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蛋肆 ...
-
坂本找到银时时，他正一个人坐在小酒馆的角落里喝酒。
对方要见“白夜叉”，因而来时银时就没做伪装，他那银发红瞳的特征太显眼，如今正是“白夜叉”活跃的时候，为防被认出来，银时此刻就只能当戴着斗笠喝酒的怪人，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地自斟自饮。
所幸吉原不缺怪人，银时倒也不算特别显眼。
走到银时旁边坐下，皱着鼻子嗅了嗅，坂本笑了。
“啊哈哈哈哈，你喝的根本不是酒啊金时。”
这大嗓门半个酒馆都听得到。
“啊，是蜂蜜水。”口腔中满是甜蜜，银时舔了舔嘴角，“吵死了蠢马，你就不能控制一下你的大嗓门吗？哦，对了矮杉呢？”
“他跟漂亮姐姐‘玩’呢！”坂本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金时你不试试吗？”
银时翻了个白眼。
“小不点能忍，阿银我可不能忍。”
像他这种人怎么忍受陌生人睡在旁边么，当初因松阳的关系好不容易习惯了接触普通人，如今又上了战场，这种状况反而变得更严重了。
“啊哈哈哈，那金时你不就只能当一辈子……”
瞬间把酒盏塞进坂本嘴里，银时眯着眼威胁道，“敢说出来就别想看到明早的太阳了，白痴。”就算是事实，也不能大庭广众说出来啊，那太丢脸了。
……啧。
一时觉得蜂蜜水都变酸了，银时放下杯子，招呼老板结账。
战争时期，食物成了稀罕物，如蜂蜜这样的更是稀少，甚至比酒水还稀有些，武士浪人们看不上，女人小孩倒是更喜欢，可惜也不是一般人有资格喝的。
坂本有些惊奇地看着银时拿出银钱。
“金时你带钱啦？我还以为你没有呢。”辞别漂亮姐姐跑出来找人，他是不是有点亏？
“呵呵。”
银时白了这家伙一眼，能被称作“桂浜之龙”的家伙怎么可能是笨蛋，这个家伙不过是喜欢装傻充愣而已——傻到他都想揍死他。
“啊哈哈哈，你已经在揍了啊……”
“不，阿银我只是在打苍蝇而已。”收回拳头揣怀里，银时慢吞吞往外走。坂本很快跟了上来，“我们去哪，金时？”
银时认真地想了想，忽然坏笑，“去找矮杉。”
不一会，银时和坂本就找到了高杉所在的房间……的房顶上，吉原的夜晚并不平静，娇声浪语自不算厚实的墙透进房间，掩盖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谁也没觉察房顶上多了两个人。
掀开一片瓦，两颗卷毛脑袋挤在一起偷偷摸摸往下看。
年轻貌美的太夫眉头皱起，正抱着三味线轻轻拨弄，乐声中透着忧愁哀怨。
高杉并不在房中。
对视一眼，银时干脆把坂本挤到一边，换了个角度偷看，终于在窗边找到了高杉的背影。
他正斜倚在窗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窗外的万家灯火，完全无视身后太夫人哀怨缠绵的目光，规矩地像他就是单纯地来听三味线的一样。
……不解风情的家伙。
摇了摇头，银时准备撤了，他本想看高杉的笑话，顺便惊奇一下这家伙竟能接受陌生女人近身，现在看来对方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谁！”
脚下刚后撤一步，下方就传来一声大喝，银时吓了一跳，没踩稳脚下一滑，身体就向下坠去。权衡了摔下楼和被高杉逮住的两个后果，他义无反顾地借力“摔”进屋内。
“砰！！”
“呀——！”
吓得丢了三味线，太夫慌乱地缩到角落。
顺利落地，踩着一地废墟，银时一只手揣在怀里，一边懒洋洋打招呼，“哟，好巧啊，小不点。”
仍留在屋顶上的坂本捂住脸。
有时候他也会佩服金时的脸皮唉，他还需要学习呢啊哈哈哈哈……
看到银时，高杉皱了皱眉，藏在袖中的手放松下来，瞄了眼不远处瑟缩的太夫，勉强维持了“武士大人”的形象，“你来干什么？”
“……”
注意到高杉的眼神，银时沉默，他这才想起之前的那茬，难道他们要再演个“白夜叉夺美人不成深夜行不轨，被鬼兵队总督发现两人大打出手”？……算了吧，太夫根本没有美貌到这种程度。而且扮演“冷情冷心白夜叉”好烦的。
“我发现了点有趣的事，来跟我们的总督大人分享一下。”
许是演上瘾了，银时换了个表情，扯了个自以为意味深长实际在高杉看来奇蠢无比的笑容，“有兴趣吗？”
暗暗翻了个白眼，高杉装作沉思的模样，挥手叫太夫离开。
——闲杂人等不在，他就能把这混蛋揍一顿了。
——别以为他猜不到这家伙来干嘛啊岂可修！
腿还发软，太夫忙不迭跑了出去，出了门她禁不住才放慢步子，竖起耳朵听房间里的动静。
