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涤尽铅华伴君老》锦御年华

9、愿我如星君如月

　　入夜，展昭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中还是忍不住想起白天的情景。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天和陆瑾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睛看不见时她帮他疗伤，喂他吃饭，陪他聊天。他永远记得见到她容颜的那一刻。后来她看他练剑，和他同游西湖。自己已经对她动了情，可她竟不喜欢自己。心中烦闷，展昭起身提剑出门，想借练剑平静内心。

　　展昭一出门，就看见陆瑾瑜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回廊的石板上，孤单的样子看得他心生怜爱。

　　“陆姑娘。”看了一阵，展昭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展昭，你还没睡？”陆瑾瑜回头看是展昭，脸上掩不住的惊喜。

　　“睡不着，起来走走，陆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也睡不着。”陆瑾瑜吞吞吐吐，“想过来，看看，你。”

　　“看我？不知陆姑娘找我何事？”展昭不解，她怎么会这时辰来找他。

　　“嗯，我有事要跟你说。我爹他，给我说了一门亲事。”陆瑾瑜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

　　“这是好事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要恭喜陆姑娘了。”展昭语气依旧平静，可内心却觉得一阵绞痛。虽然日间已经知晓此事，可如今从陆瑾瑜口中亲自说出，竟还是如利刃刺入心头。

　　“是么？展昭你真的觉得这是好事？”陆瑾瑜难以置信地看着展昭。

　　“难道我说错了么？”展昭反问。

　　“我当然不愿意。我要嫁的人必定是我爱的人！”陆瑾瑜语气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可是你不是跟令尊说，你没有喜欢的人么？”展昭神情黯然。

　　“谁说没有，我喜欢你啊……” 陆瑾瑜一语既出才发现自己失言，慌忙捂嘴。

　　“此话当真？”展昭既惊且喜。

　　“展昭，你欺负人，套我的话。” 陆瑾瑜气恼的一跺脚背过身去。

　　展昭扳着陆瑾瑜的双肩，将她转过来，微微有些得意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喜欢我，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好吧，反正你已经知道了。”陆瑾瑜嘟着嘴，“但是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呢？”

　　“其实，我也是。”展昭的笑里溢着温柔。

　　“真的么？那你为何不告诉我？”陆瑾瑜得知展昭喜欢自己，心花怒放，面上却佯装不悦。

　　“展昭不知陆姑娘的心意如何，怕冒犯了姑娘。”展昭有几分踌躇。

　　“这下好了，我这就去跟我爹说，我喜欢的人是你，让他把那个什么叶公子回绝了。”陆瑾瑜马上就转身要走。

　　“陆姑娘，且慢。”展昭连忙拦住陆瑾瑜，“展昭的情况陆姑娘你也知道，显然不是令尊希望的能与姑娘门当户对之人。”展昭脸上的笑意渐渐掩去。

　　“什么门当户对，我才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你我心意相通。还有啊，你可以不再叫我陆姑娘么？”陆瑾瑜拉着展昭的衣袖，楚楚地望着他。

　　“瑾瑜。”展昭略带羞涩又饱含柔情的唤道，“如今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待我了结此事，定当禀明师父，前来提亲。最多半年时间，你可愿意等我？”

　　“猫儿，我愿意。”陆瑾瑜深情地回望着展昭。

　　陆瑾瑜被展昭一把揽过，搂在怀中，她缓缓的环住展昭的腰，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胸前，感受着他的心跳。

　　“瑾瑜，你刚才叫我什么？”声音从展昭的胸腔传入陆瑾瑜耳中。

　　“猫儿啊，怎么了？既然我们已经心意互通，自然是不再像旁人那样叫你的名字了。”陆瑾瑜自然而然地说到。

　　“猫儿？这是什么称呼？”展昭显然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我发现，你这人看起来很老实，其实就像猫一样狡猾。这是我独有的称呼，别人都不许叫！你不喜欢啊？”陆瑾瑜嘟着嘴，用额头抵着展昭的胸口说道。

　　“好，你叫什么我都喜欢。”展昭无奈又宠溺地言道，将陆瑾瑜更搂紧了一些。

　　“对了展昭，我是因为想见你睡不着，那你呢，你又是因为什么睡不着，该不是想我吧？”良久，陆瑾瑜才抬起头。

　　展昭被人猜透了心思，略带局促的一笑，“今日无意中听到你和你爹的对话，故而心绪不宁，难以成眠，出来练剑。”

　　“你说到练剑，我突然想起一事。”陆瑾瑜从怀中掏出一团明黄，在手中展开，原来是一簇明黄的流苏剑穗。“这个是送给你的，竟忘了给你。”

　　展昭接过剑穗，在手中细细摩挲。

　　“是不是嫌我做的不好。我不善女红，这也是最近刚学的。”林诗颜语气之中难掩失落，“不过我以后可以努力学啊，你放心，等你半年之后再见我的时候，我肯定会比现在强的。”

　　“瑾瑜，只要是你的心意，我自是喜欢的。你不必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我只希望你高兴就好。”展昭轻抚着陆瑾瑜的背安慰她。

　　陆瑾瑜接过剑穗，“我帮你系上。”

　　看着展昭的剑系上自己亲手做的剑穗，陆瑾瑜一脸的陶醉，“展昭，你这剑，它有名字么？”

　　“巨阙，此剑乃师父因一机缘巧合而得，赠予展昭。”展昭回答。

　　“巨阙，上古名剑啊，难怪看起来低调的奢华，和你很相配。”

　　“低调的奢华？这是何意？”展昭一头雾水。

　　“就是说，它，风华内敛，精致却不繁琐，高贵却不张扬。”陆瑾瑜绞尽脑汁的解释，暗骂自己真是脑抽啊，怎么会冒出“低调的奢华”这么个词，真是自找麻烦。

　　“原来如此，经你这么一说，巨阙倒确实是低调的奢华啊。”展昭吟吟一笑，“展昭也有一物相赠，与你也很是相配。”展昭拿出一块玉放在陆瑾瑜手中。但见此玉略呈圆形，赤碧两色各半，通体晶莹无暇，上饰以流云百福纹样，背面镌刻着一个“展”字。“这是展家家传之物，当年娘曾交代，今后将它交与展家媳妇。今日展昭认定你为意中之人，故而将此玉交付于你，也正配你这怀瑾握瑜之名。”

　　陆瑾瑜靠在展昭身前，与他十指交握，彼此的情谊，都在此刻融入对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