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论□□与被□□》西凉寺

8、“道士”下山

　　春阳子即是精通药理，对药物相克、毒物毒虫等也是非常了解，可惜他自负名门正派，从来没有实践过，只纸上谈兵罢了，但这次卫璧要出门历练，春阳子总放心不下，早早准备了许多种类的毒药、迷药之类的以作防身之用。丹青子、廷真还有师叔们的弟子即使舍不得卫璧下山，终究也知道先天功需要历练才能大成，阻挡不得。丹青子并另一个小师叔清明，是常常下山的，便安慰道会时时关注他的信息。

　　这一天，卫璧走到樊川边境，汉初开国大将樊哙曾食邑于此，因而得名。沿途岗峦回绕，松柏森映，水田蔬圃连绵其间，宛然有江南景色。樊川尚属于终南山范围，卫璧仰首望望山上，但见云烟浩渺，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伤感，便觉得肩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回首一看，一张发青的脸正紧紧贴在他眼前，彼此之间距离不过毫厘，卫璧吃了一惊，忙施展轻功退出几丈，只是不管他如何左右腾挪闪避，始终不能摆脱那个怪人。

　　卫璧心中惊骇：这个人的轻功实在不凡！

　　正惊讶着，那怪人动作突地一滞，卫璧趁此机会，手中长剑终于有机会出鞘，与这人斗了起来。他如今先天功小成，遇上三流高手还勉强一斗，连教中的清和师叔都打不过，更遑论此人，更因他忽远忽近、忽隐忽现，卫璧不过支持了五招就败下阵来。

　　那怪人口中桀桀怪笑，一把制住卫璧周身要穴，面色越发难看，周身寒气四溢，上下两排牙格格作响，口中直嚷嚷道：“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俯身就要在卫璧颈上吸血。

　　“你是韦一笑！”电光石火间，卫璧叫破了怪人身份。

　　韦一笑抬起脸，诧异道：“咦，你这小娃娃倒是有点意思。”他寒毒发作，正是疼痛的时候，是以心中惊疑，却还是大叫一声：“不管啦，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不然我老蝙蝠今天死定啦！”

　　卫璧忙捂住脖子：“ 我能治好你的寒毒！”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想找他呢，这就送上门来了。

　　道家的功夫，都讲究阴阳调和，卫璧修炼的先天功是纯阳内功，如今练到小成的境界，之后就是一道坎，过得去，自是一日千里，过不去，就一辈子只是个三流高手。先天功小成之后，体内阳气暴涨，卫璧练功时经络会有涩痛的感觉，正是阴阳失衡的表现。

　　当年重阳祖师修炼先天功，以一口纯阳之气做引，忍着经络的疼痛苦练，竟生生打通了任督二脉，把先天功练到了生生不息的大成境界，可是刚不可久，重阳祖师在五绝中武功最高，却死得最早。

　　卫璧毕竟是学医的人，这些道理理解得比别人要透彻，要练成先天高手，必定要阴阳平衡，至于是阴寒的内力还是属性寒阴的天才地宝，只要循序渐进，都无大碍。后者那是需要攒人品的，至于前者，武林中一抓一大把啊。

　　别的不说，玄冥二老的内力就好使得很，只是二人武功太高，又阴险狡诈，卫璧还不敢去跟他们对掌。这个时候，被寒毒所折磨的韦一笑就变得很可爱了。

　　韦一笑双眼暴睁，一把揪住卫璧前胸的衣服提起来，哆嗦着问：“小娃娃……水可以多……喝……话却不能乱说……”

　　卫璧见对方面上青黑之气更加浓重，只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内功特殊，正好可以替你疗伤！”

　　韦一笑如坠冰窖，冻得瑟瑟发抖，见卫璧只用诚恳的眼神看着他，不由地将信将疑，但他既自负功力高深，又多年来深受寒毒之苦，即使看对方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也不肯放过一丝机会，当下在附近找了个山洞，解开卫璧的穴道。

　　卫璧盘腿坐下，掌心抵在韦一笑的后背，缓缓输进一道先天真气，真气刚打入韦一笑后背，就有一大股至阴至寒的内力如飞蛾扑火般涌了过来，这股内力已经困扰了韦一笑多年，找过很多高手查看，都是无计可施，如今卫璧这一道真气，就像是把铁通开了一条缝，被密封在铁桶里面的水，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自然要倾泻而出。