谈话的声音压得极低，混着四周的杂音她根本听不清，过了一会，动静大了些，可惜她已经走远了，仍听不分明。
在客人留宿的时候闯进来……
混账！
想到什么，女人的脸庞忽然狰狞起来。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解释吗？她也不是没伺候过以前的武士大人，就算中途有要事也不会是从房顶上掉下来，所以解释就只有一个了。
TM两个断袖逛什么花街！
就算她是卖艺卖身的，也不能平白被人吓来唬去啊！
如果银时听到太夫的心声，肯定是半是郁闷半是好笑，不能因为他是卷毛就觉得他肯定也是弯的啊，除了脑袋，他无论哪里都是笔直笔直的。
然后高杉大概会呵呵他一脸。
连头发都九转十八弯的家伙，根本和“正直”，“笔直”不搭边！洗地是无用的！
和室内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但让两个大男人活动开打架却是万万不够。
但架还是要打。
没用武器，高杉和银时就以小学生打架似的扭打起来。趴在房顶的坂本看得无聊，刚打了个哈气就被银时抽空用三味线砸下来，掉进混战区被两人围殴了一顿。
第二天，商人带着儿子来时，见到的就是攘夷军头目——特指坂本——鼻青脸肿的样子，另两位以强大著称的两位阴沉着脸，脸上或多或少有点伤，但比起坂本来说却不值一提。
商人不禁忐忑起来。
“坂本君这是——？”
“啊哈哈哈，不用介意不用介意～”坂本笑眯眯地揉了揉卷毛，视线落到商人身后的白衣人身上。
一只白卷毛。
“啊哈哈哈哈，金时，这是你兄弟？”
银时翻了个白眼。
商人尴尬解释，“抱歉，这是犬子，因为特别崇拜白夜叉大人，所以……”
所以打扮成了白夜叉的模样。
青年穿着的战袍与银时战斗时穿着的样式差不多，白色卷发配着白色战衣，身高与银时差不太多，乍一看倒是那么回事。
然而仔细看，却完全不那么回事。
青年的眉毛眼睫眼镜都是正常的黑色，那头白发显然是新近染了又卷掉的，并不如银时那般自然，单看还好，与银时现在一起便像是拙劣的仿制品。何况青年过于丰满的身材足有两个银时那么宽，穿了一身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白色的发面馒头，还是没发好的那种。
看了银时一眼，高杉没说话。
都说人最怕比较，这一比，他才觉得银时这家伙长得还不错。
没注意高杉的眼神，银时仔细打量了青年一阵，漫不经心道，“就是你想上战场？”
“是的，白夜叉大人！”
对方一脸被偶像呼唤了的激动模样。
“……”
其实是开玩笑吧，这种家伙对上天人，分分钟就会狗带了好吗！
想了想，银时道，“我可不是谁都收留的，你会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对方兴奋道，忽然扭捏地红了脸，“只要能跟在您身边，哪怕当小姓也——”
“我不需要，谢谢。”
银时迅速拒绝，开玩笑，他口味还没那么重。
一旁的商人青了脸，显然没想到寄予厚望的儿子能说出这种话。过了好一会，他深吸一口气缓了过来，不改初衷，“就是这样，犬子就拜托白夜叉大人了。”不是他心大，实在是他家儿子这副尊容当“小姓”也根本没人会把他往床上拉，反而是……
偷瞄了银时一眼，商人暗暗接下后半句，就是白夜叉真看上了自家儿子，吃亏的反而是另一方。
没见到人之前，谁能想象“白夜叉”竟是这样“漂亮”的少年呢？
这样纯白如堆雪的人，在这个乱世实在太过显眼了。
谈妥了条件，银时三人很快带着商人筹集的部分物资离开了吉原，后续物资将在半月没陆续运往营地，至少近段时间不必担心后勤了。
“说起来，这小子该叫什么？”听那商人的口气，并不期望儿子在战场扬名，何况对方跟天人有合作，暗地里不提，明面上还是不跟攘夷军勾搭的好。
青年立即望向银时，眼睛都快冒出光来。
“请白夜叉大人帮我取名！”
高杉扭头偷笑。
翻了个白眼，银时顺口道，“‘百夜叉’好了。”
“嗨！”
听到两个损友的大笑，银时默默抬头望天，等回到营地，留守的桂听说多出了个“百夜叉”又是好一通嘲笑。
凭着那身白色战袍与白卷毛，百夜叉迅速与营地里的人熟悉起来，不过银时始终没将他纳入自己的队伍。银时的队员和高杉的鬼兵队是攘夷军中死伤率最高的，要是百夜叉死于战场，那就不是合作而是结仇了。
百夜叉被丢给了后勤补给队。
然后在银时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粉丝队偷偷建了起来，诸如发带衣饰的损耗度忽然提升了。
原因不明。
作者有话说第5章 蛋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