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更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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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冬日里罕见的晴天，明艳的阳光晃得秦歌睁不开眼。
就这么蹲着过了一夜，全身上下都快散了架。秦歌刚想起身活动活动，却发现连胳膊都动不了。墨璇的手臂将他缠的死紧。秦歌稍稍抬头，墨璇看起来还没醒。
秦歌小心翼翼地将墨璇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挪开，生怕惊醒了墨璇。刚要将他的胳膊移开，却不料墨璇转了个身，胳膊勒得更紧不说，还把他的头按在了怀里，秦歌顿时觉得呼吸一滞。
在秦歌看不见的地方，墨璇的桃花眼细细的睁开了一条缝儿，墨绿色的眼珠子极灵活地转了两转，看到秦歌不自觉的挣脱，又迅速闭起来......
秦歌只觉得搂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紧，秦歌挣了半天，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墨璇？”秦歌叫道，“你醒了？”
墨璇不动声色，装作刚被秦歌闹醒的样子，先发制人，一股脑的全推到秦歌的头上：“你怎么一大早上的就闹腾个没完啊？”
秦歌眯了眼睛，挑眉道：“是我在闹腾？”
这狐狸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秦歌正要发作，突然被捂住嘴巴。只见墨璇将一个手指压在唇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秦歌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示意— —怎么了？
墨璇压低声音，在秦歌耳边轻轻开口：“里面呼吸声停了。”
秦歌心里了然，这人身上的鞭伤止不住血，应该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药物。然而纵使早就知道这人活不了，但是看着一条生命在眼前消失却无能为力的懊恼和愧疚还是一股脑的涌上来.......行医者，大多也希望自己能妙手回春，生死人肉白骨，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人之一生，生老病死，终由天定，医术再高也插不进手。
墨璇看出了他的心思，宽慰道：“各族有各族的事情，你看他受了叛族之刑，也许是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也不一定？若是真的活了过来，指不定还要为祸一方，那到时候停了呼吸的便是我们了。”
秦歌脸色稍霁，墨璇继续道：“你看你医术这么好，以后肯定要救很多人的。若是被他害死在这里，那才是天下苍生的损失啊？”
虽然明知道这狐狸是在说好话哄自己，但秦歌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心情转好，就开始注意起其他的事情来。墨璇在他耳边说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歌只觉得耳边一道一道的热气喷出来，烧的他脸红到了脖子根。
秦歌一把挣开墨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墨璇眼见秦歌恼了，讪讪地收回了手，眼珠一转，移开了秦歌的注意力：“你说里面那人怎么处理？”
“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处理？”秦歌隔着房门望去，“将他搬到后山葬了吧。他生前叛族之罪也好，是善是恶也罢，现在人都死了，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
“殿下。”一袭白衣袅袅婷婷走进院子里，陈旧的牌匾上依稀可见的三个字— —峰陵园。
“苏小姐？”来人正是苏三小姐，苏未央。
“殿下可知，无量不日便到金陵城？”房中看不见人，只能听到声音，可苏未央仍是定定的看着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小洞。
“无量？看来他只是想试一试他们啊。不过这步棋倒是走错了......”房内的声音婉婉传出来，平日里低沉清冷的声音带了丝丝柔情，“倒是你......宫里耳目众多，势力繁杂，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房中人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戛然而止。
苏未央眼睛半垂，天上月光大盛，光彩流转，在她的眼下落了一道浓墨重彩的影子。苏未央悠悠道：“我活的时间已经够长了，现在要到的人已经到齐，我若是真有不测，就是折在这深宫之中也不会影响大局？”
“大局？”房中人声音一顿，而后轻笑道，“你等了多少年，好不容易等到了如今的局面，不为你自己想想么？”
“想什么？”苏未央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你们人族皇室一向诡计多端，不折手段。你若是在我面前整什么幺蛾子，我可饶不了你！”
“你想到哪里去了......”房中人完全不在意这等污蔑，“我只是觉得如今你的担子就要放下来了，再也不必为凤之一族的事情奔波，也该为你自己往后做一番打算。”
苏未央沉默下来，往后？从她知道自己必须一人之力肩负复活凤凰的哪一天起，就费劲心思开始筹谋，如今真的大局已定，却在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了......
