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的异世录》猫殿下

2、短文--烟花

　　TEST1
　　“恩，今晚要和大家去看烟花呢！”她对身后的他说。随手抓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略显着急的往外走。有些踌躇的停了一下，她想掩饰内心的不安，不自然的转回来，朝他走去。在快靠近他的时候，似乎迫不及待的拥住他清瘦却宽阔的肩膀，他的手亦轻轻圈住她的身体。她闻到他长长黑发上潮湿的清香，风穿过神殿长长的走廊，空气里有五月花朵的味道。他手指抚过她的脸，停留在她纤细的颈项边，他的手指纤细好看，骨节突出，冰冷的触觉刺痛皮肤。她看到
　　他低垂的眼睛里有少许犹豫，只是一瞬间，接着他还是把手移到她身后。
　　假装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她继续撒娇的靠在他身上，如往常般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哦！一直忘记了，想要给零的东西。”她取下戴在脖子上的还带着体温石头，交到他手里。暗红色，粗糙温暖，那石头从出生时候便在她身边，放在他手里，让她感觉仿佛从身边抽离了什么。这种抽离似乎能减轻一些痛苦，减轻一些要和眼前的人从此分离并再无关系的事实所带来的觉。
　　她抽身离开，她往外走，感觉身后的他仿佛黑暗中一株安静植物，散发寂寞的气息。直到身后那灼热冰冷的视线消失了，她终于清楚的感觉到离别。
　　咻——！悠长的声音，一颗小小光亮蹿上天空。啪——！散开金黄色的烟花，当那些美丽的光亮消失的时
　　候，还会留下一些灰色的痕迹，不过，很快的，那些也消失去了。耳边是仿佛风声呼啸而过，这是她所见的最后的光景。她清楚的感受到心脏被尖利武器刺穿，冰冷刺骨又疼痛的感觉，她发现了一种和与他分离类似的东西。那么，其实也不是太痛吧？她是外壳甜蜜内里坚硬的人。所以才会无法妥协，无法转过头去。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眼前女人所说的话语，身体的疼痛。在一切逐渐消失时她无意识中想起的，是很久以前的五月微风中，仿佛
　　安静植物的美丽男子，她所闻到的温暖花香。人生若只如初见，那有多好？

　　TEST2

　　“恩，今晚要和大家去看烟花呢！”他壅懒的半靠在长椅上，看着她一边不自然的收拾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边用愉快的口气和他聊天。他看见她向外走，风穿过神殿长长的走，空气里有五月花朵的味道。突然，她停住，往回走来。他的心脏因为她会回来的错觉而有一瞬间的一点点欣喜，不过，只是错觉。她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抱住了他，她身体娇小，因为他喜欢，所以一直都还是个小孩子的模样。
　　当他拥抱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有把她就这么弄坏的念头，要杀死一个人，是太简单的事情。对于无法得到的东西，从小到大他唯一知道的的动作，只有将其毁灭。但他没有那么做，尽管有犹豫，为什么？他自己也不大明白。
　　从她手里接过红色石头的时候，他看到遥远的烟火高高蹿起，燃烧，然后消失。
　　他从来没有保留东西的习惯，却一直把那块略略温暖的石头戴在胸前，最靠近心脏的位置。是否这样，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心脏好象被刺穿的痛苦就能减少哪怕一点点。他习惯承受伤口，所以他一直是对伤口麻木的人，但很奇怪，这种疼痛却非常清晰，常常会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
　　那一刻，看着她离开，他独自呆在空荡荡的华丽神殿房间里，突然觉得那些自尊骄傲冷漠和孤独都不再那么重要了，他只想要她回来。他站起来急速的穿过空旷的走廊。这是他第一次想要留住什么，亦是最后一次。那以后，他的冷漠已经连他自己都感觉
　　不到了。
　　在离现在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离别，鲜血，女人的申辩，嘈杂的人声，慌乱的脚步，失去理智的男人，他都不大记得了。那一个夜晚现在唯一留在他记忆里的，是空气里有五月花朵的味道，拥抱的感觉。以及他穿过神殿长长走廊时所看到的美丽烟花。
　　他寻找一些与她类似的女子，从此他所假装爱的人，都很像她。他总是会半夜醒来或整晚无法入睡，他常常觉得还拥抱着她，不过下一秒，手臂的空洞感总会提醒他清醒。
　　这样的夜晚，他偶尔会想象，那时候她所看到最后的光景，会是怎样。

