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16章 清白（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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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告诉我们是什么使你改变了想法，卢平先生。”
“好吧，就像我之前说的，有些疑问一直挥之不去。有些事在道理上根本说不通（注）。我对于西里斯越狱并抓走了哈利的事情感到震惊。我发誓要亲自找到他。我做到了。但之后我发现的事情更令我惊讶。我出现之时，哈利被照顾的很好，他很开心。但当我撞见西里斯，哈利吓得跑掉了，跑进了暴风雪中。在那陌生的地方，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他。所以我带上了西里斯。在我们寻找哈利的时候，我掉进了结冰湖面的冰窟窿里。他本可以任由我淹死。他本可以任由我冻死。但是他把我救了出来，他冒着生命危险把我带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在他本可以逃走的时候，他去找哈利，并把他带了回来，即便他知道，我已经通知了当局。他本可以逃跑的。但为了救我和哈利的性命，他留了下来。这不是一个谋杀犯会有的行为。这不是一个出卖朋友并导致其死亡的人会有的行为。”
“你认为哈利那天晚上为什么要逃跑？”
“他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感到很困惑。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是害怕我会把他从西里斯身边带走，带回到他的姨父姨妈那里。”
“为什么你认为哈利不想回到他的亲戚那里去？”
“我在调查期间去过哈利的亲戚家。我见到了他们，亲眼看到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哈利以及他的失踪。这是第一件让我感到震惊的事。很明显，他们很高兴他走了！他的姨父甚至说，哈利跟着西里斯逃跑了，他不想他回来。我问他我能不能看一下哈利的卧室，但他竟然根本没有卧室。他睡在楼梯下的橱柜里，大小勉强够他伸直身子！他的姨父甚至一直都没有叫哈利的名字。他只叫他“怪物”。当我终于找到西里斯，一切都过去之后，哈利告诉我，他的姨父曾伤害过他。他甚至曾殴打过他。”
“这么说，哈利和他的姨父都证实，他是自愿和西里斯·布莱克一起走的？”
“是的。”
“你对弗农·德思礼先生有什么印象？”
“他不喜欢巫师。在我看来，他似乎对一切与魔法有关的东西都深恶痛绝，哈利也不例外。他很粗鲁，很残暴。很明显，是个暴脾气。”
“你认为西里斯·布莱克可能会在肢体争吵中对他造成严重伤害吗？”
“西里斯一直是那种运动型的人，但阿兹卡班的七年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弗农·德思礼的身材至少是他的两倍大。我想，在正常情况下，西里斯没有胜算。如果他真的能打败德思礼，那他一定是处于狂怒之中，那是一位家长保护自己孩子的方式。但几天后我就见到了德思礼先生，他并没有明显的伤痕。”
“卢平先生，在上个星期的审判中，我们都听到小哈利·波特为他的教父辩护。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据我所知，哈利很不喜欢他的亲戚。他们虐待他，伤害他，明确表示他们不爱他。我想，对哈利来说，遇见西里斯一定就像是一个美好的奇迹。第一次，有人关心他，有人真真实实地保护了他！我看到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西里斯对哈利好极了。温柔、充满爱意。他会听他说话。我想，对哈利来说，西里斯就是他一直梦想拥有的童话般的父亲。”
观众因激动和愤怒而发出噪杂的声音。带着愤慨、怒火与厌恶的叫嚷声在审判室里回响。就连威森加摩的成员也有几个在大声抗议，而有些人只是难以置信地摇摇头。
“太无礼了！他以为他能在这里骗到谁？”
“童话般的父亲！简直是放屁！”
“他和那个杀人犯是勾结在一起的！”
“恶心的怪物！”
“把这个狼人赶出去！”
西里斯握紧了拳头，手臂上的肌肉紧绷着铁链，想要瞪那些坐在他身后的人。这就是他一直担心的，这就是他一直害怕的！莱姆斯，因为他的缘故被戴枷示众。他能看到，他朋友的表情变得严峻，再到一片空白。他恨莱姆斯已经习惯了如此。他恨自己不能站起来对他们大喊大叫，不能站起来为他的朋友辩护，就像莱姆斯刚刚为他做的那样。
“肃静！”博恩斯夫人被放大了的声音盖过了愤怒的人群。“这是不可接受的。我不想再警告你们！”当骚动平息下来，她的声音恢复到正常音量。“邓布利多教授，还是你发言。”
