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阳暖人心》柒阳

16、童年回忆

　　收工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但冬阳还是兴奋的睡不着。拿起手机给中绮电话。
　　此时的中绮睡得正香，被突然而来的手机铃声吵醒，拿起手机看是冬阳打过来的。以为他又受佟暖婧的气了，找他去喝酒。中绮不耐烦的划过手机，不等冬阳开口。“韩少爷，您看看现在几点了，要是想喝酒，明天成吗？”
　　冬阳却一副迫不及待的语气，“饼干，快点，我的人生大事都靠你了。”
　　对面中绮惊讶的声音传过来：“人生大事？你要结婚了？”冬阳刚想说话，没想到中绮又嚷嚷起来“虽然佟暖婧很气人，但是你也不至于拿这个开玩笑吧？还有……韩少爷，我真的很困，就是真要结婚也等我睡醒先啊！”中绮挂掉电话，把手机关机，然后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这边的冬阳听到手机挂断的嘟嘟声，表情狰狞了一下，然后继续拨通，对方却已经关机了。

　　清晨的阳光冉冉升起，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屋子。陆续的闹钟铃声也响起来了，暖婧动了动头，从被窝里伸出手揉了揉松懈的睡眼。她还是很想睡，加上天气很冷，被窝里的温度让她不想起床，可是今天是星期一。
　　暖婧慢慢爬起来，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一股浓烈的腥味传进了她的鼻子，胃里翻江倒海让她难受到想吐，跑进厕所，趴在洗手池前拼命的干呕。
　　难受的气息慢慢消散，暖婧深刻的知道，她真的怀孕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暖婧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脸上的表情从容淡定。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宝宝，你是来帮妈妈做决定的吗？

　　简单的洗漱完之后，暖婧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已经过了八点，她已经迟到了。她忘记自己在洗手间站了很久。回头一想，不如去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随手拨通了经理的电话请了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医院了。
　　医院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暖婧走着去医院。经过一所学校，是九年制的那种学校，里面还有幼儿园，她透过栏杆看着里面的小孩子玩的正开心。
　　突然想到自己的童年。
　　她的童年并不快乐。九岁那年，爸爸妈妈离婚了。离婚协议书上，谁都不要她的抚养权，觉得她是个累赘。法院开庭那天，她也去了，跟着奶奶一起去的，最后因为奶奶的原因，把自己的抚养权盼给了爸爸，而妈妈却是每年固定拿钱出来当做抚养费。她清楚的记得，法院开庭审理完之后，妈妈带着自己的亲友走在前面，而爸爸不知道去哪了，奶奶带着她出来了。她看着妈妈头也不回的快步走着，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小小的她跑到妈妈的身边，抱住妈妈的腿，一副哭腔的让妈妈不要走。可是妈妈太狠心，拉开她的手把她推到了地上。她伤心的哭了起来，那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奶奶也没有告诉她，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妈妈走后，十一岁那年，爸爸和另一个阿姨结婚了，那个阿姨并不喜欢暖婧，有时候奶奶不在家的时候，她做错点什么就会打她，所以她很怕阿姨。所以一般奶奶去哪里，她就会跟着去，不敢自己一个人在家。
　　记得有一次，阿姨涂完指甲，把指甲油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暖婧看着很好看，就拿着阿姨的指甲油涂自己的手指甲，可是当阿姨出来的时候，看着暖婧糟蹋她的指甲油，当场就给了她两巴掌。奶奶回来之后，她跟奶奶告状了，阿姨被奶奶骂了两句。之后有一次奶奶再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上她，那次她就被阿姨抓到，锁在房间打，背上还有腿上，打的全是淤青。她只能忍着，不敢告状也不敢跟任何人说。之后奶奶每一次出门，她都会跟着去，就算是不跟奶奶一起，她也不会呆在家里。
　　那时候家里，最疼她的就是奶奶和姑妈。衣服和零食都是奶奶和姑妈买给她的。爸爸从来不过问她的身体或者是关于她的事，她也很怕爸爸，因为爸爸对她总是一副凶凶的样子。
　　记得她刚上了初中，爸爸和阿姨就出门工作了，五六年都不回来一次，电话也不打。她和奶奶的经济来源基本都靠姑妈接济。姑妈对她很好，对她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姑妈每次来都会买好吃的和衣服给她跟奶奶。所以现在她出来工作了，时不时的也会打钱给姑妈，当做是孝敬她。
　　姑妈有一个女儿，大她十多岁，已经结婚了，对方家里很有钱。堂姐结婚的时候她才六岁，她还做了小花童。
　　她并不是天生学习就很好，当爸爸走了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很孤单，书本就成了她最好的精神寄托。奶奶也经常跟她说要好好学习，将来可以靠着自己好好生活。从那以后，她的学习就渐渐好了起来。也渐渐变得坚强了起来，成了男孩子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中考的时候也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市里的重点高中。
　　上了高中，老师对她也很器重。颖如跟她一个班，都是三班的，冬阳和中绮是五班的。跟冬阳认识纯属是“不争不相识。”
　　考试争第一名，吃饭争位置，连上体育课都要争操场。不过后来两人慢慢成了好朋友，四个人就开始形影不离。高二的时候他两被分到了重点班，而中绮和颖如还在普通班。高三的时候她和冬阳没日没夜的帮颖如中绮复习功课，四个人也成功考上了H市的重点大学。她和冬阳也是以三分之差成了全省的第一名和第二名。

