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龙贝迪

19、夹心饼

　　二

　　为了迎接公公婆婆的到来，童茜特意精心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一家人虽然说不上是其乐融融，气氛倒也不坏。
　　晚饭后，公公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而婆婆则在房子里到处参观，仿佛是在检查童茜这个儿媳妇做得称不称职。
　　“例行检查”完后，婆婆也坐在沙发上喝茶。童茜把切好的水果端了上来。
　　“茜茜啊，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啊？”
　　“没事的，妈，我最近都休息得挺好的。”
　　“那些没用的手工艺做不做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平常多吃点补品，赶紧怀个孩子才是正事。”
　　“妈，我年龄还小，孩子这方面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您不用太担心。”
　　“你今年都已经２６了，怎么还说自己年纪小啊？这个年龄是生孩子的最佳时期。”
　　童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用求助般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丈夫。
　　阿彬只好过来打圆场：“妈，孩子不是说怀，就能怀上的。这种事真的急不来。”
　　“你看茜茜长得多瘦啊，与其有空做这些无谓的东西，还不如抽多点时间出来炖炖补品，学学该怎么养生。”
　　“妈，你说得有道理，茜茜会记住的了。来来来，多吃点水果，这是客户专程从国外带回来的。”
　　童茜实在是忍受不了婆婆说的话，她干脆躲到厨房里去了。
　　在厨房里，童茜的耳边还隐隐约约听到婆婆的声音传过来，好像是在教阿彬该怎么样教导自己的媳妇。
　　另一边，在客厅里。
　　“阿彬啊，你对自己的媳妇也太放纵了吧。你辛辛苦苦的赚钱养她，怎么她还那么多的意见啊。有多少的女人都希望能留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妈，现在的女孩子都很独立，不想依靠男人的。”
　　“那你们在结婚前就已经把一切都说好的，她就应该乖乖地留在家里照顾你，快点给你生一个孩子。有事没事地就往娘家跑，这算什么啊？”
　　“妈，我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说她的。”
　　“那就对了。”
　　做男人也是挺辛苦的，两个都是自己最爱的女人，而且都不好对付，少点智慧都不行。夹在她们中间，就像是一块夹心饼干，真是心力交瘁。

　　已经很晚了，童茜今天没有做手工艺品。两夫妻都坐在床上看书。阿彬虽然眼睛盯着书本，但他的脑袋正在飞速地运转：该不该把母亲的不满告诉童茜，如果真的要告诉她，又应该怎么说？
　　其实在阿彬的内心，他是很想告诉童茜的，他还想借助于母亲的名义，顺便把自己的不满也说出来。
　　童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阿彬有点狼狈：“呃是的。”
　　“是婆婆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其实妈妈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只是她老人家想给我们的日常生活提点建议而已。”
　　“那也没什么区别，她有什么建议，你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
　　阿彬把母亲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也是他自己的想法：“妈妈说，希望我们能快点有个孩子。”
　　“今天晚上我已经回答她了，孩子的事情是急不来的。”
　　“如果有了孩子以后，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孩子多可爱啊，肯定能带给我们家很多快乐。”
　　“我们都还很年轻，真的需要那么急要个孩子吗？”
　　“我们的生活稳定，房子和车子都有了，完全可以负担孩子的所有费用。”
　　阿彬说得很有道理，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本来任何家庭都会需要一个孩子的。
　　童茜表面上顺从了，她只是不想影响夫妻间的感情。但她的内心还是不希望太快有孩子。其实她已经有点后悔了，当初那么快就决定结婚是不是太不理智了。她根本就还没有准备好，该怎么样当一个称职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