“谢谢。但我想我们要求卢平先生提供的证词已经够多了。”阿不思再次转向威森加摩，“我认为，到目前为止，我们在这场审判中所听到的情况清楚地表明了一些事情。控方声称西里斯·布莱克绑架了哈利·波特。但我们听到了，不仅仅是那个男孩，他的姨父也向卢平先生证实，他离开是出于自己的自由意愿。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离开的理由充足。那就是，西里斯·布莱克将那个男孩儿从虐待他的亲戚那里救了出来。控方还声称西里斯·布莱克为伏地魔工作，但实情是，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冒着生命危险帮忙反抗伏地魔。控方声称西里斯·布莱克背叛了他最亲近且视之为家人的两个人。但是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宁肯放弃自由，也要去救他的朋友和教子性命的人，会做这样的事呢？”
“嗯哼，”乌姆里奇打断了他，“你似乎对一个凶手和一个黑暗生物的话给予了高度的重视。”她甜甜地说。
“我给予高度重视的是真相，乌姆里奇小姐。以及那些值得尊敬的人所说的话。”
“嗯哼。”矮个儿的女人刻意地看向威森加摩的主席。
“邓布利多教授，如果你没有其它问题要问证人，我将请公诉人提问。”
阿不思向博恩斯夫人点点头，走到他的座位上。但西里斯觉得他看到邓布利多对莱姆斯比出了一个鼓励的手势。他焦急地等待着，身体紧绷。轮到乌姆里奇了。
“你是个狼人，是不是，卢平先生？”
她的嗓音没有了甜美，而是带着贬义和刻薄，显然几乎无法掩饰她的厌恶。但莱姆斯仍保持着冷静，似乎没怎么受到影响。西里斯不知道是该感到愤怒还是钦佩。
“是的。”
“那么，告诉我，在座的人有什么理由应该相信像你这样的人？一个可能欣赏被告罪行的怪物？”
“因为除了是狼人外，我也是人。是一个巫师。我从来没有犯过法，也从来没有因为我的状况而伤害过任何人。我五岁的时候不幸被咬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是个怪物。”
西里斯笑了。听到这些话从莱姆斯的嘴里说出来，他没办法描述他所感受到的那种温暖和幸福的光辉。莱姆斯仍有犹豫。毕竟，旧习难改。但是，当狼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听起来很肯定。
“嗯，也许确实没有犯罪的记录，但这并不意味着——”
“控方律师是否真的想暗示，卢平先生是一个不可靠的证人，因为他可能在从没有人听说过，也从没有被指控过的情况下犯过罪？”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但西里斯觉得他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厌恶和愤恨。这是不寻常的。阿不思通常有很强的自制力。粉红色的食人鱼很是恼怒，但博恩斯夫人点头表示赞同。
“卢平先生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受审。我想建议公诉人把讯问放在当前的事情上，也就是针对西里斯·布莱克的指控。”
“好吧，但事实就是，卢平先生是个狼人。那么他的可靠性当然就是我们在这里必须要回答的问题。另外还有一个事实是，卢平先生是被告的朋友。我得补充一句，在波特夫妇死后发生了那些可怕的事之后，这个朋友本人也被拘留过。”
“他被宣告与那些事没有任何牵连。”
“嗯哼。”
博恩斯夫人似乎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遵循了规定。
“邓布利多教授，你已经发过言了。现在是公诉人时间。”
她接受了。乌姆里奇的讯问并不能减轻任何不安，尤其是对西里斯而言。几分钟后他就开始想，如果他能扭断那个肮脏恶毒的女人的脖子，他也许真的愿意回到阿兹卡班去。
很明显，她对莱姆斯说的任何有关于他搜寻和观察到的事情都不感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贬低他，侮辱他的智力和魔力，向大家展示他是一个非自然的，非人类的野兽，永远不能被信任。她用尽了她对狼人的所有偏见。他们是如何不受控制，被自己的兽性本能所驱使。他们是多么狡猾，天性爱撒谎。
莱姆斯像雕像一样坐在座位上。只有他嘴角上那几条紧张的小线条显示出他的痛苦。至少，对一个像西里斯这么了解他的人来说，那些线条代表了这样的情绪。他恳求地看了阿不思·邓布利多一眼，后者正深深皱着眉头。终于，满头银发的高个子巫师站了起来，清了清喉咙。
“控方究竟还打不打算提出一个真正有助于解决此案的问题？既然这里是英国巫师的高等法庭，我想我们至少应该假装知道自己在讨论什么。”
接着，阿不思朝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笑了笑，脸上的那种略带恼怒的表情仿佛是一位老师在和一个坚持二加二等于三的学生说话。就是在那一刻，西里斯想起了他为什么其实很喜欢阿不思。
