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论□□与被□□》西凉寺

16、我就是不按理出牌

　　姚淇到红梅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小时候常常在山庄里玩耍，即便过了十年，对地形仍极为熟悉，毕竟山庄几经修缮，但大致布局没有改变。

　　朱家的表少爷，卫璧。

　　姚淇唇角微微勾起，脸上的笑容有些邪肆，半点不像他平素冷冰冰的模样。

　　卫璧正百无聊赖地手持书卷，在凉亭里闲读着野史，古代就这点不好，娱乐活动太少了，在深山老林中更是如此，朱九真不会是因为太寂寞了，才开始养将军的吧。

　　“表妹可喜欢什么动物？”卫璧突然出声。

　　乔福缩着脖子，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吓得差点掉下凳子，忙清清嗓子夸道：“唔，小姐啊，小姐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什么动物都喜欢的，都喜欢的。”

　　这说的怎么像是唐僧呢，卫璧无语地看看乔福，摇摇头不再问了。

　　这半天，卫璧一直和他待在一处，对朱长龄和未曾谋面的舅母朱夫人也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过，浴佛节朱九真回来之后，按照惯例那武家庄的武烈和武青婴也会来红梅山庄，到时候可就热闹了，雪岭双姝，会为卫璧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而自己呢，站在一旁小意哄劝献着殷勤，只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卫璧就有些头疼。

　　暖融融的阳光照着，乔福又打起了瞌睡，卫璧扔下书卷，站起身随意四面欣赏着如画风景，待看到正缓步走过来的青年，卫璧突然觉得，有此人在，或许自己是杞人忧天了。

　　那青年玄衣着身，手持乌鞘宝剑，双眸幽深冷漠，五官如鬼斧神工的冰雕，俊美至极，他薄唇微抿，卫璧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看清他的五官，因为他周身的气息太冰冷太恐怖了，只是莫名的，视线一直在那青年身上，似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咚、咚、咚咚……”

　　随着对方越走越近，心跳声已经大过一切，卫璧呆呆地看着青年，似乎被点了穴，半晌，仿佛凝固的血液又立时沸腾起来，视野中只余一片迷茫的鲜红。

　　“在下姚淇。”声线如冰石相击，冷漠沁凉。

　　好半天，卫璧按捺下那股诡异的情绪，微微一笑，喉咙异常干涩，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姚淇坐下，点了乔福的穴道，老者晃了晃身子，终于伏在石桌上睡去。

　　“想必你就是公子白了，久仰大名。”

　　这种时候，卫璧突然想起了杨湛，不知道他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可惜他要闭死关，没有个三年五载，出不了门。

　　或许是注意力被转移了，卫璧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听到自己笑着谦逊，又问姚淇的师门。

　　原是灵鹫宫门下，拜了长老为师。

　　后来又相约了明日饮酒，这会儿乔福悠悠转醒，一见姚淇，大惊失色地还以为是什么刺客之类的人物。

　　回到住处，卫璧盘膝坐下，先是运转异能，一团银白色的能量团在经脉中穿行，沁凉的感觉终于让卫璧发热的脑袋清醒起来。

　　自己该不会对那姚淇一见倾心了吧。

　　上一世的卫璧就是纯GAY，只是他有精神洁癖，一向洁身自好，即便是在异国，也从不放纵，后来是走投无路，只能选择爱德华，但是那种屈辱感一直鞭策着他努力再努力。这一世，他原本是准备随性而为，遇到有感觉的，在一起也是无妨，卫璧知道杨湛的心思，不故意躲着他，也表明了一种态度，只是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唉。

　　盯着承尘，多年来心如止水，如今竟忧愁丛生，当晚卫璧就失眠了。

　　三天后，朱长龄一家归来，卫璧先行拜过朱长龄、朱夫人，朱九真不易竟真的梦想成真，那边刚在佛祖面前许下愿望，一回来竟是见卫璧含笑而立，登时两靥绯红，顿足站了一会儿，方偷笑了声，娇娇地抱住卫璧的胳膊唤道：“表哥，你来了。”

　　朱九真、卫璧是表兄妹，都遗传了朱家人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粲然一笑，直如百花齐放，真有美不胜收的感觉。

　　毕竟是表兄妹，卫璧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含笑看着她。

　　一路走到演武场附近，卫璧实在是受不了朱九真时不时甜蜜的微笑，想起她不过双十就香消玉殒，心中竟是有几分难受，朱九真说上几句，他便趁机避开，和朱长龄交谈起来，朱九真嘟着嘴，不满地跺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还是小凤给她出主意：“表少爷来一趟不易，让老爷多留两天不就是了。”方才转忧为喜，重又绽开笑颜。

