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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卷首 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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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一定会出现!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还要等他等多久?”
“等到洪荒尽头。”南壶月垂下眼眸,眼角泪水闪烁。
擎融揉了揉眉宇,他几乎失去了耐心和镇定,“最后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他如果真的不来找你,我们就成婚!”
南壶月垂眼不语,苍白脸颊旁的流苏一晃一晃,像极了她的心情。
擎融努力表现出温和的样子,“银珺,我们乃是天作之合。人界和修真界都寄予了祝福,就连邙山都派人送来贺文和贺礼。只有我们联手了,才能牵制住北方的妖魔族,安定八方。你比我还清楚这些。”
她依旧不语。擎融叹了口气,挥袖而去。
门外谄媚的国师快步跟上,拱了拱手,“陛下放心,白司衍一定不会来。”擎融像是没有听进去,回头看了看依旧端端正正坐在屋内却几乎耸拉着肩要从凳子上坍塌下去的南壶月,叹了口气。
三天过后,齐宋国国主与银珺圣姬成婚,举国大庆。
南壶月盛妆华服,坐在一百多号人牵着的巨大的车辇上,无悲无喜。一国之主用他所能做到的极限为这位神族的新娘准备了最华丽的婚礼服饰。头冠由圣灵石与贵金属交织而成,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厚重繁复的十重衣费了多少能工巧匠的心血,华丽的白锦外袍用银线织出了日的辉明,月的皎洁,山川大地的磅礴,走兽飞禽的生动,在光线下犹如一幅幅会动的画卷。车辇上垂下轻薄若羽的白纱,南壶月的面庞在白纱后若隐若现。她捻着腕上的玉链,心里在默数着时间。
深寒极渊处,白司衍提着剑,身旁倒下去七八只梼杌,他的步伐已有些跐咧。伤口流出的血吸引了大群的梼杌逼近,这些凶兽拳头大小的眼球迸发出绿色烈焰,他们喘息着,前肢刨着地,对即将到口的美食异常期待。白司衍已近力竭,他捂住左肩潺潺冒着血的伤口,施了法暂时止住了血,左腿、腹部、背部,均已被梼杌咬伤,连行走都很困难。他还不想放弃!这是唯一能治好南壶月眼睛的机会了!他咬牙运气拔剑冲向了最近的凶兽······
婚礼没有任何中断,顺利的进行。车辇过处,齐宋国百姓争相朝拜。他们将额头与上身贴附在地面上,表示对圣姬的礼敬与爱戴。他们相信,圣姬与陛下的婚姻,一定会给人族带来希望,带来光明,带来未来。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进着,人群在欢呼万岁。他们朝着车辇挥洒着花瓣,寓意着对圣姬的朝贺与祝福。红色为主的花瓣从城外一直铺向了皇城。一只灵巧的纸鹤飞入帷幔中,停在南壶月的手中。南壶月细细念诀,发现纸鹤未被拆封过。她侧过头想看看天空的颜色,眼前依旧一片模糊,只听见飞过的鸿雁的喑哑,她缓缓吟出:“烟草萋迷梦中语,鹭点烟汀泪痕稀。”冰凉的泪水已花了她精致的妆容,她丝毫未曾在意。你究竟为什么不来?是否我们真的有缘无分?当初为什么让我遇见你,又为什么,让我深爱你?为了这天下、黎民,为了赎清我对这天下所犯得错,当真要松开你的手,选择这条还未走就让我痛彻心扉的路吗?有一股粘稠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隐隐带了一丝腥甜。“血!皇后您的眼睛流血了!”侍女慌张的为南壶月擦拭,着急的呼唤太医。南壶月拉住她让她小声些,“不要声张,一会便好。”侍女慌乱的帮她擦拭脸庞,她的痛彻心扉岂是擦干血泪就能停止的?这血泪,可否能偿尽我对你的爱,对你的痴,对你的恨,对你的念?白司衍,愿我们此生,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