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
叶初一路攻到京城，打的旗号是他为君不仁，罔顾百姓，杀戮过多。
但是他知道，叶初在怨他。当初叶初就曾经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说，楚尘要不是因为他，会比现在好过一百倍。也是，楚尘本就是天之骄子。那人看着孤高冷傲的样子，倒也合了他这出尘的名字，可是里子却一肚子坏水。
他想着，就笑了，笑得凄厉，笑完了便敛了表情，叶初这是在为楚尘向他讨回公道呢。
呵……这是死结啊死结……到最后，谁都不会好过。叶初，你也不过如此，你得了这江山又如何？楚尘已经死了，是为了他君倾死的。
他在御座上面容清冷如故，挥手谴退了试图带他逃离皇宫的侍卫，满上了一杯酒，自饮自酌，近侍的安来却瞥见了他脸上的一行清泪。
他环顾了一下这幽暗的大殿，如叹息般的醉语：“罢了罢了……我早该知道，你不可能背叛我，你怎么……怎么舍得扔下我一个人。若不是你真的死了，是不会不来见我，也不会看着别人，逼我至此。”
他说，你早就不在，我却一直不敢承认。
罢了罢了。
那声音凄切的来安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醉了一夜，痛哭了一夜。
第二日他唤来来安为他穿好皇袍，带好皇冠，挥退了那些跪在重霄殿外请命的百官，然后孤身一人登上城楼。
他在城墙上的瞭望台，看着城外的烽火，想起年少时的壮志豪云万丈，不由有些怅然。恍然间，似乎还能见到那人出征之前，他也站在这里，看着那人朗朗星目直视着自己，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那时自己说完大将军保重便转了身，也不知道那人该有多落寞。
这是他的江山，如今一片战火连天，他错了吗？也许是想要流芳百世所以操之过急了，可是……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他的子民！但是，听听！满朝的官员都在说什么！求和求和……呵呵。
他的子民，也许也是恨他的吧，就如那些人觉得般，暴虐无度。
陛下。他的身侧有人说道，他侧头看去，是丞相。
丞相佝偻着身体，挥手让侍人送了了一壶酒上来。
他嘲讽道，怎么？丞相这是让我上路了？
丞相弓着身，陛下，为了这万千百姓，请吧。
他笑了。拿起玉樽满上一杯，撒在城墙上，这一杯，给我大秦牺牲的将士，是朕的错，让他们连衣冢都带不回。
再满上一杯，这一杯，给天下人，世人负朕，朕皆可赦。然后他利落地拔了身旁侍卫的剑，朝着丞相挥去。身旁的人被他这举动骇到了，竟无人敢出声，他的衣袍上溅了血迹，却还是笑着的，丞相啊，你以为我不知楚尘出事你有参与吗？如今竟想拿朕的人头，去换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安享晚年？早在他身死那一刻，你就不要指望寿终正寝了。朕可赐天下人无罪，却独不能放过你。
然后再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他悠悠道，楚尘，朕有愧与你。朕无愧天下，却有愧与你。话语间，这个一向孤傲的帝王已经哽咽，他说，朕早该听你的话，收拾了朝中这帮不听话的老家伙，却太过急功近利，以致累了你。
那人恍然在出征前说过，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为陛下一统天下，可是有时候，人心往往比战争更重要。那人为了他，殚精竭力地辅佐，戎马半生……却不得善终。
他没有听他的话，所以落的如此下场。
他说，楚尘，等我，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他说，你累了吧，我来陪你了。这次，我们都好好休息。
城外是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他知道这是城破的欢声。
叶初……想必是如愿了吧。
他饮下了鸠酒。他倒下的时候伴随的是玉杯落在地上清脆的响声。他模模糊糊看见，那是年少，杏花春雨间，他撑伞而来，那人在亭中研墨，香案焚烟，朝他微笑着前行。那时，雨初停，情难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