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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褚锦回忆录1 ...

  •   褚锦是个怪孩子。
      Johnny Deep说过“在我该死的学校里,学生分成三等:有钱孩子、聪明孩子和乡下孩子,我的出现突然开辟了第四等——怪孩子”。
      而在褚锦该死的童年里,他占了两等——聪明孩子,和彻头彻尾的怪孩子。
      童年和少年时代,褚锦在幼儿园与学校是几乎被孤立的,他自己也不愿意接触他人。在其他孩子处在成群结伙的在操场上奔跑,三三两两结伴回家的年纪时,同龄的褚锦更喜欢一个人坐在课间空荡的教室里画画,放学的路上跟在外婆的身后唱着歌,回家摆弄着自己种的小盆栽。
      褚锦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在童年时代,由于父母工作忙,褚锦由外婆一手带大。外婆很了解这个性格孤僻的孩子,在休息日经常带着他到处去玩,和他一起看电视,画画。这也是褚锦平时最快乐的时候。因此褚锦喜欢所有的老奶奶。
      孤独的小孩儿还是有朋友的,一个是性格温和的同班女孩子,格格。记得小学开学的第一天,课间的时候,羞怯的小孩儿站在操场上看着熙攘的人群不知所措,这时跑来一个女孩儿拉起他的手说,我是格格,和我一起玩吧。就这样,格格成了褚锦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日后也变成褚锦生命里最珍视的好友。另一位,是一个胖胖的男孩子,大家都叫他胖子,胖子的名字里有个洋字,褚锦管他叫洋洋,而他称褚锦为,小锦。
      和胖子的相识,是在一个课间,格格和其他女孩子出去玩了,褚锦一人在教室画画,他的画,吸引了留在教室值日的胖子。
      ‘诶,你画的好好哦’开朗的胖子崇拜的看着小锦.
      ‘......’沉默的小孩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我也喜欢画画哦,我的梦想是当个画家,你呢’。
      ‘我也是.......’
      ‘那我们一起画吧’。胖子不由分说一屁股坐在小锦的旁边,拿起笔在作业本上勾画起来。让褚锦惊讶的是,胖子居然画的比自己还好,本着英雄惜英雄的原则,褚锦和胖子成为了好朋友。
      褚锦还有个小秘密,他喜欢他的同班同学,依依。依依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儿,眼睛大皮肤白,长发披在肩上,额前整齐的梳着齐刘海,在那个大部分女生都露着光额头的年代,褚锦觉得,她是全校最漂亮的女孩儿。依依的妈妈每天都把她打扮的像个公主一样送去学校,还给班主任塞了红包,顺利的让依依当了班长。依依就像这个学校的小女王一样,走到哪里都气势凌人。
      一开始,依依并不是褚锦的同桌,一年级和二年级,褚锦只是在班级里常常看着座位隔得很远的依依,嫉妒着依依同桌的男生。偶尔依依会过来收作业,平常的一两句对话,会让褚锦高兴一整天,晚上睡觉前还会兴奋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八九岁的年龄,早熟的小孩儿意识到,自己这是在暗恋,害怕害羞和喜悦的情感交杂,只是表面依旧不动声色,这个秘密连格格和胖子他都没告诉过。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小学的每一年开学的第一天,班主任都会让孩子们按照身高由低到高站好队,男生一列女生一列,然后再按着这个顺序排座位。新学期,是褚锦最期盼的时候。褚锦的身高和依依差不多,有很大的几率排成同桌,所以每当这个时候,褚锦都会偷偷观察依依在队中的位置,再把自己站的位置挪动几位,为的是能和依依站一排。可惜前两年的褚锦都未能如愿。
      到了三年级的开学,褚锦的班换了新的班任。褚锦很高兴。原来的班任很看不惯褚锦沉默寡言的个性,经常因为他上课不回答问题找茬让小孩儿罚站。褚锦看那个贪图小恩小惠的老师也很是不顺眼,常常逃她的课,回来又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新来的老师是位年轻的女老师,曾经给褚锦他们班代过几堂美术课,现在来褚锦的班做班任兼语文老师,看起来是个很和善的老师。褚锦觉得,这个老师看上去还不错。
      因为是新学期,又要重新排座位了。可怜的小孩儿和前后的同学换了好几次位置,可还是没能和依依坐在一起,垂头丧气的坐在座位上。年轻的老师似乎看出了褚锦的心事,给了他一份大大的见面礼。
      “那边的男同学”老师指着褚锦说。
      “你和班长旁边的男生换一下位置”。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褚锦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那个男生走过来让他让出位子。
      小孩儿表面装作一副沉稳老成的小大人儿样,心里早就颠儿了,狂喜的恨不得跪到老师面前哐哐磕三个响头。冲着老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收拾好东西坐到依依旁边。屁股刚碰到椅子,褚锦就被人狂笑着抱住了,抬头看,是格格和洋洋。原来这两个小伙伴被分到了一桌,而且就坐在褚锦和依依前面。正所谓,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最好的朋友就在眼前,小锦同学觉得,这是他长这么大最幸福的一天了。褚锦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好好听新老师的话,他简直要爱死这个老师了。
