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爱难挡》剧颜

24、挑灯鏖战

　　“哦！”席然立刻醒悟过来，赶忙回去拉箱子，同时向娜雪表达自己对渎职的愧疚：“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娜雪冰冰地横她一眼：“不好意思，请你以后不要忘记。”
　　始终淡漠冷傲，这会儿，甚至还有些阴阳怪气，席然不由往娜雪脸上瞅瞅，想看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
　　娜雪直着脖颈往外走，不再瞧席然一眼。
　　席然忍着委屈拉着箱子走出去。
　　任嘉霆和于迪围着导演在说话。两个人都不是刚才的状态了，任嘉霆一脸客气尊重，于迪则摆出满身的巴结和敬仰，姿势谦卑。
　　娜雪站在一个角落里，橱窗里的塑料模特一样，漂亮，却没表情。
　　席然拖着箱子走过去，刚站稳，立刻就遭到娜雪的训斥，“跟着我干什么？离拍摄区那么远，他要个什么等老半天。”
　　席然给娜雪训得脸上一热，不知所措地看看她。
　　娜雪脸色很不好看，转身走开，换一个角落站着。
　　席然不敢再跟，讪然立在原处，无助四顾，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等任嘉霆好些。
　　影棚像个大布景室，跟照相馆的不同之处就是场地更大，景物更逼真。
　　而且，风格也不只限于唯美和梦幻。
　　好几台机器团团围住一段锈啦吧唧的铁梯子。
　　席然依稀听见导演说：“高高在上的感觉再真实点儿，角色当然是无畏无惧的勇士，但勇敢不等于不知道高度和危险的关系……于迪，最后掉下去时，你的惊恐再明显一点儿，这场戏力求惊心动魄！”
　　不由再看看那一小截铁梯子，不到十米。席然悄悄咧嘴：“原来都靠后期。还惊心动魄！”
　　任嘉霆不经意间瞥见席然，招手唤她。
　　席然拉着箱子走过去。
　　“在那儿干什么？”任嘉霆轻声问。
　　“那我应该去哪儿？”席然茫然地反问。本来跟着娜雪就好了，可是娜雪不让跟。
　　任嘉霆明白什么似地，迅速地往娜雪身处的位置瞟一眼，仿佛一直知道她在那里似地，然后目光柔和地看看席然，伸手指向一个地方：“那边！去那边等着。”
　　席然抬了下巴朝任嘉霆指的方向望望，瞧见几只凳子，不由回头看看角落里的娜雪。
　　任嘉霆又顺着她的目光望望那个角落，有点儿叹息意味儿地说：“去吧！”
　　席然点点头，拖着箱子走过去，坐下。
　　有化好了妆的年轻女演员在那里坐着，等戏的样子。
　　席然瞧瞧不认得，也就不乱招呼，规规矩矩地坐了。
　　倒是那女演员好奇，探头问她：“你跟任嘉霆来的？”
　　“嗯！”席然点点头。
　　“是他的新助理吗？”女演员又问。
　　“是！”席然简短且礼貌地回答，“你好！”
　　女演员就对她笑笑：“你好！”
　　认真一照面，席然觉得女演员似乎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哪里看见过，不由皱起眉头，疯狂搜寻记忆之海。
　　那女演员瞧瞧她的样子，笑了，露出两颗虎牙。
　　席然心里灵光一闪，指着那女演员，不敢置信地道：“你……你是……那个……”
　　“我是琪儿！”女演员点头，“你还真想起来了！”
　　“不是……”席然有点儿囧，不知道怎么说，“那个……那个小时候的印象太深刻了……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长大是不是？”琪儿仍旧笑道，“然后混得还不如小时候好了！”
　　“不是不是不是……”席然赶紧摇头，口里结结巴巴的，突然间不会组织语言——琪儿应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她长得甜美，比自己显得嫩相，但听说话，又似乎比自己成熟。
　　“没关系的！”琪儿和善地笑笑，“不用一口气说那么多不是。我现在的情况，和从前还真的不一样。”
　　席然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心道自己怎么了？笨嘴拙腮的？
　　“任嘉霆原来那个助理……”琪儿用眼睛找一下，说，“哦，怎么在那边？”
　　“不知道！”席然不好朝娜雪的方向望，只道。
　　“她人很酷的，不爱说话。”琪儿点点头，继续说。
　　“嗯，有一点儿！”席然点头，心中却又反驳自己：可不是一点儿。
　　“我这个助理姐姐爱说话。”琪儿指指自己身边的女助理，介绍道，“你们可以聊聊。”
　　席然看看那位助理姐姐，挺利落的一个人，单眼皮，短发，肤色稍黑。
　　“你好！”席然跟她打招呼，“我叫席然，多指教！”
　　“你好！”那助理也对她点头，“我姓高，高华，多指教！”
　　琪儿格格笑了：“做朋友就好啊！指教来指教去的！我倒想知道你们打算互相指教点儿什么？”
　　席然不由脸红——不合适的客气就是虚假。
　　“琪儿！”导演喊。
　　“哎！”琪儿立刻答应，起身跑过去。
　　席然用目光跟着她，只觉得她轻灵得像一只小燕子，直直地飞了过去。
　　旁边的高华瞅瞅她，问：“做了多久了？”
　　席然忙答：“才两天。”
　　“两天？”高华有点儿吃惊。
　　“是！”席然点头。
　　“哦……”高华沉吟着，“他家不太好做。”
　　“哦？”席然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人家或者是好意，或者是无意，自己却没法往下问往下说。
　　“加油！”高华接着说。
　　“谢谢！”席然收下鼓励，朝高华笑笑：“琪儿小姐不错的。”
　　“嗯！”高华点头，“算不错！也不是你想的那么不错！”
　　席然就笑了：“差不多行了！”
　　高华也笑了：“是哦，差不多行了！”