　　学校内上课铃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回过神的她已经是热泪盈眶抬头看了看天空，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流泪是因为她想奶奶，奶奶那么疼爱她，一辈子辛辛苦苦都没过上好日子。当她可以让奶奶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奶奶却已经不在了。
　　暖婧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里又高兴又惊喜。
　　宝宝，妈妈不会让你受我的苦。

　　“你在这站了很久。”
　　暖婧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慌乱的转过头。果然是他……白梓璇。
　　稳定好情绪之后，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会就此消失。”语气平静到找不到一丝波澜。
　　白梓璇慢慢向她走过来。“你希望我消失？”
　　暖婧冷冷的看着他。“不，我以为你会一直躲下去。”
　　“找个地方坐坐吧，这里似乎不太方便。”白梓璇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
　　暖婧厌恶的甩开他。“我自己会走。”
　　白梓璇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咖啡厅内，白梓璇的语气有些平静，似乎还带着一丝威胁。“你似乎不怕我会做什么。”
　　“你想做就继续做好了。”暖婧依旧平淡的语气。
　　白梓璇放下手中的咖啡，眼神凌厉的看着她。“这才几天？语气变得这么快？”
　　暖婧依然平淡的表情。“看到我伤害他你很开心吗？不要拿这个威胁我。”暖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就不怕我孤注一掷？”
　　白梓璇表情愕然，沉默半响继续说道：“你有什么资本去孤注一掷？佟暖婧，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暖婧转过脸，正面直视他。“是吗？那你现在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暖婧停顿了一下，“利益？还是妒忌？”
　　暖婧见他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想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先走了。”
　　暖婧刚站起来，一整眩晕，让她差点摔倒。扶了下桌子刚想走，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捂着嘴巴洗手间跑去。一阵干呕过后，她刚出洗手间的门，白梓璇就站在外面等她。
　　霸道的眼神，霸道的语气。“跟我去医院。”
　　暖婧本来也想去医院，但是不想跟他去。“不用。”绕过他刚准备走，却被他拽住了。
　　白梓璇不管她的反抗，把她强拉硬扯的拉到了医院。
　　暖婧并不想让他知道她怀孕了，可是由于他各种威胁，还是勉强去做了检查。知道就知道了，他还会拿自己怎么样。

　　各种检查过后，医生告诉了白梓璇一个倍受打击的消息。“她怀孕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白梓璇脑海中一直重现着这句话，脸上一副失望的样子，眼神里有些空洞。
　　医生没有认出白梓璇，只是觉得奇怪，别人怀孕了都会很开心，他却这幅样子。医生摇摇头离开了。
　　能认得出才怪，认得出估计都是资深粉了，黑色风衣，鸭舌帽，口罩，墨镜。全程都没有摘下来过，只是有些护士路过会觉得很奇怪，忍不住会多瞅他几眼。

　　出了医院，白梓璇开车送她回了家。
　　“我可以上去坐坐吗？”平静的表情，平静的语气，平静的态度。
　　暖婧犹豫，带他上去，似乎不好。看着他这幅样子，跟平时不太一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白梓璇见她没有说话，便又说道。“放心，你怀孕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暖婧又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请他上去了。
　　回到家，暖婧拿出一些水果进了厨房。白梓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此时的他没什么心情想别的，脑子里依旧是医生的那句她怀孕了。眼睛在周围扫了扫，最终定格在窗台上，他看到一个蓝色的小本子，被风吹的来回翻来翻去。白梓璇起身走到窗户边，拿起那个小本子，随便翻来了一页，上面写着：“冬阳走了，我的心好像不见了……”
　　白梓璇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她的日记本。他合上本子，顺手装进了自己风衣的口袋里。
　　当暖婧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他镇定自若的坐在沙发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暖婧把洗好的水果放在他面前。歉意的笑了笑。“我这里没什么东西，随便吃点吧。”
　　白梓璇看了一眼放在他面前的水果，又转过眼神看着她。“孩子是他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暖婧看了看他，认真的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白梓璇转过头不敢再看她，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一分一秒都很长，仿佛房间内没有空气，让暖婧大气都不敢吸一口，生怕自己什么举动，会让白梓璇冲动起来。毕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两人沉默许久后，白梓璇突然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了。
　　暖婧看向门口，他已经出去了。尴尬的气氛也没有了，暖婧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表情，让她放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