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共同体》小哝哝

3、3 另一个倒霉的人

　　史冰封看眼镜男口吃的表情，皱了皱眉头。
　　“我在找你。”本来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能碰到。
　　把眼镜男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得出的结论依然是不合胃口。
　　不过算了。反正都碰到了。
　　“你叫什么？”
　　“容，容竹。”
　　“容容竹？”什么破名字，我还毛毛虫呢！
　　“不是，一个容，容竹。”容竹紧张的推了推眼镜。
　　容竹。就说嘛。本来长的就够抱歉的了，要是连名字都这么烂，那还能不能活…………哎？
　　“你能看见我？！”
　　“唉？能，能阿。”容竹被史冰封气势汹汹的一吼，害怕的倒退了一步。正巧踩上身后地上的空易拉罐。容竹脚步不稳，重心后移，屁股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四瓣。
　　“好痛！”
　　史冰封才不管他屁股摔几瓣，凑过去就抓他脖领子——竟然摸到了！这种触感！这种重量感！这也太神奇了~不但能听到，看到，连碰触都可以！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这些天史冰封尝试了多少次，没有一个人当他存在过。史冰封早就放弃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让他碰到一个能摸到，看到他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史冰封激动的又把容竹脖领子提高一些。这回手竟然从布料里穿了过去。
　　唉？怎么回事？
　　史冰封又试了次，抓不到。
　　为什么？刚刚那种触感绝对不是幻觉，可为什么现在不行了？难道！难道连看都看不到了？史冰封激动的俯下身来。
　　“喂！你能不能看到我？能听到吗？”
　　容竹瞪眼看着情绪波动的史冰封缩了缩脖子，“能，能啊。”
　　这个人很奇怪啊。为什么一直问我看没看到他？难道有什么事他不想让人看到吗？那我刚刚是不是应该说没看到啊？
　　啊！对了！
　　“你，你吃饭了吗？不补充体力哪有力气啊。对了，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看你是要去游乐园，看电影，还是划船。我都陪你！所以，所以……看在我一直照顾你，你可不可以不告我？”
　　史冰封看着一脸委屈的容竹，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
　　“那个，就是，医疗费我出。赔偿金也随你开。那个，我们私了吧。”
　　私了？我都成幽灵了还私了个屁啊！
　　史冰封很想戳戳他的脑门，想想穿过身体的那种感觉还是放弃了。
　　“你脑袋没问题吧？”
　　看史冰封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容竹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就求你不要告我！呜~~~我不能坐牢，我家里还有小孩要照顾！他才十岁！还那么小，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呜~~~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等会儿！等会儿！”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坐牢？什么告他？我都死了还跟谁说去？再说那次事故纯属意外，就算告到法庭，也没他什么事啊。
　　“呜~~~~~~”
　　“行了，你先别哭！”真是，一个大男人还唧唧歪歪的。
　　“我不告你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看得见我？”
　　“唔…对不起，我没看见你。”
　　“我……！”
　　史冰封这回是真的气疯了！抬手就在容竹脑袋上打了下去。
　　哎呀！还打到了！
　　“呜哇~~~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能看见！能看见！”史冰封这拳打得狠，容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哭。
　　路过的人看到容竹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还对电线杆赔礼道歉，都露出同情的目光，有位女士还扭着手帕放下了五十块钱挥洒眼泪跑走了。
　　虽然人们看不见史冰封，但史冰封还是觉得面子无光，用手捅了捅地上的容竹，“喂，起来！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你家在哪？带我去你家。”
　　容竹看史冰封态度转好，赶忙擦了擦眼泪。
　　“在，在那边。”

　　容竹领着史冰封过了一条马路，穿过两个胡同口，再左转三圈才终于来到一处破烂的五层小楼房。这地段要不是容竹领路，打死史冰封他也找不到。
　　抬头望望好像随时都要倒塌，跟棚户区没两样的小楼，史冰封摸了摸随着手指移动不断剥落的墙皮不可置信的问，“这是你家？”
　　“嗯，512。”
　　“还最顶层？下雨不会漏水吧？”
　　史冰封只不过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容竹还真点了点头。
　　“去年找人修过了，不过因为那时候小磊上学正需要钱，我也没什么钱，人家修到一半就走了。”
　　史冰封还没等要傻眼呢，容竹又接着说，“不过没修好的地方我都用报纸糊上了。前两天下雨也不像以前那样了。”
　　“修好了？”报纸也能当石灰使？
　　“嗯。修好了。”容竹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地笑了，“一晚上就接了半盆水。”
　　“半……？”
　　史冰封已经说不出话了。
　　这地方哪是棚户区啊？它根本就是贫民窟！
　　之后史冰封不再多问，让容竹领着上楼。楼道没有窗户，大白天还乌漆抹黑的。史冰封怕绊脚，走路都用飘的。（虽然东西也绊不到他）容竹倒是习惯了，走在前面还嘱咐后面的史冰封躲开楼道旁的障碍物。不过说完没多久就在三楼“咣当”撞上什么东西上。边“唉呦”揉撞痛的地方边嘀咕某某某又把自行车放楼道里了。
　　好不容易磨到五楼，终于见到点光线——楼道旁的窟窿里还一个劲儿的漏风出来。这少了两块砖的楼房还能存活到现在，史冰封是见识到什么是“顽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