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叹》初云兮

2、第 2 章

　　尔后君倾皇袍加身，看楚尘跪在他面前，温和的笑着交出兵权，他冠玉后的面容不清，却幽幽地说要平定番邦。

　　那人笑着说，你要皇位，我为你夺，你要天下，我为你打。

　　可是，那人食言了。

　　逃得远远的，把他一个人至于烽火中。

　　他之于天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江山，天下，他不可能有别的选择。

　　他不敢拿这万里河山去拼一个人的携手一生，所以他抗拒他。

　　楚尘一直在容忍他，纵容他挑战他的底线，楚尘甚至为了巩固他的皇权，娶了丞相千金莫珍。当然，大喜那日楚尘根本没有进洞房，或许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也进了洞房。

　　因为那天，皇帝在宴后就把大将军招进了宫，然后便是一夜未归。

　　当晚，莫珍在冷清的新房里攥紧了手，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跟着她陪嫁的乳母立刻心疼地喊着，小姐，快别掐自己，您这何苦呢……姑爷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皇上下旨宣他进宫。

　　她扯着唇角冷笑，楚尘不是故意的？说出来我都不信。这么大半夜地皇帝把他宣进宫是要做什么呢！话语到了最后已带上几分歇斯底里和怨忿。

　　她掀了自己的红盖头，冷静下来，乳娘，替我打盆水来，我要休息了。

　　乳母赶紧招呼丫鬟进来替她梳洗，等擦手时，这才发现莫珍手心里都是通红的血印。

　　楚尘在进宫的时候本没多想，却看到那个高高在上一向不露喜怒的人在承明殿醉得一塌糊涂，拉着他让他别离开。

　　他怎么会离开？

　　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在登基前夕，跑到他府上来，别别扭扭地试探他，问他从今往后他待如何。当时他笑了笑，饮尽了杯中的酒，只觉心口越发苦涩，却不得不装做不在意地说，君君臣臣，这便罢了。

　　然后他一怒便离了去，他在身后看他离去的身影，越走越远，大概也就是这种距离吧，帝王之策，一向容不得有第二个人陪同，这条君临天下的路，他不能同行。

　　他安抚性的轻轻抱着他，然后唇上便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在很认真地吻着他。

　　他俯身回吻，抱着他滚上了龙榻。

　　那晚他几乎是以献祭般的姿态把自己置于对方身下，容着那个九五之尊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对他肆意妄为，在练武时都没有因为受伤皱过一次眉的楚尘被他却折腾得脸色苍白几乎晕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病了，还不轻。他昏昏沉沉直起身，却又被人很快按下去，他少有温柔地说，你再休息会，这会还有些发热。来，漱下口，我让御膳房做了粥呈上来。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差点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呆呆地回了个好。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很有缱倦的感觉，扶着他洗漱之后，看着他有些病态的脸色多少有几分后悔。

　　所以当宫女把粥送来的时候，他放在八仙桌上，亲自拿了勺子，一勺一勺的喂。

　　楚尘罕见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有些忸怩地推拒，他不耐烦地就往人家嘴上啃了一口，冷着脸恶声恶气地问，还吃不吃？反了天了你。

　　他只好就着他的手喝粥，不时看他一眼，目光缱倦，嘴角含笑。

　　后来楚尘才知道，他那日修养待的是长乐宫——历来皇后才能待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