　　娜雪一直在角落里站着，拍摄区的灯光映到她脸上，令她显得有些神秘。
　　直到任嘉霆和导演聊得差不多了，娜雪才从角落里走出来，走到任嘉霆跟前,低声嘱咐：“千万不能受伤，紧跟着就是下部戏。”
　　任嘉霆不看她，只点头：“我知道。”
　　导演听见了，微微笑道：“放心！没有多大危险。”
　　娜雪这才笑一笑，走开些。

　　夜戏开始，灯光四面八方打开。
　　席然远远瞧着，只觉得机器围住的地方成了一个大光团，不使劲儿瞅根本看不清楚谁站在光团中心。
　　任嘉霆当然在里面。
　　他站在铁梯下面。
　　琪儿站在他旁边，心疼而又鼓励地说：“子梁哥，小心点儿！”
　　子梁哥抿着嘴唇，面容坚毅：“没事儿，你放心。”
　　“琪儿你再多点儿眼神！”导演喊：“就是里面的内容，眼神里的，再多点儿！”
　　琪儿抱歉地看看导演：“好的。”
　　“酝酿一分钟！”导演喊。
　　再多点儿？席然听了不由寻思：怎么个多法儿？说酝酿就酝酿？
　　说酝酿就酝酿，一分钟后重新开始，OK了。
　　然后又补一组任嘉霆下梯子琪儿扑过去和他拥抱的镜头，导演依旧要求眼神。
　　席然不以为然——拥抱就拥抱啊，还什么眼神！
　　第一遍又不行。
　　“你们的情愫从这儿以后就明朗了啊！”导演探着身子说：“琪儿，女孩子什么时候最动人？眼睛说话的时候啊！这里没台词，可是你的眼睛里得有台词，你明白吗？你学学嘉霆，他怎么瞅你的？就他这双眼睛，就是这部戏的收视保证。这里他也没台词，但是他的眼睛却说了台词！”
　　“对不起！”琪儿看看对面的任嘉霆，有些愧疚地说：“再给我一分钟。”
　　又是一分钟。
　　一分钟过去，再来，还不成。
　　“比刚才好多了，但是还可以好些！琪儿，你明白吗？”导演喊。
　　“嗯！”琪儿点头，很认真地说，“明白。”
　　席然不禁怀疑——真的明白？怎么就还可以好些？
　　第三遍，还不成，“还可以好些。”
　　第四遍，“还能更好些。”
　　第五遍，终于ok，任嘉霆拍拍琪儿的肩，琪儿歉然一笑：“耽误你了！”
　　任嘉霆摇摇头：“说什么呢？”
　　两人一起撤回休息区来，席然真心地对琪儿说：“你真厉害！”
　　“什么厉害？厉害的话一条就过了！”琪儿笑言。
　　“她没说错，进步如此神速就是厉害！”任嘉霆接过话去，“你还是小孩儿，这么用功，将来不可限量。”
　　“真的吗？”琪儿巧笑倩兮，“霆哥没有骗我？”
　　“加油！”任嘉霆点到为止，转而对席然说：“水给我。”
　　席然把水递给他，期期艾艾地说：“娜雪姐在那边，要不要我过去叫她……”
　　“不用。她是老人了，经验比个子都高，心中有数的，该过来的时候就过来了！”任嘉霆一边喝水一边说。
　　席然看看他，不再多说。
　　“霆哥，我的部分加完了。”歇一下，琪儿对任嘉霆说。
　　“哦！”任嘉霆看看她，“那是准备走啦？”
　　琪儿摇摇头：“我今儿没事儿，多看一会儿，向霆哥学习！”
　　任嘉霆听了，宠溺地笑笑：“戴高帽子！”
　　席然在旁看着他，不由暗道：他注定是演情圣的人，只这个笑，会令多少女孩子动心？
　　“好了！”导演大概都是机器人，永远第一个休息好，“下一场。”
　　“下一场”就是于迪阻止子梁哥到达梯顶，两个人空中厮打。
　　武戏比文戏更难，这儿没衔接好那儿不合招的，进度缓慢。
　　席然觉得新鲜，目不转睛地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