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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九十二】蔺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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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既过,暖意即至,云靥手上的伤口也落了痂,大好了。这日她换上新置的春装,正预备快快活活地去找景琰,门口突然悠悠传来一句叹息,“你早该这般打扮起来了!”
云靥皱眉探头一看,半卷的竹帘外头,一个修长的白衣身影斜斜靠在柱边,提溜把折扇,一下下敲打着手臂,像是等候多时。
云靥抬手一掀竹帘,露齿一笑:“你可终于来了!”
“谁来了”来人一把收起折扇,就往云靥头上一敲,“我是谁?”
云靥机灵,身形一侧就躲了过去,笑道,“蔺少阁主……”
“谁?”紧追不放。
“蔺大哥!”
蔺晨这才用自认为潇洒倜傥的微笑停止了追打。
云靥扯起他袖子就往南边带:“哥哥正在南院,你快跟我去看看。”
“你快帮我叫吉婶煮碗粉子蛋过来,我还没吃晚饭呢……”尾音落在风中,飘飘荡荡去了南边。
到了南屋,梅长苏正在聂锋床前坐着,云靥扯着蔺晨一进来,他就笑了,“聂大哥,蒙古大夫来了,让他给你诊诊脉,听听他怎么胡说八道吧。”
蔺晨挣脱云靥,停在原地,啪地一声打开扇子对着这两人指指点点:“你看看,你们都是什么人!一个两个一点都不顾着我。我大老远从南楚赶来,肚子还饿着呢!”
“你还饿着?”梅长苏笑道,“那太好了,快诊脉,诊不出不许吃饭。”
云靥闷笑。
蔺晨终于抓准机会,一扇子敲在云靥头上,“笑!你还笑!小没良心的!”又夹起扇子抓起她的左手,啧啧了两声,冲梅长苏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云靥一把甩掉,指着梅长苏:“你去诊他,别管我。”
蔺晨看向梅长苏,梅长苏指着聂锋:“我是找你来诊他的,也别管我。”
聂锋一脸纯善地迎向蔺晨的目光。
蔺晨翻了个十足的白眼。
聂锋的病在于治疗方案的选择,但最重要的,还是诊完脉后云靥双手奉上粉子蛋蔺晨神秘十足地一笑:“飞流跟你们说了没?”
梅长苏云靥对视一眼,美人儿。
云靥先开了口:“秦般若?”
蔺晨点点头认同:“那的确是个美人。”
末了却挑眉,“你猜?”
云靥微笑着看着他不说话。
蔺晨再挑眉。
还是不说话。
梅长苏击了他一肘打破沉默:“好啦你们别犟着了。怎么?你抓到她了?”
蔺晨不满道:“真是不解风情!对美人怎么能用抓这个字?”
“她知道夏江的去向吗?”云靥急急问道。
蔺晨得意地喝了口茶,又掏掏耳朵,“刚刚说什么去了?”
云靥甜甜笑道:“蔺大哥,快讲讲你要送什么大礼给我们?”
蔺晨冲梅长苏点评道:“谄媚!”
地道摇铃响起时,景琰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夜很深,烛光摇曳,本应入眠。但今夜云靥爽约,毫无征兆,他不免有点儿夜不能寐。直至摇铃声响,他猛地从床上弹起,刚想开门,顿了顿,侧身又点燃了几盏灯,取了外衣穿上,这才缓缓拉开了暗门。
门一开,云靥双眼熠熠生辉地抓住他的双手,倒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云靥心跳得极快,慢慢稳住,缓缓说:“夏江……”
景琰眉头一皱,揽住她的肩:“夏江怎么了?”
“夏江被我们抓住了!”
“什么?”
越狱潜逃的夏江趁乱同秦般若一齐逃亡,一路被追得极紧,为保己身,夏江便将秦般若弃了独自潜逃,蔺晨将秦般若顺势带走的同时,也大致得到了夏江逃走的方位。这国境严防死守犹如水桶,夏江插翅难逃,之所以追捕不着,只因他暗中联络旧人留在了京城,潜藏在了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滑国被大梁灭国后,滑族人在璇玑公主的筹谋下一直意图复国,秦般若正是此人之徒,而夏江,更是这位末代公主曾经的情人,这也是夏江与秦般若联手的直接枢纽。夏江藏身于丞台御史范呈湘府中,想借其助力彻底调查清楚云靥身份,而范呈湘不过是些许把柄被夏江握在手中,想要出卖夏江换取新任太子的信任,岂料这般想法被爱妾得知,爱妾是滑族中人,将此事泄露给了夏江,次日范呈湘便被发现溺死在了自家的池塘之中。蔺晨从滑族女子身份入手,很快便发现了这起命案的蹊跷,顺藤摸瓜,最终“顺手就将他关在了我一处铺子里头。”
“如此说来,你的身份也……”
“暂时不用担心提前暴露了目的。”云靥道,“只等莅阳公主手上那封信了……”
“信?”
“谢玉离京之前,恐遭不测,在哥哥暗示下留了亲笔手信,记下了当年捏造赤焰造反证据的详情。有那封信在,他人不敢妄动。”云靥缓缓道,“可如今夏江在我们手中,谢玉无所威胁,这封信,就是我们翻案最好的时机。”
云靥看向景琰:“在那之前,你不用操心。”
景琰将她抱紧了一些:“我现在只想,怎样才能更快地翻出赤焰旧案,为你们雪冤。也只有这样,七万将士才能昭雪,你和小殊,也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的身边。”
快了,就快了。
云靥心底响起哥哥说的话,“就看谢玉,选择真死还是假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