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越长岭

26、工作上的合作

　　红灯停绿灯行，穿过马路，两人依旧牵着手并肩走着，没有言语。
　　四月已至，草长莺飞，午后的阳光已经让人有了热意，烘烤着紧握的两只手，手心的热度有些灼烫，汗意明显，自己是不想放手，那王一阁呢？莫小帆微微侧了下目光：右手里的包轻微晃动着，脸色微红，鼻尖有薄汗，眼神失焦，随着自己的牵引迈着步。应该是走神了吧，在想刚才的事，曾经那么亲密现在仍然难忘的人。
　　轻轻吁了口气，莫小帆保持着刚刚的力度和步速，继续和王一阁走在去公司的路上，这样只有两个人独处时安静的情景，似曾相识。
　　从图书馆出来，走过操场边的林荫道
　　坐在教室自习，四周静悄悄的
　　在食堂排队打饭，队伍又长又宽
　　周末只剩下自己一个的宿舍，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有晚会表演的夜里，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默默地看着
　　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的高中生模样的王一阁。
　　一直乐此不疲的臆想着。
　　是一种病态么？是一种病态吧。
　　像是一个做了很久不愿醒来的梦，情节琐碎到细枝末节，不值一提，悠远、平淡，不会有起伏也不会有尽头。
　　那现在是梦想照进现实了？
　　转角的一家音像店，阳光打在橱窗的玻璃上，反光的有些刺眼，不知名的外文歌曲从店里传出来，浅吟低唱的女声，轻轻柔柔地，莫小帆停了下来，扯了扯王一阁的手。
　　“…嗯，嗯？怎么了？”
　　如梦初醒的声音还带着迷蒙，夹在歌声里传到了莫小帆的心里，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我刚才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
　　“哦，我没有觉得…其实听到你叫我的名字，那一刻真的觉得是，天籁！”王一阁松开两人相握的手，搂过莫小帆的肩膀，满是雀跃的语气，“你要是不来，我都不知道怎么结束这荒谬的场面。”
　　“我回来取文件，夏夏和辛立远…他们很关心你”莫小帆顺着王一阁的姿势，两个人亦步亦趋地前进着，“你找到了好友。”
　　“所以我那段糟糕不堪的感情史你才知道的这么详细。”王一阁低下头看着莫小帆，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呃，我不是，那个…”莫小帆有些语无伦次，要是说自己是无心知道的，只是想顺着夏夏和辛立远的意思去“救人”，王一阁是会信的吧，可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关于你和，学长之间…”
　　“哈哈哈…”
　　近在耳边的笑声让莫小帆停止了没有章法的辩驳，等看到王一阁得逞的笑容后才意识到自己又被整了，虽然面上有些恼怒，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愉悦。
　　“莫小帆你还真是有趣呢”王一阁走到前面，对着莫小帆，保持同一水平线的倒着走路，歪着头挑着眉，“刚刚在店里那一长串不喘气，骂人不带脏字的话，你是提前打了多久的腹稿，才没有一点的错误和停顿？”
　　莫小帆没有应答，只是紧紧地跟着王一阁的步伐，没有拿文件的手微微向前伸着，生怕不好好走路的人被磕着绊着。
　　“莫小帆，我好像一点都不懂你呢。”
　　王一阁突然停下的脚步，让专心致志的莫小帆始料不及的直接撞了上去，擦过王一阁的脸，下巴直接抵达到她的肩膀，后腰被有力的手臂圈住，整个人落进大片的暖意里，鼻腔中满满的香气，只属于王一阁的香气，莫小帆从刚开始的张皇失措到现在的，沉溺。
　　王一阁下意识地接住了前倾的莫小帆，等到两人稳稳地站住后，轻轻地笑了起来，拉开距离，就着莫小帆的手帮她整理着文件，“所以你是准备了很久吧，才会在店里那样表现，真是难为你了，一个人走路都有可能摔倒的，莫小帆。”
　　电梯口，王一阁把外卖包递给莫小帆，然后向她告别，却被莫小帆拉住了手，王一阁盯一会儿没有说话的莫小帆，还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试探地说，“我想他们也该走了，所以我现在回去应该没事，再不行，我从后门进。”
　　莫小帆吹了下额前的刘海，从王一阁的口袋里拿出那张被整齐叠放的纸张，慢慢地的打开，在王一阁面前扬了扬，“我们说好的事情呢。”
　　王一阁接过文页，看了下标题，睁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意外，“我以为那只是你要带走我的托词，原来是真的吗？！”
　　“哪来那么多托词，”莫小帆把外卖包重新塞给了王一阁，“我早都和部长说好了，你现在也带着辛立远精心挑选的样品过来了，难道想临阵脱逃？”
　　“不是临阵脱逃，我只是没有想到，哎哟，好好好，我和你去见部长，有生意不做，我和钱有仇么。”王一阁讨好的跟着莫小帆进了电梯。

