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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袖手旁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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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骋很少关心娱乐动态,但是任嘉霆的新闻铺天盖地,办公室里的小秘书都在谈论,他这个事务所的合伙人没办法不知道。有点儿担忧地给蕾迪卡打电话,“任嘉霆是席然的老板吧?”
“是啊!”蕾迪卡对娱乐事件的敏锐程度比他强多了,“怎么?为妹妹担心,怕她的服务对象人品不好影响了她的前程?”
“前程后程的我倒不介意,席然只是个小女孩子,不过她太单纯,难免……当然,不能仅凭新闻去断定一个人的人品。”席骋十分认真地说。
“算你有点儿见识!”蕾迪卡轻笑一下,“娱乐新闻,能有几分真实?凭它去看人,差得可不会是一点儿半点儿!不过你担心妹妹也是对的,好哥哥么,没什么事儿还要担心,何况这毕竟是有了事儿。只不过跑我这儿来念叨能解决什么问题啊?担心她直接给她打电话不就完了吗?”
“我不会说话,打也没用。”席骋安心将皮球踢给她,“她跟你好。再说,工作也是你介绍的!”
“就知道好人做不得!”蕾迪卡立刻不高兴,“要我介绍工作的是你,现在倒成了我的责任?”
“什么责任?”席骋浅笑道,“她是我妹妹,不就是你妹妹?我关心她,你就不关心她?”
“你妹妹就你妹妹,凭什么也是我妹妹?我爱关心就关心不关心就不关心,还成了责任了?”
隔着电话,席骋的眼睛仍旧深邃起来:“凭什么?看来,有些东西还得强调强调,今晚……”
“好了好了!”蕾迪卡又气恼又无奈。最近总受这种威胁,席骋会怎么“强调”,早已领教过,这个混蛋常常是言出必行的。“你这是胁迫,逼着我口不对心!”
张玉萍的博文当夜十一点五十七分发表在网络上,全文如下:猝然被推至审判台前,艺人震惊,我亦震惊,一时无暇镇定思考。为什么曾经的友谊会变成反噬的刀剑?为什么正常的人际交往会被描绘得那么不堪?我们似乎无从解释,因为逝去的时光不能重来,逝去的人儿再也无法用友爱来解救她的朋友。因此,任嘉霆同他的制作团队决定,自今日后,再不回应此事,希望广大影迷支持理解。从来清者自清,让真相以真相的姿态存在,让流言以流言的方式消失吧!心地纯美的人无论何时都会坚信美好,阳光的另一面依旧是阳光。
行文不长,却斟酌了半宿,可见用心,亦可见慎重。
不过十余分钟,各大网站纷纷转载,仍旧头条。
评论铺天盖地,有人说这是死不承认了?也有人说别欺负我们的任嘉霆。
作用到底怎样一时难下定论,总之是给了交代。
席然看得眼睛干涩疼痛,合上手机,叹息地想:前一秒还风平浪静,顷刻间就狂涛骇浪,艺人这个职业的高危之处哪只是工作里的意外伤害?更有随时被抛弃甚至遭受唾弃的风险。
一夜没有睡好,蕾迪卡一大早打电话来,“席小姐,你是命硬克主吗?怎么才去几天老板就摊上大事儿了?”
席然叹息一下:“还真是命硬克主。”
蕾迪卡听她毫不迟疑地承认了,不由奇怪:“怎么说?”
“老板这件‘大事’是我招惹来的。”席然是好姑娘,好姑娘说话老实。
“什么意思?”蕾迪卡立刻追问,“我听不懂。”
席然简单扼要地讲了事情经过。
“啊哟席大厉害你可真不一般!著名难惹的靳公子都敢得罪!你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可苦了一直爱惜形象的任嘉霆!”蕾迪卡吃惊不已。
“说的就是!”席然越发使劲儿叹息,“我肠子都悔青了,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事情已经这样了,回不到之前。”
“我奇怪你还能好好呆在他身旁,”蕾迪卡不理席然的愧疚,只思考现实,“哦,对了,这个时候正是多事之秋,人家不想再生枝节,且养你几天,等风头过了,等着挨踢吧你!”
“会吗?”席然还不曾往这方面想。
“哼!”蕾迪卡气她的傻,“若是你呢?用脚趾头思考一下。”
席然沉默一会儿,“哦……那也没办法,我也不是什么精明有用的,踢就踢吧!”
问题是现在百死不足赎罪。
“你有准备就好!”蕾迪卡听她反应正常,放下心来,“事情不出也出了,你也不能做什么弥补,老实呆着就好了!现在在哪儿?”
“上海!高级别墅区!”席然仍旧老老实实地说。
“呵呵!”蕾迪卡闻言笑了,“明儿就扫地出门也值得了,上海的高级别墅可不是谁都能住的。有什么变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万一人家连个机票钱都不肯付的话我好给你打钱。”
“呵呵!”席然笑了,笑过觉得这玩笑有点儿冷,不由又叹息,“你真好!”