苏未央开口就泼了一瓢子冷水：“现在只是人刚到齐，风云变幻会出什么变数也未可知，想这些还太早了吧？”
房中人轻轻一笑，不理会她的打击：“如果事情结束以后，我想出去走走......前半生困在深宫之中，后来又被锁在这房间里，以后一定要出去，去游览这大好河山......”声音顿了一顿，“你愿意和我一起么？”
苏未央不接话。
“我没有别的意思。”声音里带着些不确定，“我只是想着有个人一起上路要好些......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的消息已经送到了，既然没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一步了。告辞！”苏未央转身，拂袖离开。
......
墨璇在一旁挖坑，正将那人扔进去的时候，掉了一张小布条。
秦歌眼尖：“那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是信件一类吧.....”墨璇捡起来一看，很短的一行字符，“应该是神族的文字，我不认识。”
“那便罢了，一并埋了吧。”秦歌看着字符写的工整，但看不出一丝头绪，“也许他是因为这个东西死的呢？也权当给他陪葬了。”说着将那布条扔进土坑，铲土埋了。
就在这时，勉强晴了半日的天又开始飘雪。一张小小的布条渐渐被雪花覆盖，遮住了上面的字迹— —为父大限将至，望吾儿切勿归族！
......
皇宫内院。
“大人可算是来了！”张公公赶忙将一个身披黑袍的人迎入宫殿之中。
“参见陛下。”上面坐着的中年男子穿着明晃晃的龙袍，赫然是当今圣上。而这黑袍人却只是稍稍见了个礼，轻慢之态，溢于言表。
张公公站在皇帝身侧，对此人的态度却不发一言，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
“我已经让无量去打探他们所在，只等他回信。”皇帝开口道。
“无量力量单薄，难成大事！”黑袍人扬起下巴，黑色衣帽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张极薄的唇，“若陛下真有诚意与我们合作，应当派遣更多的人前去刺杀，而不是仅仅只有一个半吊子的道士！”
“你何必着急，只要这两人还在金陵城里，要杀他们，还不是瓮中捉鳖，易如反掌。”皇帝显然对黑袍人的态度很不满意。
张公公两边不敢得罪，只能缩着身子，在皇帝身边站着，不敢抬头。
“陛下为何如此轻视他们？”黑袍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现在笑起来的反而显得有些雌雄莫辨，“陛下可不要忘了，峰陵园里还关着一个呢？”
“你说楚靖？”皇帝冷哼一声，“他不过是困在深宫之中的一个废人，又能做的了什么？”
“哦？”黑袍人道，“陛下真的认为如此么？”
皇帝的视线直直射过来，仿佛冷箭一般：“倒是你!若是还是如此顾左右而言他，我便要好好考虑我们的合作关系了。”
黑袍人：“既然如此，我就告诉陛下一个那两人必除的原因，以示诚意。”
皇帝：“说。”
“这陈年旧事掩埋许久，事关重大，还株连了不少性命，请陛下附耳。”
皇帝眉头一皱，轻轻一抬手，示意张公公过去。
张公公虽然惧怕这黑袍人，但君令在上，焉敢不从。只得附耳过去。
黑袍人不知说了什么，张公公双眼突出，嘴巴大张，几位惊骇。等黑衣人说完，张公公腿一软，跪在了台前，向着皇帝一叩到底，“陛下......”
......
“这么大的雪，你还要出门啊？”墨璇看着秦歌踏出去两步，又缩回房间里换了件厚些的袍子和披风，“王老伯的针灸是最后一天了吧？”
“恩，今天去了，明天就不出门了。”秦歌看着墨璇我在被子里，明显缩成了一个球，“我顺道那些菜回来，我们到过年就不出门了。”
“早些回啊。”墨璇将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变了调子娇声娇气来了一句，“我等你回来哦~”
秦歌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手明显的抖了一抖，“你还闹！”
跨出了门不放心回过头看了一眼，“你在家安分些，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好！”这一句隔着被子都中气十足。
......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