博恩斯夫人解放了莱姆斯，狼人僵硬地站了起来，两腿微微发抖，走过去坐到阿不思旁边属于辩护助手的位子。西里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莱姆斯对于疼痛的忍耐根本没有极限。但接着，莱姆斯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但同时也流露出一种强烈的，不屈的固执。西里斯能读懂他朋友的想法，就像那想法印在了他的额头上一样。
//“我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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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讯问之后，博恩斯夫人看上去几乎算得上痛苦，但她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西里斯知道，她在战争中失去了很多家人：她的哥哥埃德加是凤凰社的成员，尽管西里斯对他并不怎么了解。他是食死徒们的首批受害者之一。但是现在，西里斯想，也许威森加摩的首席法官还并没有被粉红色公诉人的行为所打动。
“乌姆里奇小姐，邓布利多教授，我们还需要听取谁的证词吗？”
“我想再传一个证人。”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说，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就像一只猫悄悄走近毫无戒心的老鼠。她对博恩斯夫人甜甜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脸来，朝被告席展开微笑。“我想传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教授。”
阿不思对她慢慢地挑了挑眉毛，仿佛是想问她是不是真要走这一步。他镇定平静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皱纹。他默默地点点头，起身坐到莱姆斯先前坐过的位子上。
乌姆里奇想站得尽可能高，但个头还是实在太矮。她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当她慢慢眨眼时，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邪恶的玩偶。
“教授，是你告诉魔法部，西里斯·布莱克是波特一家的保密人的，是不是？”她用小姑娘般的声音问道。
“没错。但就像之前说的，我被告知了错误的信息。”
“教授，请你只回答问题就好。”
她像个害羞少女似的咯咯笑着。西里斯觉得他要吐了。
“这正是我所做的，乌姆里奇小姐。凭我的良心，凭我所知所信。”
“是谁告诉你西里斯·布莱克是保密人的？”
“波特夫妇。”
“是什么时候的事？”
“1981年，10月28日。”
“他们死亡前三天。”
“是的。”
“这对要改变计划，选择另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说时间可够短的了，是不是？这么重要的事，他们难道会不通知你？”
“这可不一定。毕竟，赤胆忠心咒的目的就是保秘。”
乌姆里奇似乎很不喜欢老巫师那种平静好笑的语气，她的声音变得更急躁，更傲慢。
“教授，西里斯·布莱克曾经是你的学生，是不是？”
“是的。他像英国大多数年轻的男女巫师一样曾在霍格沃茨就读。”
“但是西里斯·布莱克很特别，是不是？”
“哦，他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年轻巫师，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
“你会觉得他总是很讨人喜欢吗？”
“我赞赏他的勇气以及坚强的性格，尤其是他对朋友的忠诚，即便那时他还是只是个孩子。他确实与众不同。他出身于一个非常难相处的家庭，但他并没有让这种情况支配他的人生。”
“所以他得到了特殊的待遇？”
“不。他所拥有的权力和义务和每个学生都一样。当他违反规定，他也要像其他人一样接受惩罚。”
“他经常违反规定吗？”乌姆里奇天真地问。
阿不思笑了笑。“唔，他那时喜欢调皮捣蛋。他们都是，詹姆·波特和他。两个聪明的男孩儿，喜欢恶作剧，但并不严重。”
“这么说，西里斯·布莱克唆使他的狼人朋友攻击另一个学生，您认为这也不算严重？”
西里斯僵住了。不……不，不要是那个。
“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种事情？”
“所以，那是真的？”
“不，当然不是。”
“这么说，并没有这样一件与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相关的事故？”