　　TEST3

　　我进神殿的时候还很小，只记得作为神殿女官被选进来的时候，父母很是高兴，急着接受大家的道贺，甚至忘了为与我道别。和大一群年轻女孩子生活在一起是嘈杂的事情，但并没有我想象中难受。在魔法主导的国家，艾斯殿下作为国家神权的最高象征同时也是我们的王。他是一群女孩子的中心话题，远远在上的美丽而高贵的人。但我们都清楚都知道，那样的人，是平凡的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
　　我现在也常常回想，如果那时候没有因为天气热而独自去花园的泉边……每次想起都会惶恐的后怕。也许我就会丢失日日面对同样景色的无聊枯燥生命里，唯一的珍珠。
　　他躺在草地上睡着了，仿佛孩子一样，和平时神殿上远远见到的样子一点都不象，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艾斯大人的震惊，那之前的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如此美丽却美得如此颓废残酷的人。仿佛及其妖艳浓烈的盛开着，而下一秒却会急速的崩坏腐败掉的美。而这一刻，他如同孩子和幼兽，仿佛很容易受伤。我不由自主的靠近他，满树的石榴花灿烂耀眼，温暖安静
　　的午后。
　　“零你看我摘好多石榴！我们一起回去种吧！”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慌乱的躲到一边。他雍懒的撑起身子，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在他脸上有笑很浅的笑，有温暖的幅度，很好看。
　　这是我唯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笑。
　　那少女成顺理成章的为了王妃，之前似乎风言风语甚多，听说主教大人也反对。但在他颁布决定的时候，所有人都仿佛自觉的闭了嘴。只有女官们还磨磨嘴皮子，抒发一下羡慕嫉妒的小心思。
　　王妃是被殿下杀的，这一说法在王妃死之后甚是流传，据说那日艾斯大人那天混身是血。
　　我怀疑，我想他唯一不会杀的人，怕只是她。那段日子一切都很混乱，我也总觉内心慌乱，似揣不过气来。只好去图书馆默默看书，学习祭祀的繁缛程序。只是偶尔听闻他之后手段如何更加强硬且血腥，内乱停止，渐渐一切也安定下来。
　　那之后看见他，冷漠残酷的样子让人觉得更是有种及盛似要衰败的美丽。一名女子的死，使他的温暖全部结冰了，心中莫名疼痛，不知不觉已流下眼泪。
　　只是神殿里的石榴依然如故，直到现在也是，每到5月，就会看见灿烂的一片红色。而我必定会坐在神殿窗台边看着它们，很多后辈们都会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石榴花，我笑笑摇头，但我知道，那一刻，他也一定也正在凝望它们。

