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后宫有吸血鬼》Limbo的时钟

11、Chapter 1 Vol.11 黑影

　　光芒渐渐散去，回过神来，薇儿发现自己还在原来的那个房间，时钟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齿轮咔擦咔擦转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有些突兀。

　　沉浸在刚刚夏洛蒂的话语中，思索好久薇儿也没有弄清楚她的意思，正想回头询问维斯，却看见少年精致的脸蛋上凝结着深深的沉重感。

　　“维斯？”她试探性地叫了声他的名字，少年终于抬眼看向她，然而细致的眉头却依旧是紧锁着。

　　难道是刚刚，他也看到了什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薇儿赶紧问道，“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不。”然而少年却打断了她，“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不要问了。”

　　是错觉吗？为什么赶紧从见到时钟的那一刻起，一直以来沉默淡定的维斯仿佛就处于一种焦躁的氛围？然而没有等她多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嗒，嗒……

　　听起来似乎不只是一个人，只是这么晚了居然除了他们还会有人来这个地方！？

　　顿时慌了心神的薇儿手足无措地看着维斯，面前的少年眉头皱的更深了，打量了一会儿四周，少年抓住少女的手腕拉着她一同挤进了角落的两座程直角排列的书架之间，面前的木质衣挂正好挡住了两人，然而两座书架组成的这个四方型区域却尤其地狭小，导致薇儿不得不紧贴着少年的胸口，而由于维斯的身形过于修长，所以也只能以环抱式的姿势与薇儿躲在一起。如果说此时拿开所有的障碍物来看的话，两个人的姿势简直如同热恋中的一对恋人一般。

　　少年尖巧的下巴抵在薇儿的头上，急促的呼吸也伴随着说不清楚的香味扑在少女的脸上，贴在他胸口的脸蛋开始微微发热。

　　这大概是第一次薇儿跟异性的近距离接触，况且面前的少年又如此美好到无以复加，她只能尽量向衣挂外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黑暗中，之间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对着魔女的时钟似乎在说些什么。

　　“确定是这个时钟吗？”

　　“对，您看，从上次响过之后，它就一直在走动着。”

　　“……”沉吟了一会儿，那个比较高大的黑影说道，“很有可能，是百年前的夏洛蒂……”

　　“您是说，她回来了？”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高大的黑影继续说道，“如果百年前的那次战争再来一次的话，这一次又不知道会损伤多少人……”

　　“据说百年前，夏洛蒂带领着她的使徒们杀害了不少无辜的民众，为了阻止她的杀戮，教会几乎动用了全部的武力，然而当血族的背叛者沃华德加入了夏洛蒂的阵营后，连血族也开始追杀他们，只是到最后……”

　　“到最后，不仅是教会，血族的吸血鬼们也惨遭屠杀，虽然最后将夏洛蒂斩杀在‘断罪之崖’，但教会也好血族也好，几乎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人……”高大黑影沉思良久，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喃喃自语道，“沃华德……吗？”

　　就在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薇儿明显感到维斯僵硬了一会儿，随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担忧地抬头看向维斯，发现他原本紫色的眼眸已经变成了红色。

　　“时刻观察学院里的动向，通知教会开始做好应战的准备。”

　　“是，祭司大人。”话音刚落，两个人便匆匆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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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很久很久，确认那两人都离开了以后，薇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是走了……维斯？”

　　黑暗中，薇儿发现因为躲藏在仅有空间里而环抱着她的双手并没有因为那两人的离去而松开，反而是更加地勒紧了，紧到让她隐隐吃痛。

　　维斯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起来，双眼在黑暗中发出可怕的血红色光芒，然而似乎不可控制一般，少年纤长又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少女的脖子，红得如同上等琥珀一般的眼眸透露出一□□惑而又残酷的光芒。

　　“维斯，等等，你不会是要……”话音未落，少女便感到脖子间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少年将头埋在少女的肩膀上，尖锐的獠牙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肤。

　　“唔！！”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发出一阵悲鸣，然而在狭小的缝隙间她无处可逃，双手无助地捶打着少年的胸口希望能够稍微唤醒一下他的理智，然而却被他直接抓住手腕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禁锢住。

　　“维斯！你冷静下来！”逃无可逃的薇儿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停止这样像野兽一般的行为，也正因为这声呼喊，少年顿了一顿，随即松开了嘴巴，面对面地看着少女，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的恍然。