　　说起这苦慧禅院，原来也是在昆仑山赫赫有名，只是和全真教一样，因为人才凋零后继无人，才慢慢破落了下来，这些年早就无以为继，一年又一年干熬着，不过靠着朱武两家的这点子香油钱度日，是以对住持来说，朱武两家实是衣食父母。

　　卫璧想起朱长龄到全真教找自己一事，分明觉察出违和感。

　　本来朱长龄老谋深算，不过是想着在卫璧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礼佛向善的诚虔之心，若是卫璧是原本的卫璧，只怕此时已经十分仰慕舅舅的风骨。可惜，原本的卫璧已死，任凭朱长龄聪明，也万万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离奇的事情。

　　卫璧温柔地笑着，看着干净无害，对自己的亲近也是发心而起，初见时少年的冷淡应该也是不知内情，朱长龄满意地暗暗点头。

　　却不知卫璧心中暗道，苦慧禅院里怕也有朱长龄感兴趣的东西。

　　能让朱长龄感兴趣的东西都有什么呢？

　　答案很明显：金钱，武功。

　　看来，可以找个机会去探上一探。

　　“表哥。”朱九真唤道。

　　卫璧回过神，此时已经到了琼玉院，正是朱九真的香闺所在。

　　“舟车劳顿，表妹先行休息，表哥这段时间都在这里，可以好好陪陪表妹。”

　　朱九真偏过脑袋，纤指轻轻抚过发辫：“那表哥要答应我两件事。”

　　“表妹说来看。”

　　朱九真竖起一根手指放在颊边，道：“这第一件事，以后表哥要唤我真妹。”

　　卫璧想了想，原本为了消除朱长龄的戒心，就该如此，点点头：“可以，真妹。”

　　朱九真轻笑，又竖起一根手指道：“明天武家那个丫头就要来了，第二件事，就是表哥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对她好过对我。” 哼，武青婴，看你还和我抢，表哥一言九鼎，都已经应下了，看你怎么办。

　　没想到朱九真竟会提这个要求，卫璧着实一愣，笑道：“这个也好说，你是我表妹，自是比武家人要亲近。”

　　这时，卫璧脸色慢慢变红，他唇瓣颤了颤，忙道：“表妹快回去吧。”

　　朱九真得偿所愿，半点不觉。

　　无奈地看着朱九真消失的背影，全身血液似乎都在燃烧，僵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控制住四肢，施展轻功回到暂居的兰房。盘膝坐下梳理异能，竟惊讶地发现还有一团浅蓝色的水雾正在凝结，那是水系异能！ 卫璧只能苦笑，一来他前世因为容貌被逼得如丧家之犬，今生在武侠世界，有了空间异能就已经足够，从未想过还会觉醒水系异能：二来根本就没有觉醒水系异能的准备，若不想因烈焰焚身而死，现下必须找个湖泊之类的地方呆着。

　　如此，恐怕只能不告而别了。

　　留书言明突有要事，只能先行离开，卫璧施展轻功，银色的精神力覆在体表掩饰气息，免得被高人察觉，从红梅山庄侧面下山。觉醒水系异能离不开水源，想起朱九真曾经说过，紧邻谯明山的西流山顶上有一处寒潭，盛产一种通体碧色的淡水鱼，是大补之物，附近的人常在夏季三伏之时寒潭溢出的山下小溪里捕捉，那寒潭正是理想的选择。

　　卫璧努力压制沸腾的血气，脚步一转朝西流山走去，才到了西流山顶，还没有看到寒潭的影子，只觉得陡然间进了寒冬腊月，寒风刺骨，但此时已经不用将内力分散到体内的经络中抵御寒冷，单凭五脏六腑中升腾的热气，就让卫璧满头大汗。

　　不过，这样的寒潭正适合他来修炼异能。

　　待艰难走到寒潭边上，卫璧已经累得汗流浃背，坐在寒潭边上休息了一阵才开始修炼。果然，不过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他已经恢复了精神，水上的雾气欢快的朝卫璧流去，片刻后只能看到卫璧的身形轮廓，再细看，又只是白茫茫的雾气了。

　　这一打坐就是两个时辰，丹田里的那团雾气体积虽没有增大，但是变得凝实，一看就是实力大涨。事不宜迟，卫璧起身一一脱下身上的衣物，团着藏潭边石头后面，光溜溜的朝寒潭深处走去。

　　潭水冰寒刺骨，就算是当世一等一的好手恐怕也撑不过半个时辰，卫璧却如鱼儿入水般自在，这却是因为水系异能属于阴寒一系，又因为异能的特性在水下也能自由呼吸，不用担心溺水。

　　寒潭比上一次触发异能的天山水更加纯澈，冷到极致后是海水般的蔚蓝色，就连他也是呵气成冰。卫璧知道机缘难得，闭着眼睛沉到潭底。

　　无论如何，这都是上天所赐的机缘，不论是重生，还是双系异能，还是以后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