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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以爱之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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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温盛哀怨的目光都没停过,当然,鸿衣彻底无视了。
见青年没有丝毫动容,温盛心生无力,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自己的剑,无论擦过多少回,他还是觉得剑脏。
他发誓,以后慕鸿衣找他借东西绝对要问清楚才行!
鸿衣拍拍温盛的肩:“温道友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介怀,剑本来就是用来伤人的。”
温盛身后的黑雾几乎要具现化,目光幽幽:“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剑干那种事,你切过那玩意儿的剑怎么还能令我直视……”
“……”鸿衣视线悠远,“温道友,介意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也许是对方身上弥漫着深切的悲伤,温盛也从盛怒中安静下来。
鸿衣抚摸着自己额角的花纹,怀念中掺杂着丝丝落寞:“曾经有一个孩子,他从小就不被父亲喜爱,经常被兄弟姐妹们欺负,他的母亲虽然爱他,但发起疯来神志不清,经常把那孩子打的半死。”
温盛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知道这个故事里的孩子就是慕鸿衣,心底发涩。
鸿衣笑了一下,越是洒脱越令人心疼。
“那孩子是个废物,但是却有一个人收一个废物为徒,那孩子从来不曾相信世界上有这等好事,所以尽管一直讨好着师尊却没有半分真心。”
鸿衣手指缓缓握起,有些茫然:“果然,那孩子的师尊是个坏脾气,比所有人都要残忍,那孩子身上受的伤在那几年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温盛握住青年的手,难以忍受:“……你,别在说了。”
慕鸿衣闭上眼,掩去眼底的神色,继续道:“那孩子受的伤越多,他也就越强,他活了下来,比他小时候想象中还要多活了很长时间,渐渐的……他的视线越来越多的放在他的师尊身上,再也移不开眼。”
最后一句话,让温盛犹如被雷劈了一般:“你、你……”
他想起曾经鸿衣说他喜欢一个人,难道那人就是一直伤害他的师尊?!
先不说这种感情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光说喜欢上一直虐待他的人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鸿衣,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十分艰难。
慕鸿衣淡淡的撇了一眼:“总而言之那把剑是师尊专门给我练的,才不要用来做那种龌龊事。”
虽然这把剑是师尊用来练手的,但他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温盛张大嘴巴,不知该如何言语,感情我的剑就能用来剁那玩意儿了是不!
等等?
好像还有哪不对,刚才鸿衣说母亲爱他?霜华夫人怎么可能爱着他!
温盛立马风中凌乱了:“鸿衣,说实话你是不是又在逗我!”
这人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吧,绝对都是黑的吧啊,为了这点事编了那么一大段故事,他是不是还要为此感到荣幸啊!
鸿衣摇头笑了笑不再多言,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
其实师尊待他极好,如果没有师尊就不会有现在的慕鸿衣。
师尊对他十分苛刻,从没有半分宽慰的话,尽管如此他也甘之如饴,在外人眼里他也许是个可怜的孩子,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师尊的身边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此刻,比鸿衣现在的心情还要痛苦的人正在地牢里,那七人没有死,全都躺在青杉府的地牢里,他们浑身上下都热的滚烫,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就像被人活生生的刮掉一层皮一样。
尽管如此,他们还活着,非常清醒的活着。
每个人眼里盛满惊恐,如果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绝对不会在招惹那个人!
不,他不是人!
那是魔鬼!
想起那个魔鬼从头到尾脸上温和的笑,他们只觉得深陷地狱,万劫不复。
温雅走进地牢里,看着那些生不如死的烂肉,眼底透露着疯狂的嫉妒,慕鸿衣那废物不可能伤了这几人,一定是盛哥干的!
盛哥竟然这么在乎一个废物,还为了一个废物如此盛怒!
“慕鸿衣,盛哥是我的……”温雅咬紧牙关,她喜欢了这么多年,还差一步,还差一步盛哥就完全属于她了!
记起爷爷说的话,温雅笑的艳丽,是啊,只要这青杉府都是爷爷的了,她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呢?
“温三,没想到这次你会帮我。”温雅对着黑暗中的人道。
一个身着劲装的男人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面无表情:“我只是为了府主而已,府主不该被一个废物迷惑。”
温雅笑了两声,狭长的眼里透露精光,不知道盛哥知道温三的行为后还会不会信任他,盛哥没了温三的助力想必这青杉府很快就是爷爷的了。
温三看都不看温雅,直接出手把地上的几人杀了,近乎冷硬的态度完全不顾这几人还是他找来的。
温雅挑眉,这几人是她让温三找来侮辱慕鸿衣的,既然失败了也确实该死,只不过这几人突然死亡一定会让盛哥发觉。
“你……”要去做什么?
温雅看着温三决然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
温三迈出牢笼,冷酷道:“温三前去请罪,此事不会牵扯到温雅小姐。”
温三早就做好了觉悟,他虽然厌恶温雅的作为,但他还是觉得比起一个废物,温雅小姐更适合成为青杉府主母。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么做一定会让府主伤心,但这是为了府主好,他就算死在盛怒的府主手里也绝不后悔!
站在府主的门前,听见里面的欢笑声,温三的拳头握的更紧。
小时候他被逐出家族后和与他同样处境的兄弟在外面流浪,他永远不会忘记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刻一双小手为他们建立了遮风挡雨的地方,教他们练功让他们在中洲有了一席之地。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从把温盛当恩人到真心把温盛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他曾经发誓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于府主,现在看着弟弟被一个男人迷惑他深感痛惜,只要能让府主醒悟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温三下定决心,笔直的身影充满决然的抬手敲门,静静的等待回音。
门口传来敲门声,温盛和慕鸿衣止住说话声,温盛整理好衣服端坐:“进来。”
温三的脚步在门前蹉跎了一下,推开门,单膝跪地:“府主,温三有罪,请府主责罚。”
他姿势卑微,但上半身提拔,声音洪亮:“温三想让慕少爷知难而退,未曾想到府主也在那处,惊扰了府主还望责罚。”
鸿衣手顿了一下,温盛一开始不明所以,等听到最后脸彻底阴沉下来:“你说这件事是你干的!”
他一直以为是温雅叫人做的,加上他事先知道了此事,所以才将计就计让鸿衣报了仇,之后他也没打算多做追究,但如果这事是温三干的记另当别论了。
温三声音浑厚:“是属下干的,请府主责罚。”
温盛晃神,气不打一处来:“温三,我记得我待你不薄?”
温三低着头,没敢看温盛的眼睛,就是因为府主待他不薄,所以他才要在府主做错事之前消灭根源。
府主身份尊贵,修为高深,他不能让府主被一个废物迷昏了头,慕鸿衣的存在不能为府主带来任何利益,更不能结为道侣!
“为什么。”温盛失了表情,看着那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已经被他当做亲人的男人。
他没想到对方也会背叛他。
温三静而不语,跪在地上犹如磐石,坚定而不动摇。
“滚,滚!”温盛气急败坏,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掷出去,清脆的声音碎开。
“你给我滚去靜室领罚!”
温三抿着嘴,心里复杂万分,一面因为没有杀了慕鸿衣而后悔,一面因为他在府主心里的地位原来还比不过慕鸿衣。
“……是。”温三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动,他知道府主已经对他失望了。
温三的背影高大,迈步的时候带着沉重,挺拔的身体松懈下来,犹如秋天的落叶随风而是,戚戚萧瑟。
“慢着!”
慕鸿衣突然出声:“你刚刚说因为什么请求责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