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三】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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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坐在自家花园一株枝叶繁茂的榕树下，一面跟飞流玩着猜左右手的游戏，一面听云靥向他讲述今天送行郡主时所发生的事件。
“这宇文暄机变又机灵，又不露痕迹地让年年郡主和景睿过招，很有些居心不良。”云靥最终点评。
梅长苏淡淡应道，懒散应话间将左手手的石子不着痕迹地转移，随着飞流大喊一声“左手！”放开手睁开眼，梅长苏才露出得意的笑容。“好了，你输了。”
云靥抚掌大笑：“输了三次啦，今天不能再吃甜瓜了。”
飞流嘟着嘴，深深捂住了脸。
云靥还欲与他玩笑，黎纲捧着托盘走来，那托盘上立着一个红玉小瓶，梅长苏拿在手里细细观看，黎纲在一旁解说：“这是霍大师雕的玉瓶，宫里都很少见。”
云靥看去，那小瓶乍看并不起眼，但是在玉质平面上居然雕刻着一整幅奔马浮雕，顺着玉石本身的纹理呈现出矫健飞扬、栩栩如生的意态。她不由啧啧惊叹：“这般鬼斧神工的东西，里面装着什么？”
“十颗护心丹。”黎纲答道。
云靥转头问梅长苏：“你上次管我要的护心丹？”
梅长苏点头。
云靥道：“我从蔺大胖子那里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了很久的……”她看梅长苏似乎有话要说，话锋也跟着一转：“我知道，景睿爱马，这想必是送他的生日礼物……”
“可是护心丹。”云靥拿过瓶子打量，“这可是可救生死的神药，我求来是为了哥哥以防万一的，就算生日那晚……我们的救心丸也足够用了，何况我也在场。这救命的药，求之不易，也不是任何情况都能有效使用，哥哥留下吧。”
梅长苏考虑到生日宴上必然的“意外”，又怜惜景睿处境，因此并未对礼物的价值有过多考虑，此时听云靥此言，也才突觉礼物贵重得太招人耳目了些，“那便救心丸吧。”
顿了顿，梅长苏才又回过味来：“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哥哥留下吧。”
“不。”梅长苏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你说你会在场？不，你不能去。”
云靥争取道：“我与飞流，一医一武，有何不可？”
梅长苏道：“我们设了这么久的局，为的就是在此次宴席上一举除掉谢玉。谢玉此人，桀骜阴狠，背水一战下不知有何等作为，此番太过危险，你不能去。”
“哥哥，我能保全自己！”
“我说不行就不行！”梅长苏提高音量，言辞厉色，话未落音便因气息不稳剧烈咳嗽起来。
云靥与飞流连忙离座，几乎同时站在梅长苏两侧，抚拍背部替他顺气。飞流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摇头讲：“苏哥哥，云姐姐，不吵架。”
梅长苏安慰道：“我们不是在吵架。”
飞流似懂非懂。
云靥生气道：“吓我也没用，既然知道那样危险，不晓得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就更要去了。”
“蓁儿！你怎么这么固执！咳咳……”梅长苏平顺气息，指着飞流：“有飞流在，近身何人能够伤我？若你前去，你武功也只是尚可而已，一众高手之间你真能自保？岂不是平添累赘？”
云靥语塞。
“飞流尚且只能保我近身无碍而已。可此中风险，不能预料。”
“哥哥指的是什么？”
“谢玉府上尚有亲兵。”
“……哥哥要我去做什么？”
“此番能不能毫发无损地一举成功，就要靠你了……”
酉时初刻，钟鸣声起。
目送梅长苏的车驾离开，云靥淡淡道：“酉时了。”
黎纲应了句：“是。”
“我们也该出发了。”
与约定的时辰并无所差别，去往宁国侯府的路上，远远便瞧见一朵烟花自宁国侯府上空绽放。
轿上的言侯掀帘问道：“那是悬镜司的示警烟花？”
云靥在马上答道：“没错。看来，谢侯爷已经动手了。”她深吸口气，“不出意外的话，誉王的府兵业已赶去，就看这侯府的门，是进，还是进不得了。”
言侯深深看了一眼云靥，她来府相请时，只听前因十之一二，自己便已猜到梅长苏意图。这是极为大胆又痛快的一局，兵行险招，不可差之毫厘。往事陈创，如今血淋淋地撕开，又搅入朝局的浑水之中，他心疼景睿这个最无辜的孩子，可即便不愿去，却不得不去。
——他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性命。
等他们赶至府门，在角落的阴影里悄然停下，果然侯府灯火通明，誉王的府兵与巡防营在门口僵持不下，听闻一队弩兵早已进府，不知府内是何等剑拔弩张的场景？云靥想想便是揪心。
巡防营领队如是阻拦：“此处乃是一品宁国侯府、谢玉将军的私宅，未得皇上圣命，未得主人许可，任何人不得强行入内。我巡防营负有京城防御重责，倘若放任侵袭朝廷重臣官邸的事情发生，那才是真正的失职。”
誉王道：“你瞎了？悬镜司的夏冬就在里面，刚才放出示警烟花，显然出了事，本王进去查看理所应当。”
“誉王殿下请放心，末将已经派人进去问过了。谢侯爷说这是他的私事，无须他人插手。”
誉王怒道：“是不是私事，他说了可不算！”
“府内恐怕动静不小，只是这谢玉如此狡猾，竟以巡防营牵制，让誉王不敢擅闯。”黎纲小声道。
谢玉如此张狂行事，想必是存了杀人灭口、事后颠倒黑白的心思……
只听那边誉王威胁道：“如果本王一定要进去呢？”
领队恭恭敬敬、不卑不亢：“如果殿下一定要进去，末将不敢阻拦……只是，誉王殿下所带来的护卫和手下，请恕末将一个也不能放进去。”
“你大胆！”誉王怒叱。
“言侯……”云靥低声行礼。
言侯正了正衣领，越过云靥，以微不可见的幅度轻轻颔首。
他缓缓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那么我呢？”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五十三】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