      毕竟都是小孩,之前再怎么不熟,坐在一块儿几天也混熟了。褚锦和爱说的依依已经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了。
      新学期,一向孤僻的小孩儿破天荒的参与了班干部的竞选,老师看他画画好,让他当了个文艺委员,胳膊上别上了和依依一样的两道杠。不仅如此,褚锦上学的热情明显比以前高多了,也破天荒的频频在新老师的课堂上举手发言。同班的同学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褚锦在语文课上侃侃而谈,在数学课上拿起粉笔利落的在黑板上解题。好在格格和洋洋,都全力的鼓励他变得更阳光一些。
      聪明的小孩儿,稍稍用些功成绩便是极好。和学习好的班长同桌,又与学习委员格格交好,本来不爱学习成绩就保持在中上等的小孩儿,在那一年,保持了每次考试都名列学年第一的记录。各种竞赛的奖也没少拿,画画比赛,作文比赛,数学竞赛,小孩儿全都报名参加,天生的才华,看的书多文笔又不错,脑瓜也好使,第一名都让小孩儿给包圆了。外婆自然是乐的不行,天天在家夸我们孩子可真出息,非要再给褚锦报几个兴趣班,什么书法的,影视表演的,全让小孩儿给一口拒绝了,特酷的扔了一句“我要学素描”。
      在学校,褚锦成为了同学们议论的焦点。学习好,两道杠的班干部,会写文章会画画,脑子聪明,小模样长得也挺好看,还是班长的同桌,褚锦的风头甚至盖过了依依。毕竟原来是教美术的,新来的班主任对这个审美独特的小孩儿也是真喜欢,觉得这孩子简直无敌了。她不知道的是,过去两年的褚锦,是那么的孤立,那么的默默无闻。她不知道的是,她无意的,单纯的因为身高不协调而调了座位的举动,让一个孩子在短时间内变得如此优秀。
      褚锦知道,自己的改变完全是因为依依。依依是班长,所以他也要当班干部。依依把她家里厚厚的一叠证书拿到学校炫耀过,所以他不管愿意不愿意,只要有比赛,他都去报名参加。依依学习很好,褚锦就下决心考第一。依依也会画画,依依在专门的辅导班学素描,褚锦就让外婆给他报素描班。为了能和依依有共同的话题,褚锦偷偷的在家狂看依依喜爱的动画片,为了让依依不经意间聊起的时候,自己能接个话头。
      小小的孩子,尚且不能深刻的理解喜欢的含义。他只是知道,依依长得很好看,他喜欢看,所以他的眼光一时一刻也不愿离开依依,他总是想和依依待在一起,听她说话,说什么都好。依依笑的时候他会开心,依依难过的时候,他会更难过。
      小小的孩子,用他所能做的一切,不惜去改变自己,去拉近和他喜爱的女孩子的距离。
      这是年幼的褚锦的温柔。
      然而,快乐的日子并没能持续下去,转眼一年,褚锦升上四年级,这意味着,他们班又要重新调整座位了。很遗憾,这一次老师没有把褚锦和依依分在一起。换了新同桌的第一天,褚锦根本没有心思听课,目光呆滞的盯着依依的方向,老师让他起来回答问题,换来了小孩儿的一句“我不会”,这一次,全班同学又一次惊愕了。
      褚锦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甚至比原来更加的沉默寡言,周身散发出的忧郁气场让同学不敢靠近他。课堂上再也没有他站起来发言的身影,回到家也不会再按时做作业了,只是一昧的摆弄着外婆买给他画画用的小石膏像,安安静静的画画,有时一个人踩着板凳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披着夕阳归来的人们.....。褚锦怕吵,和别人待在一起他会不舒服,这样一个人的消磨时光,会让他难过的心情好受一些。
      小孩儿的成绩一路下滑,也没有了上学的热情,脑子里每天都在回忆和依依坐在一起时的场景:和依依和洋洋在体育课所有人都出去的时候,三人一起在班级画板报的场景;自己装作不会,依依认真给他讲题的场景;故意惹恼依依,依依挥舞着拳头打他的场景......。
      忽然有一天课间,依依居然把褚锦叫了出去,褚锦惊喜的跟着依依走到了走廊,得到的却是依依生气的一句质问,“你总看我干什么”。
      “我没有......”,下意识的快速否定。“我为什么要看你”。小孩儿心虚的说。
      “真是有毛病”。依依说完就走了,扔下了还未弄清状况的褚锦。
      原来,在她的心里,是那么的讨厌自己。
      在那一刻,褚锦居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那天以后,褚锦就刻意的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依依的身上了,老老实实的上学,老老实实的上课,像往常一样只和格格和洋洋一起玩,放学回家沉浸于自己的小世界。只是有时,会抑制不住的朝依依的方向多看两眼,然后对自己说,她不喜欢你。
      就这样普普通通的,过完了剩余的小学时光,毕业那天,褚锦以为,他和依依,以后都不会再相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褚锦回忆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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