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魍

10、如初

　　出于感谢?出于一种信任?不管怎样。小漪最终还是告诉了何风介事实..
　　“穆敏易是我穆缘漪的哥哥..亲生哥哥..”

　　屋内死寂
　　“...”
　　“猪，你想糊弄我是不是，你们哪里像了”
　　“- -不相信拉倒，反正我都说了”
　　像是两个孩童间的对话

　　隔壁，不知何时房内的灯具全亮起。
　　穆敏易喘着粗气回到家，是担心小漪吗?找遍屋内每个角落不见小漪的身影便焦急起来。

　　“喂!靠那么近干嘛?”小漪被何风介突如起来的举动吓到。
　　这里房屋的隔音效质不是很好，稍稍大声隔壁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何风介两手支撑住沙发，身体倾斜，整个人挡在小漪面前，遮住了她全部的视线。
　　“你和他一点都不像啊..”两张脸越贴越近。两人的眼神专注的看着对方，一副天真无邪、无知的表现。他们没有认为此举动有什么特别，也没有因距离太近而感到不自然。看久了却也感到有些尴尬。
　　“谁说兄妹一定要像的!”小漪反驳

　　小时候大人们就在议论，两个孩子同样是妈妈生的，怎么就不像呢。妈妈也总是淡淡一笑而过。
　　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小漪不幸受了风寒发高烧了。小漪一个人躺在房内，哥哥将下铺的床位让给了生病的妹妹，被单、枕巾..不管哪里都充满了小易的气味。小漪很满足的睡着。
　　似乎不记得这户人家还有一个小孩在生病，都高高兴兴的聊着，不时的夸奖小易是多么优秀。
　　“小易真聪明，好乖的”
　　“小易，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吧”
　　“秀莉还真有福气”
　　“哈哈..是啊”
　　一旁年幼的小易已经习惯了这些。认真地吃着怀里大杯的草莓冰淇凌。

　　“废话!兄妹当然要像啦..不像怎么是兄妹”
　　这般的大呼小叫，你来我去谁也不肯忍让。
　　“你们在干嘛!”有些颤抖的声音，却是小漪再熟悉不过的。穆敏易真真实实的站在两人的面前。
　　“...”小漪倏地将何风介推开，眼神晃悠着往斜下方望去..
　　总是这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只要被小易的眼睛盯上 她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怕从他的眼中看见自己，一个奇怪的自己..
　　“很痛诶..你干嘛啊?”何风介大声嚷嚷
　　“走..”说着，便拉着小漪往门口走去。
　　好冰的手..透过薄薄的衣袖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温度.怎么男生的手也可以这么冰呢..
　　小漪一如往常被小易牵着走，他到哪里，她就在哪里..
　　只是这次力道似乎重了许多，手臂也一阵阵痛了起来。

　　客厅
　　小漪稳稳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眼睛愣愣地盯着地板，像是能把地板看出个洞来。
　　小易坐在对面，眼睛不曾离开过小漪。
　　两人谁也不语，气氛严肃的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许久哥哥终于开口，“看着我”语气认真坚决。
　　“...”小漪有些动摇，第一次从小易口中听到这么奇怪的一句话。
　　“抬头”认真的话语，让小漪根本无法拒绝抬起头。
　　抬起头的小漪眼神有些空洞、游移不定，没有固定目标..
　　“看着我!”
　　那么久了，小漪一直就改不掉只要是小易的话就会去做的习惯。仅仅是不说话、不搭理、装陌生人也改不掉言听计从的怪癖..
　　小漪看着小易..
　　心悸动不已，手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两个久违的眼神对在了一起..
　　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过这张身边人都羡慕不已的脸孔了。以前都是看着照片，看着哥哥一点一点的长大，用感觉去感受哥哥的气味、哥哥的动作。却很久没看过这样真实的脸了，小易就坐在对面。
　　小漪眼神仍然没有焦距，不敢相信现在真的看着小易..
　　看着如此美轮美奂的脸，不敢相信他就是自己的哥哥..很容易脸红的小漪，脸已涨的通红，像火烧般燃烧着小漪的脸蛋，心荡神摇。
　　难以理解为什么看着自己的哥哥，自己会紧张成这样，小漪费解..
　　对视了半天，也不见小易开口。小漪有些把持不住，照这种情势下去头也快缺氧了。
　　“晚饭还没吃吧..”柔和眼神，温柔的语气
　　“嗯..”小漪乖乖的点了点头
　　说着小易便走进厨房，忙忙碌碌了10分钟，一盘子的夜宵就这样完工了。
　　细心的端到小漪面前，说“吃吧”
　　小漪湿润的眼睛已不敢在抬头，埋头吃着小易准备的食物。眼泪仍旧没有掉下来。
　　两个人在一起像是一幅画，画很美。
　　过程很享受，小易迷恋的看着小漪吃着自己准备的东西。很满足，这样就很幸福..
　　...
　　有些不顾形象的小漪狼吞虎咽的把一盘子的夜宵全部解决干净。一样很满足的对着空挡的碗盆嘴角上翘。吃完了东西，气氛似乎又变的沉重起来。
　　感觉小易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小漪又开始晃挡晃。但绝对再也不敢做出刚刚那样的行为了。她会羞死的。
　　“小漪..真的很讨厌我么?”易眼神荡漾..
　　“嗯?..”小漪抬起头，看着穆敏易..好像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易愣愣的看着小漪
　　“嗯..”小漪心凉了半截，使劲晃悠着脑袋。不想看到哥哥难过的表情。

