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平生欢 ...
-
6.
公司规定的上班时间是早九点，沈澄本打算8点再把芮茗叫醒，没想到她在7点左右醒过来。
“抱歉啊，刚才实在太困了。”
“没事，不再睡会儿么？”
“暂时睡不着了。”她用手指梳理头发“谢谢你送我回来，一起吃早饭吧。”
“澄哥。”声音透过车窗闷闷的传来，车外面的人打着手势，沈澄把车窗摇下来，“有关A3的邮件我已经已经发给你了，包括从前的资料，以及以前所有的数据，和对他历来情况的汇总。”
“这样过渡期就好过多了。”
“行，就是告诉你一声，别忘收了。”
江海阔猛朝沈澄挑了挑眉毛，沈澄扔给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觉得好笑。
“海阔，这是你前辈，C组潜能发掘分部的负责人芮茗。”
“芮茗，这是江海阔，A组基因监测分部的成员，目前还是转移A3这一任务的负责人。”
“前辈好。”
“好啊。”
“我去晨练，先走了。”
“拜。”芮茗也跟着招了招手。
“走吧，上楼，吃饭。”
芮茗觉得现在自己无法协调自己的语言去表达稍微复杂一点的想法，眼睛也跟不上世界运转的速度，如此，今天还是申请病假，好好歇歇。本来最近就赶进度加班熬到很晚，这一通宵元气耗尽了。真不知道研究生为了毕业设计到去医药公司研究处自费实习的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平均一星期通一次宵，每天最多也就能睡6小时，也没像这样昏昏沉沉。果然是不可抗拒地老了么。还好公寓所有的门都有指纹和视网膜认证，她无法想象自己拿着钥匙在锁孔附近戳半天，却无法把它准确地插入锁孔的尴尬场面。
“吃点什么呢？”
“中式早餐吧。”
“哦，好吧”芮茗把培根放回冰箱，“那下挂面吧。”
沈澄扶着冰箱门，好奇地朝冰箱里看，蔬菜水果肉蛋奶一应俱全。
“你不吃零食么？”
“不怎么吃。”
“活得像教科书一样。”
“教科书不会叫孩子们熬夜通宵。”芮茗踮脚，把手伸到冰箱顶上摸索。
“要拿啥？”
“筐子。上次扔的太里面了。”
“有个儿高的在这呢。”
“谢谢。”
“你要拿多少东西啊，还要用筐？”
“不少。”
最后那个筐是被装满了拎到厨房的。
“咱俩吃得下？”
“做出来就没多少了。”
沈澄看着洗菜的芮茗，猛然恍惚觉得自己在家，短暂的踌躇之后走进厨房帮芮茗切菜。一个人在外工作，总有自己做菜的时候，刀工算不上精湛，把菜整齐的切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喏，尝一下咸淡。”
“嗯，正好。”
芮茗揭开锅盖，白色的水雾一下涌出来，缠绕着她，她因疲惫而僵硬的脸庞在水雾掩映中变得柔和。莫名其妙的沈澄突然觉得自己累了，受够了为了科研，生活完全无规律的日日夜夜，即使自己热爱这个工作，即使自己甘愿全身心投入自己目前接手的项目。现在强烈的希望可以停下来，远离永远都在马不停蹄的市区，过过农妇山泉有点田的生活，荒废一大段时间专门去欣赏山前日落，燕子归巢，牵牛花开，老树抽芽。
“滴滴答答滴……”
“帮我看下锅，马上就熟了，到时候赶紧捞出来。”
“噢，好。”
芮茗的说话声被沸腾的面汤咕嘟得不成整句，只能听出来她语气格外礼貌客气。
“嗯，就这样吧，很期待和你见面。”她示意沈澄把卤子浇到面上，确认已经挂了电话“齐活儿。”
“哎？”
“我拿了两双。”沈澄把一双筷子放在芮茗的右手边。
“哦，谢谢。”
也不知道那么些夜宵都吃到哪里去了，两个人狼吞虎咽，把面条吸得呲溜呲溜直响，连说一个字的时间都没有留出来，直到面都捞得差不多了，沈澄才腾出来几秒钟问了一句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谁啊，你那么客气的。”
“刚才？”芮茗还在专心致志地捞面条“哦，相亲的。”
“父母安排的？”
“主要是妈。”
“你们之前认识么？”
“当然不认识了。”芮茗一脸“你是不傻”的表情看着沈澄，“我妈说是什么她年轻时候的同事的姐姐的朋友家的孩子。”
“看过照片了？”
“那玩意能信么？我都能把他p成你。”
沈澄呛了一口面汤，面汤直接从鼻子里窜出来，只好无可奈何哭笑不得地捂着鼻子向芮茗求救。
“哎呦，我天。”芮茗说着赶紧找来纸巾，一边递纸巾一边笑，不停塞给沈澄。
“行了行了，够用了。”
“也是至于。”
“也是夸张。”沈澄拿着一堆纸巾无奈地看着芮茗。
接着两人都笑了，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他们初次的邂逅。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平生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