　　“在听到沃华德的时候，你就变得不对劲了。”依旧是保持着被少年压制着的姿势，薇儿艰难地作出最后的挣扎，“之前被光芒包围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对不对？是不是跟沃华德有关？”

　　“……”明显的沉默，少年看着她，血色渐渐从眼眸中散去，紫色的瞳孔中透露着说不清楚的复杂。

　　“在解除烙印之前，我们起码也算是同伴的关系。如果你总是这样把自己那边的情报不分享出来的话，不更是拖慢了解除烙印的进展吗？”顿了顿，薇儿继续认真地解释道，“我知道你可能很不想提起沃华德这个名字，但是只有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以及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啊？”

　　沉默良久，少年终于叹了一口气，将她的双手放下，靠在身后角落的墙上：“……你也听到了，沃华德他是吸血族的背叛者，百年前，因为他死去的血族几乎死去了一半以上。”

　　的确，刚才那两个人是这么说的没有错。然而这跟维斯有什么关系？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解，少年把眼神转向别处：“族里有过传言，说我就是重生的沃华德。”

　　嗯？！的确，如果说自己是夏洛蒂的转生的话，那么身上印有魔女烙印的维斯是重生的沃华德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家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狠狠地将拳头锤在墙上，“为了我的国度，为了血族，踏着鲜血一步一步走上的王位，牺牲了那么多只为守住血族的秘密……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会残害同胞的混账……”

　　原来……如此。

　　不知道面前的少年究竟经历过多少与他外表不符的残酷的事件，然而身为一族之王的责任却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状况。居然会将如此高傲的少年与他最厌恶的事相提并论，此时的他一定也是满满的不甘心吧。

　　“不会是那样的。”突然，少女坚定的声音传到了少年的耳朵里，少年的目光定格在少女身上，似乎带着些许的迟疑，然而她继续坚定不移地看着少年美丽的眼睛接着说道：“维斯一定不是那种会背叛族人的人，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等烙印消失了，你回到你的国度，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王！”

　　对，夏洛蒂所说的，也一定是这个意思，绝对可以的。她坚信着。

　　沉默半晌，少年紫色的眼眸来回审视着面前不知为何信心满满的少女。

　　不对，她明明都要死的，明明解开烙印就要杀了她了，为什么她还……

　　“真是奇怪的家伙。”想了半天，少年不知为何觉得似乎刚刚焦躁的情绪似乎有些缓解，一种类似无奈的感觉却浮上心头，归根结底也只是把少女的行为当做怪异来解释。

　　“放心吧，刚才被光芒包围住的时候我见到夏洛蒂了，”推了推刚刚用来遮挡的衣挂，薇儿勉强找到一个间隙尽量向外钻，“她告诉我，只要去东边的狼人谷那找到她留下的书和片段就……啊！”由于最后出去的惯性，薇儿猛地向前一倒，扶着古旧书架的手也被凸出来用来固定书架的铁钉划破，一滴滴血沿着伤口滑落下来，坐在地上的她皱紧了眉头，“唔……”

　　“你是白痴吗……”叹了一口气，轻而易举从书架间走出的少年微微屈身拉过少女被划破的手放到嘴边，“来，给我。”说完，缓缓地吮吸了起来。

　　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一丝不落地包围着少年修长美丽的身躯，长长的睫毛在光的照耀下闪现着银白的颜色，就连低垂的紫眸也显现出葡萄酒一般诱人的色泽，望着一直以来冷淡的少年现在所露出的为数不多的柔和，薇儿居然就这样怔在了原地。

　　“维斯，你……”刚刚开口的嘴唇就被一根冰凉的手指堵住，“嘘——”他这样说道，妖冶的紫色瞳孔看向了她，“你太不会说话了，还是不要说的好。”

　　又是愣在了原地的薇儿默默地闭上嘴巴，静静地看着少年摁了摁已经不再渗血的伤口，确认没事后慢慢放开，随后起身：“走吧。”

　　月光下少年的身形显得格外修长，然而她却明白，那完美的身影承担着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的责任，就算是刚才，他温柔的眸子里也带着一丝沉重。但是她依然相信着，就算自己会死亡，他也依然会保守着血族的秘密站在王座之上受子民敬仰，那样就够了。

　　烙印……一定可以解开。

　　她站起身，点点头，认真地对着少年的背影说道：“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