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十三】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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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并不太平。
驻守江左盟的甄平终于赶来，逐一挑战了卓鼎风门下九大高手，也果然遵循了梅长苏的那句话“打得他们不敢出门”，卓家暂时安静下来，转而将目标投向沈追沈大人，梅长苏深恐卓青遥对沈大人有所不利，因此派人日日紧盯，果然也不出所料，甄平与萧景睿联手从卓青遥手上将沈追救下，景睿也因此受了一剑之伤。
另一方面，黎纲偷偷瞒着云靥，同梅长苏悄悄徒步去了孤山，不仅偶遇夏冬拜了聂锋的坟头，更是碰上了靖王手下捕抓野人的戚猛等人，且按下不表。
转眼便至上元佳节，苏宅也四处挂满了色彩鲜艳的各式彩灯，飞流更是喜气洋洋，天没黑便换好云姐姐备好的漂亮衣裳，随时准备欢欢喜喜地同苏哥哥出门赏灯。
这欢乐佳节，去的又是妙音坊这等地方，云靥也是装扮风流，一副倜傥公子模样。夜不宵禁，人潮如梭，她跟在梅长苏身侧，一手亲亲热热牵着飞流，飞流矮她毫厘，又同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劲，看上去倒像是俊美的一对兄弟，左瞧右看，活泼得不得了。
一旁的黎纲暗自心惊：“云……云公子！你可不要带着飞流一块走丢了！”
云靥觉得被小瞧了：“你说谁？”
连飞流也鼓起眼睛质问：“谁会丢？！”
黎纲求助似地望向梅长苏。
梅长苏忍笑，拍着飞流的脑袋道：“黎大叔是说苏哥哥会走丢，不是说小飞流，也不是说云姐姐。”
小飞流愣了愣，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突然紧紧拉住了梅长苏的手，大声道：“不丢！”
云靥颇有被抛弃之感。
黎纲这才松了一口气，擦擦额上的微汗。
初更鼓起后，一行人进入繁华的灯街主道，立时便感受到了摩肩接踵的气氛。鱼龙华烁、流光溢彩之间，人潮如织，笑语喧天。
飞流喜欢孩子赏玩的一切，当然包括这些流光溢彩、耀眼炫目的花灯，连同着云靥也跟着兴奋起来。上元佳节是她儿时最憧憬的一个节日，也是最遥远的一个节日，因着体弱的缘故，她也只在十一岁那年同大水牛偷偷溜出来过一次，害得他和哥哥受了爹爹老大一顿罚。可是她永远记得那时的快乐，那些堆积在眼前的色彩与光芒，时时在记忆中熠熠生辉，就如同此时眼前之景所带给她的回忆一般。
梅长苏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妹妹仿佛着了迷般，与飞流一起陷入这个花灯的世界。他们被那些兔子灯、金鱼灯、走马灯、仙子灯、南瓜灯、蝴蝶灯迷了眼睛，见着便挪不动脚步，每次梅长苏问“买不买？”，都会得到他们肯定的答复，以致于每个人手中都提满了花灯，黎纲甚至怀疑他们会在宗主的纵容下将整条街花灯都给搬回苏宅。
还没等黎纲开口相劝，云靥将手中的两盏花灯往他手臂上一挂，“我去那边看看。”言语间便挤开人潮，一会又不见了踪影。
“宗主，这……”
梅长苏淡淡笑道：“她开心就好，无妨，我们在妙音坊等她便是。”
上元佳节，无论是王孙贵族还是平头百姓皆倾巢而出，眼中所见皆是欢喜的面孔，偶有羞涩传情的公子佳人，遥遥隔着一段距离，暗送秋波。
云靥挤开人潮，径直走向了一个挂满面具的摊位，正欲拿起正中央那面白色昆仑奴面具：“老人家这……”
一只手同时覆了过来，轻轻按压在她的手上，连同低沉磁性的声音：“这面具……”
两人同时一愣，云靥因陡然看来的眼睛失了言语，忘了呼吸，而那眼睛的主人也同她一般，直直望向她，一时也呆在了原地。
这是他们一起买过的面具……
萧景琰的手不自觉地一紧，才令云靥惊觉被他按在掌下，她慌慌忙抽回手来，连带着萧景琰也跟着慌慌张地收回了手。
“云先生……”
“靖……萧公子。”
两人异口同声地开了口，又因这默契尴尬地收了音。
摊位的主人这才笑呵呵开口：“既然认识就好办了，这昆仑奴的面具只剩下一个了，两位？”
云靥听到“昆仑奴”三字，莫名心惊，僵硬着身体杵在原地。
到是景琰看了她的神情，竟微微笑了，拿走了那副面具，又顺手拣了一副，付了这两面具的钱。他伸手将昆仑奴的面具递给云靥，云靥侧过头来，见到那双莫名期待的鹿眼，在灯光的映衬下，流溢着动人的光彩。
他在冲她笑。
“给。”
云靥接过面具，在景琰的注视下感觉两颊有些发烧，“谢谢。”她嗫嚅道。
看着云靥微微低垂着头，景琰的心也一阵阵打鼓般跳动起来，昆仑奴面具……心中涌上万般狂喜，却只能故作平静地按捺住，喉咙发紧，微微带着颤声：“云先生一个人？”
云靥回头，密集的人群又哪有哥哥他们的踪影？她转身答：“现在是了。”
“不如一起。”脱口而出，而后又红着耳朵解释：“我也是独自出门。”
云靥侧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她缓缓戴上手中的面具，透过窟窿露出那双带笑的眼睛，“好哇。”
“云先生很少见到京城上元佳节的盛况吧？”萧景琰不着痕迹地展臂挡了挡来往的人流，微微低头道。
两人离得近，景琰明亮的眼眸、挺直的鼻梁、磁性的嗓音就在耳旁，所幸隔着面具，看不到云靥此刻脸上的红晕，她又开始胡乱编着瞎话：“过去一直在江左境内，这是第一次来到京城，难得见到这样的盛况。”
她目光炯炯盯着四处的花灯，“还有这样漂亮的灯会。”
“恩。”他安静听着，不自觉就溢出微笑。
“殿下可有去过江左？”
“未曾，一直在边疆征战。”顿了顿，“十三年来，这也是我第一次观赏灯会。”
“哦。”对于他的暗示，她淡淡应着，心里却一阵阵涌者甜蜜。
“江左……那边的上元节是什么样子？”
“那边，没有这样漂亮的朝廷灯柱，也没有这样热闹的灯会。”云靥认真的回想起来，“可是江左也有江左的趣味，上元佳节，张灯结彩的花舫盛景也是难得一见，猜中花魁灯谜才能入幕相见，也是有趣得……”
云靥突然止住了口，意识到说出这段混迹市井花舫的故事也许并不适合。
“云先生不必介意，这些年来你的游历故事，我是很愿意听的。”
“那殿下，去过花舫没有？”
“……略，略有耳闻。”
“噗……”
“云先生你笑什么。”
“殿下你刚刚结巴了。”
“……这，这有什么好笑。”
“噗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四十三】灯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