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智）One Night, One Dream》modomoto

6、第六章

　　6

　　二宫和也哼唧一声，微微弯了下腰：“哎呦喂，部长大人好。”

　　一路跟着樱井翔进了办公室，顺手关了门合上百叶窗。

　　“怎么？”樱井翔坐下摊开一份文件。

　　二宫把收支在桌子上，“你这几天去哪了？”

　　“这两天？”樱井翔沉思状，“哦，去度假了。”

　　“还是上次那个地方？”

　　“嗯。”视线回到文件上。

　　二宫胸中一把火，一把拿过文件扔到一边，“我说樱井翔你该不会是……

　　看上哪家姑娘了吧？”

　　樱井翔笑，拿过来文件继续看，“怎么可能，你想哪去了。”

　　二宫撇撇嘴，“那样最好，你可别出什么乱子，这两天美奈子天天追我问你的行踪，烦都烦死了。”

　　樱井翔还是笑：“抱歉。”

　　二宫顿了顿，“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吧，怪长时间没去了，爸妈也说想见见你。”

　　樱井翔慢悠悠说：“今天不行，晚上有约。”

　　二宫脑袋空白三秒，随即反应过来，“有约？你说要加班看文件还比较有说服力。”这算什么烂借口。当他二宫和也是白痴么，这五年他何时见他按时下过班，还有约？赌上他家全套游戏机他也不信。

　　樱井翔眼神静静的也不争，“那你那样说也可以，反正也没什么差别。”

　　他看着桌子上的表，嘴角慢慢上扬。

　　身后有脚步声，可他并没有在意。刚坐上驾驶座，副驾驶座的门就打开，跳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二宫指了指前方路口，“右拐，这里右拐。”

　　樱井翔打了右转灯，叹了口气，“二宫和也先生……”

　　“你就别装了，家里都等着呢，都是你喜欢的菜。”

　　樱井翔说，“那好我负责把你送到家。”

　　“然后呢？”

　　“我真的有约。”

　　放下二宫后，樱井翔开的飞一样。

　　可还是晚了。

　　樱井翔下了车，慢慢走到那棵树下，脸上又出现了同上午一样的笑容。

　　他快步走过去，“等很久了？”

　　大野智转过身往上背了一下书包肩带，吸了吸鼻子，“慢死了。”

　　樱井翔拉他的胳膊，左胳膊上一团黑带，樱井翔心里一沉，瞬即笑着说，“抱歉，临时要送同事回家。”

　　大野智一边走一边把书包退下来递给他：“今天不去上次那家。”

　　樱井翔接过来，眉一紧，“怎么？不舒服？”

　　“嗯。”

　　樱井翔有点紧张，“要不要紧，药吃了么？”

　　大野智一脸无所谓，“没事，大概是受了点凉。”

　　樱井翔咬了咬唇，“那我们今天去喝粥，这边有家粥不错。”

　　“不要我要吃肉。”大野智一脸厌恶，“我都三天没吃肉了。”

　　樱井翔想了想，露出笑容，“好，我们就去吃肉。”

　　又是午前那个笑容，再次重现。

　　大野智回头，“那不是你的车？”

　　樱井翔看着他，并没有去看车，“嗯。”

　　“停在那没事？”

　　樱井翔还是看着他，看不够。那目光里有闪亮的东西，遇到他的瞳仁，瞬间变成钻石，折射出五彩光芒。

　　“走啦，再不走连大厅都没位置了。”顺势手落在他腰际，拉着他向前。

　　大野智一路喊着要吃肉，却吃得很少。

　　晚上，他睡床上，他打地铺。

　　窗户开着一个口，夜晚的冷风吹得窗帘上下起伏。

　　黑暗中，他唤他的名字，“翔君。”

　　“嗯……”

　　“睡着了么？”

　　“快了。”

　　“我睡不着……”

　　地上的人叹了口气，爬上来撩开被子，从后面搂住他。

　　“真冷呢。”他向后靠了靠，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歇斯底里的传来。

　　他的身体是更不好，老胃病又引发了哮喘，前几天他半夜被憋醒，他才知道竟到如此地步，便每晚留个窗给他。房子再大他还是与他同屋，他睡床，他打地铺，就像若干年前，岁月的影子，数不清，过往的种种，不断浮现。