“是你哥好!”蕾迪卡哼道,“没你哥我理你个小丫头片子!”
上午八点,勇哥又来轻轻敲门,“席小姐,醒了吗?”
多大的心还睡得着?席然过去开了门,对勇哥笑笑:“早!”
勇哥也对她笑笑:“早!吃早餐吧!”
席然不知怎么表达受宠若惊——竟然接二连三来请自己用餐?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凝在一处给小霆打气,即使做不了什么,一起吃饭也是团结和支持的象征。”勇哥说了真实意图,“不然都各自闷着发呆,世界末日了不成?”
席然越发感激——直诉胸臆是怎样的坦荡?比虚假的粉饰遮掩好一万倍。
张玉萍和任嘉霆已经先坐在饭桌旁了,见席然和勇哥来,任嘉霆只是望过来一眼,没做声,张玉萍却似乎不知道席然是这场风波的导火索,微笑着问她:“住得习惯吗?”
席然心里各种忐忑——应该是这样的吗?
“习惯!”她谨慎地说,“这么好的房子!”
“习惯不习惯跟好坏没关系的!”张玉萍仍旧笑,“中国有句俗语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哪儿都不如自己的家!我刚出来工作那几年认床认得厉害,只要在外面就睡不好。但是没办法,必须得吃饭啊,硬是熬炼出来了!”
这么拉家常,席然心里更没底——如此淡定从容?怎么都觉得平静下面涌动着湍急的暗流。
“是吗?”她勉强地笑,“我倒没有那么明显。”
“嗯,适应力强是好事!”张玉萍点头,“会有工作效率,自己也舒服些!好了吃饭吧,勇哥手艺可棒了,他做了一早上。”
果真棒。
席然看看桌上,嫩嫩的皮蛋豆腐,黄黄的干炸河虾,绿绿的凉拌菠菜,红红的小腌辣椒,粳米粥,馒头片。
不是说买东西要走很远吗?哪儿弄来这些新鲜的食材?起了好大的早吧?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惹祸助理却就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等着人家叫自己来吃,好大的面皮。
“那个……”席然又拘束又尴尬,摸摸面前的筷子不好意思直接吃,问道:“娜雪小姐还没出来呢?”
“哦!”张玉萍喝一口粥,“她一早去市区了!”
说得轻描淡写,席然心里却一紧——走了?市区,去她的新职场吗?她并不情愿去的那个地方?昨夜她还在抗拒挣扎,一早却就无声无息地走了?饭桌上这几个人,除了自己,都跟她在一起很久了吧?却都没事儿人一样。哪天自己离开,当然也如此,轻轻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席然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凉感来——自己很快也要走了,这高档豪华的别墅区终究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久住的,即使此刻人家这么客气地来请自己吃饭。
“难得有时间休息!”张玉萍转而对慢慢喝粥的任嘉霆说道,“一会儿我出去买点儿东西,你呆在家里看剧本吗?”
任嘉霆点点头,又看看勇哥,说,“我先游一会儿泳。”
“好!”张玉萍也点头,叮嘱说:“天气冷,少游一会儿。”
任嘉霆没再吭声。
向席骋报告情况之前,蕾迪卡先狠狠鄙薄了自己一通——没用没用,让你做传声筒你就老老实实做?
不做却怎么办?
如何不情愿,还是打了电话。
席骋听她说完概要,沉吟了一下才道:“席然是嘴巴快,但也是天真派,很少与人为敌,这个靳晓柏有问题。”
“富二代里的尖尖儿,怎么会没有问题?”蕾迪卡哼道,“坑爹害妈作腻歪了,自然就出来找别人的晦气。席然不巧撞上了吧!你那妹妹也不是什么善茬子,她在你们跟前儿性格好,那是因为没遇到让她不好的事儿。这个任嘉霆是她心里的偶像,有人同她的偶像挑衅,你那直肠子的妹妹还忍得住?”
“任嘉霆是她的偶像吗?”席骋有点儿意外。
“是啊!”蕾迪卡回答道,“她一早就跟我说了。”
“一早就跟你说了你还介绍她去工作?摆明了让她吃亏去啊!”席骋批评地说。
“哎,你……”蕾迪卡气得什么似的,“有没有这样过河拆桥的?你妹妹听说能给偶像工作一跳三尺高,这我才知道的。再说,给偶像工作怎么就吃亏了呢?所谓秀色可餐,帅哥在前,日子都是彩色的。”
“好了!”席骋不预备讨论黑白彩色的问题,“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已经为任嘉霆工作了,出了这样的事儿,怎么办才好?”
“什么怎么办?”蕾迪卡瞪着眼睛,“你妹妹也没事儿,咱们就俩手一扎,且做壁上观呗!”
“壁上观?”
“是啊!”蕾迪卡点头,“壁上观。观察火情,烧不着你心尖上的小妹就随它去,烧着了咱们扑上去抢了人回来不就完了?多大个事儿都是人家任嘉霆的,明星才配有这种麻烦,跟咱们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