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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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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洛,靠着软软的熊,蔡小陶回来明明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可是脑海中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空气,有微微的窒息,汲到窗户旁用力的推开,窗台下的烟火耀眼而灼目,红彤彤的像似一场篝火中的盛大晚会。
她想笑,微微觉得这是一场可以在火中起舞的梦,远处不停的有人在呼救,在喊着什么,只是从未有过的昏沉,随即便倒在原地,睡的也很沉。
直到醒来,走出门外,才看到前来接她的司机木讷的站在楼下,以及这青石铺就的阶梯上,黑压压一片的狼藉。
范叔僵硬着脸,半开玩笑的戏谑:“我说小姐啊,这里昨晚到底经历了啥?你说这先生、夫人才走了两天不到,你就玩火,就不怕把这整栋房子都烧了啊?”
小苒洛很无辜的摇头,又看向五百米外伫立在风中的守卫室:“你应该问他吧?”
司机范叔摇头:“那胖子昨晚喝了点酒,到现在还才刚醒呢!”
良久,又不放心的道:“小姐,要不,我就留在这陪你几天吧,放心,我就睡在车里就行。”
小苒洛摆手,“算了,纪陶爸爸今天就回来了,让守卫的人多加警惕就行。”
范叔又找来些报纸,铺在那些被烧得乌黑的石阶上。看着这孩子走下来,打开车门,仔细套上安全带,才放心的开车离开。
范叔是安柒然家祖父那一辈的老管家,是一个非常时髦的不服老者,喜欢孩子们叫他“范叔”。
退休后,便留在小区作为孩子们的出行司机、外加兼职管家。
不过这小区,在蔡小陶回来之前,也就纪陶先生跟安裕民家的两个孩子,安柒然现在又住校,跟老管家呆的最长的也就纪陶家的小苒洛了。
据说范叔年轻时,很是勇猛。当年跟安家老头在东南亚闯荡的时候,就凭那现学现卖的两句德语,几乎扫荡了整个废品收购业!
不过,安家对于房地产的转型,那就是后来的事了。
······
路边的早点小店,范叔喝着一碗酥油茶;看着这孩子吃完最后一口粥,推过一旁的餐巾纸,还是有些八卦的问:“你说这姓氏,纪陶先生还没给你改过来吗?”
此话一出,小苒洛,立即、警惕的白他一眼。脸色煞白到“有杀气!”
范叔头往回一缩,住了嘴。
四处张望了下,极为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你亲生父亲一直在找你们,你知道吗?你这样再姓‘苒’很容易被暴露,如果一时改不过来的话,跟你母亲姓也一样啊!!!”
范叔嘚瑟的晃着脑袋,微微眯着眼,露出大板牙笑,却被突然愤怒的某人击中。
尚属于儿童期的苒洛,有些许生气的把餐巾纸往范叔脸上一丢,“这姓氏要改,我也要姓纪,纪北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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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苒洛的家庭里,蕴藏着一个曲折浪漫,而且十分惊险的故事。
她的父亲中文名叫“纪陶”,而她却姓苒。她的亲生父亲,苒枫桑则是叱咤华夏市场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
当年,苒洛的哥哥苒銘宇刚满周岁不久,尹蓝女士便跟随丈夫苒枫桑去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回来的途中,苒枫桑正好有一笔生意要去谈判。
于是,便让尹蓝跟随一个在巴黎游玩的旅行团回国,就在登机前,尹蓝女士的登记证件不幸遗失。
后来航班延误,情急之下便给苒枫桑打电话,但是电话的却无人接听。
一个送外卖的人,急匆匆的提着两大包饭盒,无意间的一撞,将她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手机冲撞到那乌黑一片的机场地下暗角。
一切,狂烈的沮丧感与无助感袭来。她又是那么一个自小到大都记不住任何长串数字的人。
没有了手机、没有了证件以及装有纸质电话本的小包,在陌生的城市,人海苍茫、如同一迷失在沙漠的羔羊。
也就在这个时候,送姐姐离开的纪陶先生遇见了她,那时的纪陶先生,因为儿时的隐疾,至始至终都没对爱情抱过什么希望。
却在机场,从看见她不停的在拨打同一个号码,到原本跟团一起的人离开、手机被撞翻的瞬间,心动如雷鼓,像小提琴音调低沉时突然升到最高的那个音。
随后的心潮,激烈、热涌,当他去帮她,当那一句被质疑到最后、甚至已经失望冒着冷汗的气话。一切就像一段及不可能的罗曼史。
他说:“你到底走不走?”
背过身,手却不自觉的伸到后面,十秒钟、一分钟,原本拿出身上所有能证明一切的东西,她都不曾停止哭泣,不曾往这边看一眼,却突然猛烈的覆上了他的手。
“好!”她说,声音低到细微。
噙着泪,无限委屈的美眸,终于在此刻放下戒心,又或者说,是在赌注,赌这绝望尽头刹现的一丝希望。
他拿出自己的居家钥匙、证件、金融卡,通通装在她的口袋里,竟也赌气的像个别扭的孩子,傻到未曾去想,未曾在意,受骗的也许会是自己,那他该怎么办?
······
午夜,凌晨两点,尹蓝原本错过的那架的航班,在北城停机时坠毁,机内无一人生还。
是庆幸,还是另一场不幸?
在国内,飞机失事后,苒枫桑中学时期的初恋就自告奋勇的跑来,照顾失去“妈妈”的苒銘宇。
三个月后,苒枫桑因为对妻子的执着寻找,生意上出现缺漏,在濒死老爷子的胁迫下,与初恋情人签署一纸婚姻契约,除非苒枫桑能从“前妻”的死亡阴影走出来,并把公司的业绩提高为现在的三倍,否则,这份婚姻就永远不会解除。
而第三个月,恰好是尹蓝补办好护照,回国的日子。
北城,光怪陆离的电子展板、大街小巷散落一地的娱乐花报,甚至在出租车的广播里,都是她的“夫君”苒枫桑跟另一个女人结婚的消息,而且那个女人,是他的初恋、前女友——齐木荣!
妊娠的反应,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奸夫□□”的恶心,那天,她在路边卖了一打、又一打的酒,每次酒到嘴边,看着已微微能感受到动静的肚子,便伏在桌边,不停的干呕!
纪陶先生找到她的时候,整个人眼泡都已经红肿到,像个垂垂暮年的老妇。打心底涌出的心酸,她要哭,那他就陪她一起难过,她要走,那他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他以为,此生都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份普通的爱情,可是上帝让他遇见了她,于是他想珍惜,想要霸道的占有。
当她告诉自己已经有了“丈夫”的那一刻,当她拿着水果刀硬逼着自己送她回过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哭过,难过到甚至想让那把刀对准自己的胸口,问她:“你到底是想我死,还是心痛死?”
一切的一切,从航班失事,到苒枫桑的再婚,就像一计划的刚刚好的蒙太奇电影。所以当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不管以后要面对的压力是什么,他都会用尽一切力气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