“有是有，但情况并不相同。”阿不思这会儿的声音已经很是恼火了，“那一连串事情很不幸，但幸运的是没有人受伤。那也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当时所有涉及到的人都是十五岁的少年，而且这与此案毫无关系。”
“唔，教授，如果西里斯·布莱克在满月之夜将一个他瞧不起的学生送去见他的狼人朋友，那难道不能说明他那被你忽略掉的凶残本性吗？”
西里斯紧张得几乎完全僵在那里。他不敢看莱姆斯。这真是一场噩梦……
“他没有送任何人，乌姆里奇小姐。斯内普先生很好奇，他想知道另一个学生的秘密。不幸的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正将他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另一个学生是卢平先生，对吗？”乌姆里奇似乎觉得现在已经是她的主场了。“一个你允许在学校学习的狼人。看来他和布莱克先生在那里合作愉快。他只是想让我们都相信，他是一只可爱的小狗，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她咯咯地笑了笑，然后用一种近乎病态的妖艳的眼神问道。“他们受到什么惩罚了吗？”
“莱姆斯·卢平并没有参与那次恶作剧。西里斯·布莱克和西弗勒斯·斯内普都被关了禁闭，但当然，布莱克先生受到的惩罚更严厉些。”
更严厉得多。惩罚到一直持续到学年结束。当然，部分原因是阿不思和麦格教授想让他开口。他们一定感觉到了他有什么话没告诉他们。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永远不会告诉他们。他擦洗了奖杯陈列室，所有的男生厕所，可能还有城堡里所有其它的房间。当然，没用魔法。但他并没有被开除。因为没有人受伤。阿不思本可以离真相更近。
“试图杀害另一名学生，就只是关禁闭？”乌姆里奇带着少女似的惊讶问。
“我已经说过，布莱克先生无意对斯内普先生造成严重伤害。这只是一个少年的愚蠢行为。”
“愚蠢？”乌姆里奇如同品味一道可口菜肴般咀嚼着这个词，“看来是这样。”她转身走回座位。“没有更多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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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看上去不太妙。西里斯明白这一点。随着乌姆里奇的披露，他再次变成了那个不稳定的角色，就像传说中的布莱克家族一样，属于半疯狂状态。一个邪恶的孩子，十五岁就开始策划谋杀。完全可以想象出他所有的暴行，哦，是的，他知道他们在想象……
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在这一排法官中，他的目光尽量避开最左边的那个方向。他知道那个金色头发的巫师正坐在那里，他知道他此刻正在微笑。西里斯都可以想象到他在想什么。经过这么长时间，我终于可以成功弄断你的脖子了。他知道卢修斯恨他，尽管他从来都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这么恨他。当然了，背叛血统那一套。而卢修斯只是一个傲慢又邪恶的混蛋。但似乎总有一些别的东西，他对他总是格外残忍，这令西里斯无法解释。毕竟，事情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但他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他不再是那个没有魔杖、被一群比他大的男孩儿包围的少年。他或许会坐在这里，在数百相信他就凶手的人的注视下。但他不是凶手。
西里斯向后靠在高高的椅子上，挺直了肩膀，抬起了下巴。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左边，一双布莱克式的灰蓝色眼睛坚定地盯着卢修斯·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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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教授，如果辩方没有其它的证人，我就要结案了。”
“还有一个证人。”阿不思语气沉重地说，“而且我认为，今天听了这么多之后，我们真的应该听听他怎么说。”
“很好，下面是你的时间。”
“我要传哈利·詹姆·波特！”
作者有话说第53章 第16章 清白（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