　　Life Go On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会场供餐的任务让正常的店员排班有些紊乱，虽然王一阁在此之前尽量协调了每个人的时间，但是一到饭点，店堂生意的繁忙和外送人员的欠缺就明显让人感觉到了那种捉襟见肘的急迫与无力。辛立远和夏夏镇守在店里，自己和另外的员工则奔波在会场和店面之间，虽然只有三天的时间，却是在签过合同之后就开始准备了：会场的现场布置，餐具、机器的运输和摆放，餐品的种类和数量，部分人员的忌口食物等等，等等。每天的工作都是满满的，每每回到店里，都要抱怨好久，等躺到床上，全身就要散架的感觉更是明显。
　　夏夏说是自己太娇气，就没有听到莫小帆的半句怨声。莫小帆，莫小帆，好在有莫小帆，在与公司交流的过程中，很简洁的让自己明白对方的意思，并帮自己省去了很多麻烦。在会场里的莫小帆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穿梭在现场的各个角落，从和音响设备老师的沟通到清查欠缺补货的单据，没有一丝的停歇，这样拼力的做下去，会累垮的吧。
　　“每一次看着她很疲劳的下班回来，我就想，要是能够帮她承担一些就好了。”想起辛立远曾经说过的话，王一阁紧盯着那个仍然在会场里打着转的人，突然深有感触。
　　让李歆把装有开场的PPT的U盘交给视频剪辑师，莫小帆翻了下手中的推介会筹备指南，食指顺着事项慢慢地下滑着。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眼前的咖啡散发着香气，莫小帆伸手接过喝了一口，然后放到一旁的椅子上，“你也知道我辛苦，那为什么还要我的小组做这么多额外的事情！”
　　“呵呵呵，我的小组，看到我们的小帆姐越来越有领导范，我甚感欣慰。”黄先森调侃着。
　　“少拿我说事，岔开话题。我想知道餐饮对接这一项为什么也是我们负责？”莫小帆的指甲在指南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哎呀，餐品店不是你介绍的么，部长为了方便沟通，这样安排也没什么不对。”
　　“可是在筹备会上，不是已经决定是你们本部负责的么，还安排了专门的人员来做这件事，一直做得也不错，干嘛突然换人？！”
　　“咦，还真有火气啊！”黄先森咂了咂嘴巴，“你不知道么，是你的那个店长要求换的。”看莫小帆的一脸的不相信，黄先森把目光投向了身着厨师装正在和别人摆放面粉的王一阁，紧接着说，“她说如果有什么遗漏或是新的安排，你们住在一起好及时解决，在交流方面也比较容易明白对方的意思。”
　　“她真的说，比较容易明白对方的意思？”莫小帆也望向了王一阁。
　　“嗯，所以部长才觉得这样有利于工作的进程么”黄先森碰了碰莫小帆，“以前烦事也不少，都没见你有怨气，这次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有利于工作进程？”莫小帆冷笑了一声，端起咖啡，“不一定有利于我的工作进程。”
　　黄先森睁大眼睛，一脸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