　　韦一笑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

　　卫璧不慌不忙，引着那股阴寒的内力在自己经脉中游走，待到阴寒的内力和自己练出来的先天真气量差不多的时候，就收功撤掌，不再管韦一笑，转而开始修炼先天功，那股阴寒的内力随着先天真气游走全身，三个周天下来，只觉得因为突破而有些干涩的经脉润泽了许多，境界也更加稳固。

　　韦一笑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伸手摸摸自己的脸，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寒毒有治。

　　他心中畅快至极，一把拉过卫璧，激动地在山间飞奔，一会儿朝东，一会往西，韦一笑天赋异禀，轻功天下第一，实在是名不虚传，这样酣畅淋漓的奔跑，着实已经超越了人体极限，让卫璧也有些兴奋。

　　韦一笑带着卫璧这一通乱跑，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陕西和湖北边境的小镇上。

　　卫璧的银两换洗衣物都放在了空间里，韦一笑以为卫璧身无长物，便请卫璧到小镇上的客栈暂住，席上亲自给卫璧斟茶倒酒。

　　原著中，韦一笑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也是卫璧挺喜欢的一个人物，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捞个人情。

　　卫璧笑得很纯良：“蝠王不必客气，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韦一笑道：“好，卫兄弟年纪虽小，却心中有高义，我韦一笑佩服！我连饮三杯自罚，只盼卫兄弟原谅韦某的鲁莽粗鄙。”果然连饮三杯，半滴不剩。

　　当下，卫璧和韦一笑就在镇上暂住歇脚，每日里卫璧都会往韦一笑体内打一道先天真气，引出那作乱的阴寒内力，作阴阳调和之用。

　　韦一笑体内的那股阴寒内力盘桓日久，卫璧刚开始化解，速度甚快，越到后来，就越发艰难，因为竟有丝丝缕缕和原本的内力纠结在一处，卫璧耐心地一一化解，先天功也练得愈发纯熟。闲暇的时候，卫璧请韦一笑帮忙喂招，后者感恩，便将武学心得倾囊相授，慢慢的，卫璧竟能和韦一笑相斗百余招而不落败。

　　如此到两人分手的时候，韦一笑再动用内力已经无碍，只是五脏六腑若想恢复鼎盛，还是需要主角张无忌的九阳神功相助。所以，卫璧突然想到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影响剧情，张无忌到时候只须用内力相助韦一笑，自然可获得他的支持。

　　剧情君真是强大，所以想改变某些人的命运，要从现在就开始吗？

　　卫璧总私心里觉得宋青书和他的运气都有点不好，对宋青书颇有些移情之情，心里总是挂念。

　　这时候，卫璧所在的位置已经距武当山很近，随意找个人问询武当派的位置，就有不少人热心相答。自入湖北一带，卫璧明显觉得民风淳朴，和陕西绝不相同，大概也和武当派有关。而当卫璧顺利站在武当派门外，看到建筑连绵却古朴端方，也不由感叹一句武当行事谦和。

　　武当七侠中的俞三侠已经残废，张五侠和殷素素被金毛狮王谢逊带到冰火岛生孩子养娃去了，只天下人都以为张五侠业已经失踪，其余五侠多在江湖上行侠仗义，杀淫贼、除恶霸、调解大族纠纷，做的正是当年全真教干剩下的事。

　　卫璧上得武当，见四面都有道士巡查，不免和全真教做个对比。

　　正如一个日薄西山的老者，和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相比，全真教武学上后继无人，终究在江湖上已经没落，单就弟子人数而言，全真教就已经落了下风，更别提衣着风貌等等。

　　武当派近年来声名鹊起，规矩也渐渐多了，还好卫璧早有打算，请师父帮忙写个拜帖，批准自己作为交换生，来武当派交流学习。

　　卫璧有八分把握对方会答应，不说全真、武当都是道门，武当是后起之秀，全真是天下玄门正宗，只以武当掌门张三丰张真人的性情，也是不会拒绝。

　　果然，卫璧向门口看门的青年道士说明来意，递了拜帖，不多时那道士就请卫璧到紫霄大殿。

　　大殿门口已然站了几个身着道装的人，为首一位青年男子，脸上神情冲淡恬和，相貌端正，正是武当首徒宋远桥。

　　卫璧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却是宋远桥身后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单论五官长相，宋青书比不上卫璧，但是宋青书眸光之纯澈，气度之清华，又是再世为人的卫璧所比不了的，明眼人只要一看就知道，这个少年被教导得很好。

　　宋远桥道：“青书，你要照顾好这位卫师弟。”

　　宋青书垂眸，声音平和：“青书遵命。”

　　然而，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卫璧却注意到，宋青书眸中一闪即逝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