　　TEST4
　　喜欢我音乐的人一开始是王妃大人，不算非常漂亮，但很可爱且有一双清澈大眼睛的女孩子，他叫她清。清是外在甜蜜而内里坚强的女孩子，一如名字般干净。我是沉默的，但我发现每当看见他，内心就有股强烈的火焰。我也喜欢清，不嫉妒，她是及其容易让人喜欢的孩子。并且我知道，除了她，没人能让他快乐。
　　她常常让我跟在身边，演奏歌曲，因此我几乎能每天见他，这对我来说，是最快乐不过的事。
　　据说他们一开始是一见钟情，她说她在见到他那一刻就觉得他好漂亮。一见钟情这种浪漫的词语总觉得难以用在冷酷艳丽的他的身上，他给人的感觉太象暗示死亡的带毒花朵。
　　他们在一起很多人反对，其中包括元老和大主教们。殿下的强硬手段让那些人住口了，敌国皇族庶出的公主，成为了王妃。1年后，王妃的国家成为了我国的附属国。
　　那之后，他们的矛盾渐渐多起来。清无法接受阴谋，她是那么干净倔强的孩子。殿下是心计深沉冷漠骄傲的人，所以至少表面上，清是顺从的。但她不是内心苍白的女孩子。后来他俩便常常争吵。
　　有一次她生气，因为她被禁锢的自由，他那些带太多目的的动机。我想以前的殿下是无敌的，因为他没有弱点，但现在不是了，因为她成为了他的弱点。他有变得容易去理智，她成了他最柔软的部位，有许多人在虎视眈眈，准备着对他这一弱点以制命一击。他需要确保她在他可及的范围内，所以他他除非她想死。
　　而她倔强的说那么我就去死。
　　这是我见过他们最严重的一次争吵，他动手打了她。他是破坏欲望强烈的人，但以前他总是会找其他的发泄，但那一次，他甩了她一个耳光。
　　她于是坐着哭起来，她是坚强却不逞强的孩子，不愿意把痛苦憋在心里。殿下，第一次显出懦弱受伤又带后悔的表情。但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离开了。她每天和我一起玩却不再去见殿下，我想她是决定离开，她抱着我把她常常戴得黑白色柔软绸缎花朵别在我耳边。要我好好活着，找个快乐的男人把自己嫁掉。
　　很久后殿下来见她，抱着她就不放，直到她咯咯笑起来。我想，他们都是倔强的人。
　　她被杀的那晚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因为这晚她要离开的。我看着窗外烟花，内心慌乱。急急的赶去与她送别，却见她倒在血泊里，那是及其不适合她的景象，她在我眼里，是那么甜美的孩子。杀死她的，是大将军，艳丽长发，坚韧美丽的面容，对着殿下的眼神寂寞凄楚，这女子死得一点也不好看，殿下发泄似的残酷得把她杀死，她眼睛里面没有
　　嫉妒和恐惧，她只是说“若她真要离你而去，那还不如毁灭掉，殿下难道不是这么想的么。”她只是坚定的爱，所以决绝的认为是为他而已。她，是和我类似的女子。只是我与殿下一样，和那孩子相处得越久越是被那她那温暖的甜蜜惯上了瘾，终是舍不得伤害她啊。他抱着她的冰冷身体，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声音，无出发泄的痛苦，把他变成了彻底的黑暗。鲜血与他是般配的，美艳无双，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感受到杀戮的美。在他手中，那似乎是比音乐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之后总是冷漠得让人害怕，但我只是也只能默默观看而已。
　　他把碎得不成样子的将军的身体丢到广场上暴晒，果然，被杀死将军的族人叛乱了。我看到他笑得那么镇定，仿佛等待猎物只动上门的猛兽，我想他要得就是这样，现在只有杀戮能让他得到一点点解脱。果然，叛乱很快平息了，功高震主的名门，就这么被诸杀九族。
　　他寻找任何与她相似的人，待象她们是温柔的，在拥抱的时候总是念她的名字。她们都那么爱他，我想很难有人不被那种绝望危险的美丽吸引。他用待她的方式对待那些天真的女子。看似柔肠百转千般放任，却只是轻浮。
　　若那女子稍有另他不顺之处，她们就会从幸福的顶点掉下，无措的绝望崩溃。他不再多看或随手杀掉，生命与他更加无所相关了，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听我弹奏的女子都很象她，现在这个也是。
　　我也总唱着为他和她的歌。
　　这个时候，他总会抱着身旁的女子，歪着头，靠在长塌上听我的歌，他不说话，只是笑得妩媚冷漠，眼里不再看到感情。
　　我总是在遥远却又靠近的地方看着他。我为他歌唱，弹奏，仿佛是把我的灵魂拿与他，以此让他得到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