　　“今天送她走了一程，终于做了件像是儿子做出来的事。我想我也不是那么恨她的，我想，我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大野智一字一句说着，语气平静。

　　樱井翔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知他痛，知他伤心，吻了吻他的发梢，“你做的很好。别难过。”

　　大野智没有说话，好半天。

　　“想到如今就剩我一个……”

　　“你还有我，”樱井翔打断他，“不光我，还有爸妈，还有丸山，二宫……大家都在。”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像是一种艰难，“你并不是一个人，永远不是。”

　　无言，他歪过头，看到对方睫毛颤抖，轻轻吻了下额头，手指寻找着他的，随即十指相扣。

　　“睡吧。”

　　仿佛惊天一个炸雷。

　　樱井翔单方面宣布取消同二宫家的婚约，商界震荡。

　　二宫和也拉开百叶窗，看到楼下有人搬着一个纸箱子放到车后备箱，转身对着大门站住。

　　那笑容和难以掩饰的欣喜，他多年未曾过，如今再次出现，竟还是对着同一个人，仿佛时间倒转。

　　樱井翔难掩喜悦：“怎么来这？”

　　“还用说，听说樱井少爷今天回归自由人了特意过来，”大野智撇撇嘴，看看那些纸箱，“就这些？”

　　“还有最后一个，”樱井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等下，很快的。”

　　一进办公室门，看到二宫靠在桌子上，面朝门。

　　他一点也不惊讶，该来的总会来。

　　“我都看到了，很抱歉之前那晚我跟踪了你。”

　　樱井翔表情平静，“辛苦你了。”

　　“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他知道他们之间的那些，他都明白，看着他们一路走过，“但是，毕竟我是美奈子的哥哥，她的那一份我要讨回来。”

　　话说完，就是一拳。

　　樱井翔辞了工作，用不菲的离职金买了一艘渔船，按照大野智的意愿命名为“1253104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他并没有细问。剩下的离职金他准备在海边置办一处房产，尽他所能，满足那个人的心愿。

　　临走前一天，去买明天火车上要吃的东西，路上想起来最近那个人一直在喊想吃章鱼烧。

　　他折回去，奔去大学旁边小巷子里那家店，大野智一直说好吃。

　　巷子很黑。

　　他捧着章鱼烧，摸索着前进。黑暗中有钝器的响声传来，章鱼烧脱手，滚落一地，被来来回回踩踏，肮脏丑陋。

　　樱井翔倒在地上，疼痛感穿心而来。意识里听到头顶上的人喊着：跟二宫家作对，你这就是找死。

　　一遍又一遍。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太记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他一出现，就给了他莫名的安心感，仿佛周围的嘈杂和辱骂都随之消逝。

　　紧接着他冲过去，替那人挡了一刀。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大野智冲出门去，长濑在后面喊着，“大野智！又逃班！下次罚你穿女装！”

　　大野智喊着：随你便。朝后挥挥手。

　　这座海边小城刚刚开通了地铁，许多人都还不太能弄得懂买票机。

　　长长的队伍尽头，大野智不耐烦，走到最前头，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动作很慢。

　　他走近，轻轻的说：请问先生是要去哪？”

　　那人朝着他的方向慢慢转动身子，把钱夹递过去，报了两站后的站名。

　　大野智从钱夹里拿出两个币投进去，“您去那么远是去办事？”

　　那人点点头，绽开笑容，感觉很开心，像小孩子，在炫耀着什么，“去给他买蛋糕，今天是他生日。”

　　大野智拿着机子里出来的票，放到他左手上，又把钱夹塞到他外套口袋里，“我看您这样也不方便，要不我陪您去买吧。”

　　那人不答，看着他的方向，手伸过去，落到腰际，

　　“那就拜托了。”

　　大野智有点不服气，“那我要是坏人呢？”

　　樱井翔淡淡笑着，手拉着他手，十指相扣，“坏人是不会对陌生人用敬语的。”

　　大野智气节，“以后不许一个人出来乱晃，太危险。”

　　樱井翔不语，晃了晃彼此牵着的手，“冷不冷？”

　　他帮他哈着手，双目紧闭，却面露笑容。

　　低头吻住无名指上的指环，很久很久。

　　“生日快乐。”

　　大野智抬手帮他理顺刘海，手指停留在他的眉宇，他的双瞳，很久很久。

　　“谢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