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腮雪》金小山

50、庭院深深（终）

　　清媛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凌启说：“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彻冷笑一声，看向凌启：“看来你是在外面野惯了，连基本的君臣之礼都忘了。”
　　凌彻抽出腰上的剑，架在凌启的脖子上，屋内的人见此情景，纷纷跪下。
　　“说，她在哪儿！”凌彻狠声说道。
　　凌启面不改色的问道：“陛下指谁，这天下还有陛下要不到的人吗？只要陛下问我要，若我有一定给，若我没有一定会替陛下找到。”
　　凌彻冷哼了一声，看向清媛，说：“去把你说的萧冉找来，朕想见她。”
　　清媛听后急忙起身，朝外跑去，凌彻收回剑，说：“你们都退下吧，朕要一个人见她。”

　　香雪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清媛在门外狠狠敲门：“萧姐姐，萧姐姐，出事儿了！”
　　香雪急忙披上衣服，起身去开门，“怎么了？”
　　清媛哭着说：“我新做的花酿草糕拿给陛下吃了，结果陛下不知为何发了很大的火，还说要见你！”
　　香雪一听，顿时明白了，愣在那里，“他发现了……他认出我来了。”香雪喃喃自语道。
　　清媛说：“姐姐你快去吧，不然王府会遭殃的。”
　　香雪许久后才回过神来，说：“我梳洗一下，马上就去。不用担心。”
　　清媛点点头，便在门外等着。
　　香雪打理好后，带上凌彻给自己的佩刀，就随着清媛前往前堂了，每走一步都觉得锥心，凌彻哥哥，我以前最希望离你近一点，如今每靠近你一点，我就难以呼吸一点。

　　凌启站在门外，看着走来的香雪，香雪只是点点头，用唇语说了句放心，便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凌彻听到开门的声音，却没有转过头，只说：“没想到你还有本事逃到西禹。”
　　香雪没有说话，凌彻见她沉默，便转身，看向她，看着那张有些改变的脸，不禁嘲讽道：“你为了离开朕，做了很多工夫嘛。”
　　凌彻走上前，捏住香雪的下巴，抬起这张脸，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香雪依旧沉默着，两人对视了许久，凌彻才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手，说：“南阳王死前说过，他希望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朕都可以放你一马。朕可以做到，可是谁来放过朕。”
　　香雪看向凌彻，终于开口说话：“陛下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自己对自己赶尽杀绝了吗？”
　　凌彻苦笑，走向香雪，说：“你放火烧了那一城鸢尾的时候，有想过我吗？有没有一丝的难过？”
　　香雪低下头，问道：“南阳王究竟是被谁暗算了？”
　　凌彻没有回答，香雪不禁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
　　两人沉默了许久，终于，香雪一步一步走向凌彻，说：“我想过无数个摆脱我这荒唐的人生的方法，唯独有一个方法我还没有试过。”
　　凌彻听到她这么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香雪已经拿出匕首，刺向自己，凌彻惊讶的愣在原地，尤其是看到那个匕首是自己的佩刀的时候，凌彻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抱住香雪，说：“你怎么样！为什么要做傻事！快来……！”凌彻想朝外面喊，被香雪拉住，说：“没用的，我们不是一种人吗？不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香雪举起手，摸向那张脸，说：“我确实是为复国走到今天的，可是，凌彻哥哥，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说过的每一个谎，我都知道，我怨过你，却没有恨你。”
　　凌彻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断断续续的说：“不要说话，不要再说了。”
　　香雪笑着摇摇头，说：“我想过为了很多人活下去，可是，我的每一次呼吸都会想到那场战役，遇到每一个对我好的人都会想到你，我真的没有勇气继续下去，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凌彻紧紧抱着香雪，说：“朕知道你累了，但朕不能允许你离开，你睡一会儿……”凌彻顿了顿，说：“待会儿记得……醒过来……”
　　凌启一直在门外等着，见门内许久没有动静，再也忍不住，破门而入，而门内却没有任何人的踪影，凌启轻轻走进去，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