　　“不管是不是，但是我毕竟是你的哥哥”易突然又恢复往常淡淡的表情，让人猜不透。
　　“...”
　　“以后..不准随便进男生的家里!这样很危险知道不知道”易似乎愈说愈气，可看得出他一直都在忍。
　　“....”不敢支声
　　“还有...”在犹豫中的小易很少出现。
　　“???”小漪蛮脑子问好，早已忘了自己是多么讨厌他。或许那只是一个骗自己的借口。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们..不要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断断续续的终于说出了口。
　　“那怎么办?”小漪已经忘了是否讨厌小易，幼稚的问道。
　　“..我可以在学校装做不认识你，但是你..必须每天和我至少说三句话”小易眼神如往常般肯定，看着他的眼睛，会明白只要是他说出来的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噢..”小漪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是哥哥，又那么优秀，被别人知道他和妹妹相处不好，别人会怎么看他呢..小漪胡思乱想着。
　　“嗯..{噢}不算，必须是一句话”
　　“什么嘛..”小漪眉毛打结。
　　“睡觉吧，很晚了”小易说着已躺在沙发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小漪有些郁闷，一连应了多声，

　　不管怎样，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总是那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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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
　　小漪每天都会喂三句话经常都是烦恼一天，白天的生活就是喂了晚上的三句话而作准备的。
　　“秋，如果是你会说什么啊？”
　　“诶...很难诶，我也不清楚”
　　“嗯...怎么办啊..”
　　米秋无奈的摇摇头。
　　如果此时杨静在的话就好了，小漪想着却不敢言出。
　　不经意间一天又过去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又到门口。小心意义地旋转着锁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呼..”松了口气。房内很安静，小易还没回来。刹那紧绷的神经肌肉一下也垮了下来。
　　“今天蛮早的嘛”一个沉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应征了一句话暴风雨前的宁静是不祥预兆的开始。吓的小漪瘫痪在地。
　　“怎么办怎么怎么办”头沉的很低，嘴里不停念叨着，就是怎么挤也挤不出一句话来。
　　“坐地上舒服吗”小易绕到前面俯视
　　“...”

　　某冰饮店内
　　小易正穿着一身制服，白色的衬衫红色的领结黒色的马甲和西裤，很普通的餐厅服务员打扮却格外的夺人眼球。从前来这里的都是常客、老顾客，现在更多的路人也会被吸引过来，也有人慕名而来。
　　小漪则被关在里屋，通常只能做作业。
　　那天后小漪本以为小易每天都很晚回家，只要在他回来前睡下就可以逃过三句话了。谁知“三句话”革命的第一天，他就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去哪里”
　　“打工的地方”
　　“打工？”
　　“嗯”
　　“我为什么一定要呆在这里”
　　“如果你不想被来这里的学生认出来的话，你可以出来”
　　第一天的对话仅如此，后来就不见小漪再开口。
　　转身离开，他痛苦的表情让人心痛
　　“真的多说一句都不情愿吗”
　　马上平淡冰一样的神情又挂起..

　　NOW
　　偷偷透过门隙，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小易的身影，修长的腿很瘦、背影还是一样的冷淡。冷淡到有种错觉，他可以融入空气 将空气也冻结。
　　“赵小樱?”
　　小漪愣愣地看着这个熟悉的侧面，不自觉的道出了她的名字。她正笑咪咪的与穆敏易聊着。
　　“咚！”门被紧紧的关上
　　刚刚被小易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怎么连工作时间也不松懈的监督她..小漪很不爽。体内却有种不安分的兴奋激素涌上全身，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我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被关着也那么开心..”自言自语症第n次上演。
　　小漪呆呆的盯着铺在面前的书呆着。
　　“嗯!”小易走进休息室手里拿着两碗草莓味的沙冰，一碗递给了小漪。
　　沙冰?
　　看着眼前的沙冰，仍然在神游的小漪有些木那。侧过脸注意到身边的小易，他一如既往只有吃着草莓冰沙的时候才会露出好认真好满足幸福的状态。
　　好可爱啊!小漪忍不住感叹，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小漪眨巴眨巴眼睛一下子食欲也上来了。
　　“啊呜!”
　　两个人紧挨着，吃着小易的最爱..
　　每天临走前老板都会送上两碗草莓味的冰沙。
　　这也是每天最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