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七十五】承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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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夏江几乎就要掐上云靥的脖子，狠狠地捏碎她的喉骨，但他终究是遏制了怒意，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这一幕被云靥收在眼底，因而故意显露出了更多的得意，哥哥总说她爱在细微处使坏劲，实则无所裨益，她却总也不愿意改过，如今也是这样，她就是愿意在难得的争锋相对的机会里，力所能及地刺痛对方：“夏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明知会被抓，还是要跑，跑了却还又束手就擒？”
“你不想牵连梅长苏。”
云靥托腮，眉眼弯弯：“不，你奈何不了我们宗主，是我故意跑来，逗你玩呢！”
夏江的脸绷了起来：“云靥，你就这么不怕死？”
“怕！我当然怕！我年纪轻轻，家世好，有地位，野心足，正是好时候，怎么会不怕？——但是也正因如此，我就绝不会死在这儿。云氏族人保我，靖王愿意说话，还有梅长苏这座靠山，而且实话说这十几年，在下也不仅仅是个区区女医而已——夏大人不会真的这样认为吧？若是夏大人再多费点心，应当就能知道我在江左盟弟兄中的分量，更遑论这么多年江湖上多少人经我的手捡回了条命……江湖人有江湖人的算法，让我活着，比杀我更有利，不是吗？”云靥皱眉咽了口茶水。
“那不如就将梅长苏请来试试。”
“大人这是在威胁？”
“你们已是瓮中之鳖，你居然认为这是威胁？”
“哈哈。”云靥笑了两声，“是，是，在下不自量力了。”
“给你最后的机会。”夏江平静道，“你的目的，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云靥挑眉，抬眼深深望进夏江的眼底，“至尊之位，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
夏江一笑，连云靥都暗道亏他能忍：“可是选择靖王，不像是理由。”
他敲打着云靥的脉门：“回答我此前就问过的问题，你，究竟是谁？”
云靥的答非所问他早已熟悉，因此对于预想中就不会得到的答复并没有遗憾，他点点头，“你不回答也无碍，同样的问题，等梅长苏在这，我会再问一次。”
“云靥，你是我想不通的关窍，所以你才有资格坐在这里，嚣张、得意，当我对这关窍没有了好奇，你的生死，也无关紧要。可是你别忘了，这儿是悬镜司，这里没有我对付不了的犯人，你不例外，你的梅宗主，也不例外。”夏江阴测测地掏出一颗药丸，“你觉得这是什么？”
“在这阴曹地府，没有了江左盟，没有了你，你觉得梅长苏服下这颗药后，会怎样？”
云靥戏谑的神情终于收起，而后摇头：“即便我答应什么，大人会信吗？大人即便信了，难道还会不去提审梅长苏、不去用这毒药吗？我赌上自己，拖延了时限，也算是尽了本分，若是交易，大可不必，我是输的。”她抬头，诚挚地问，“同样的毒药，也有我的一份吧？”
“不错。”
云靥打量毒药的模样，“是慢性毒吧？”她接过毒药，端详了一番，“服下前，可以问大人一个问题吗？”
夏江的唇边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坐了下来。云靥总算开始跟他认真谈判了，对他来说，只要对手心有所图，他就有趁机而破的机会。
“好，你问吧。”
云靥缓缓将视线从毒药上移到了夏江的脸上，“为什么要置靖王于死地？”
“料你也不会说实话，”云靥摇了摇头，“我随口问问罢了，其实我知道。”
“哦？”夏江很有兴趣地坐了下来，“说说看。”
“因为你害怕他。”
“害怕谁？靖王？”夏江仰天大笑，“你从哪里得出这么可笑的结论的？我为什么要害怕靖王？”
“你害怕靖王，”云靥语调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就如同你当年害怕祁王一样。”
夏江的笑声没有停，他坚持把最后几声笑完才将头转过来，但是双眸之中的瞳孔早已收缩成阴寒的一点。云靥毫无惧色地就着茶水将毒药吞咽下去，微笑着直视夏江阴狠的面容，“夏大人，夏首尊，你效忠于帝王或者任何一个会成为帝王的人的前提，是他们不会对朝廷的爪牙——悬镜司产生任何威胁。而靖王，就如同当年的祁王一样，他们势必会威胁到悬镜司的存在，让你手握的至高权力变得岌岌可危，所以，你必须要将他们铲除，即便不顾天下大局，即便利用天子疑心！”
她的速度再快，终究没有躲过夏江阴狠的毒爪，被狠狠地掐住了喉咙，云靥只觉脖颈一阵剧痛，瞬间的窒息让她剧烈咳嗽起来，夏江咬牙切齿：“说！说出你的身份！说出你们的目的！”
“咳……咳……这不是很明显吗？”云靥咳出泪来，心中却异常畅快，“赤焰之案灭门多少了无名家族，大人不记得了吧？”
“可我这个孤女记得。记了整整十三年，就是为了有一天，亲手毁掉你从中得到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七十五】承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