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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忽然遭世变……人贫伤可怜(2) ...
唐诗赶到约好的地方的时候,陈清然正拿着一个暗黑色的锦盒发呆。
她走近,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问道:“什么事?”
陈清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望向自己摸索了半天的盒子,半晌,一脸不忍心地告诉她:“这是……肖潜寄到我那儿去的,要我转交给你,说是……当做你的毕业礼物。”说完,他把东西往前一推,“我原本想直接替你处理掉的。但这毕竟是他给你的,我没有权利那么做。”
在陈清然提起肖潜这个名字的时候,一脸平静。似乎在他的心里,在唐诗来之前的那些纠结和难过已经全然消失。
可唐诗还是感觉到了……她很确定,她感受到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二人的心境相同吧。因为那个叫肖潜的男人的离去,都在他们心里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疤。
她如陈清然之前那般既带些不舍又有丝愤怒的仔细描绘着这个体积不大的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再不带任何表情的合上。速度快得就如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知道了。”她说。
这个回答,让对面沉默坐着的人愣住了。
实话讲,陈清然没期盼她会多么善待这一样如今肖潜送出的东西。他以为,依照唐诗的脾气,她会……
她会怎么样?
陈清然低下头又认真仔细地想了想,得出的结论是他并不知道。他只是下意识的认为,她应该把对那个人的气,全部撒在这上面。毕竟,那是把她抛弃的人。不过,如果她真的想妥善保存起来,也未尝不可。毕竟,这也是那人给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他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了。”陈清然听她越来越清冷的声音,下意识就想劝她:“别怪他,他不是不爱你,他只是……”
“只是什么?”见陈清然半天都说不出来,唐诗了然的替他接了下去:“他只是有苦衷,他也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只是因为这次扯上了肖鸿,所以他顾不上我了。”她放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是这样吗?”她问道。
“也许,我们只是……不了解他。”陈清然认命的叹了声气,“不是真正的了解他。”
“嗯,我早就明白的。”唐诗应了一声,把那个锦盒用左手托起举到眼前,把玩着。
“也许……”她又笑了,笑的毫无感情,笑的那么刺眼,“如果我当初没有逼着他、非要他承认喜欢我,那他现在走了,我是不是也就那么无所谓了?”
“……唐诗。”
“也许肖潜说得对。”唐诗把锦盒收到包里,最后看了一眼,“对于他这个人,我总是执迷不悟。”
寥寥初夏,蝉还未鸣。
多年前,她第一次像是剥洋葱一样的在别人面前亮出自己,得来的结果是那人弃之敝屣,被吓走。她才明白,并不是每一种死缠烂打都有用,若不是那个愿意宠着你的人。
当多年后,她再一次鼓起勇气,扯开已融入骨血的纱布,她以为,她终于等来了肖潜……
在这场感情里,寥寥几个月,却由始至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之间的分开,不存在第三者插足,就连曾经觉得最为棘手的外界阻拦也平平淡淡地飘过。可他们就是这样分开了,因为肖潜不要她了……
跟陈清然分手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唐诗终于接纳了她爸的建议,拐道去了趟中医院。
中医院六楼有一间办公室,是专门开辟出来的心理医疗室。里边那位心理医生姓王,跟唐医生关系不错。唐诗小时候也被他抱过。
熟门熟路的一路跑上六楼,唐诗谁都没有打招呼,连她爸都没有。
坐在心理医疗室那把最具代表性的躺椅上,唐诗闭着眼睛,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丫头,你是想我了,只想来这儿坐坐吗?”
闭着的眼睛有一丝松动。
“王叔叔。”她问:“我今天收到一件礼物。你说,我是该留着它,还是……扔掉的好?”
“你先告诉我是谁送的?”
唐诗姿势没变,还是躺在躺椅上,但是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凭着感觉在背包里摸索着,一会儿,掏出样东西。
“是肖潜啊。”
王医生隔着办公桌看去,是一个暗黑色的锦盒,不大。
心理医生的想法,其实都有些俗不可耐。在他们的认知里,每个人的忧愁和结扣几乎都是因为某个、或某些人。
王医生在看到唐诗此时出现在脸上的表情的时候,莫名想起了某位知名博主的博客上对心理医生这一职业和人群的抨判。
不可否认,他确实在唐诗的脸上,看到了她怀念一个人的结果。
留下还是扔掉吗?
若是不喜欢,大可抛弃,为什么会用这么怜惜和不舍的神情盯着一个破盒子?若是喜欢,又怎么还会跑来问他这个问题啊。
“你自己作选择。”王医生如此回答她。
“……我不知道。”
“我跟你爸是朋友。若是你爸的意思,他大概会希望你扔掉。”
“……嗯。”唐诗把锦盒扔回背包里,重新从躺椅上坐起来,“我还是睡不着。”
“我以前教你的呼吸的方法都试过了?”
“都试过了。”她不假思索地点点头,“以前还挺管用的。”
意思就是,这次不管用了?
王医生皱着眉,对面又有声音传来。
“我每次越想睡,就越是睡不着,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很快就醒过来。不是因为做恶梦,也不是被吵醒,就是莫名其妙的醒过来了。”
“就再也睡不着了?”
“……嗯。”
也许所有人都认为唐诗还是好好地,便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不过是场失恋,她又不是没经历过。可越来越没精神的眼睛还有浴室垃圾桶里大把大把的头发都证明,她一点都不好。
“出去散散心吧。”王医生这么劝她,“女孩子经常外出玩玩、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至于那件礼物,你随心意,若是想留,就还是留着吧。”
唐诗又躺回躺椅上,一言不发。
王医生起身走到她身旁,像长辈心疼晚辈那般轻轻抚摸她的发顶。半晌,他说:“考虑考虑想去哪里,来告诉我,我跟你爸说。”
6月27号,再次回到学校,终于拿到毕业证的唐诗,背着她简便的行李和暗红色的毕业证书,独自一人,踏上了从G市开往淮安的火车。
长达七个半小时的车程,她坐在靠窗的一侧,观察着外面的天色,由亮到最亮。再看着头顶的太阳,从耀眼到炙热。亮光从铁轨一侧的树叶中穿过,一缕一缕透过窗户,照射在她的脸上——懒懒的,痒痒的。
像裂缝中的阳光,便如那年的肖潜一样。
下了火车,唐诗找遍整个车站才碰到一个愿意拉她去南京的司机。
为什么不直接到南京?
也许是因为胆小吧。宁愿慢一点,再慢一点,也不愿意一下子就看穿它。
唐诗就这么坐在出租车里,看司机沿着淮安大桥,一路向南。见证着自己一步步,靠近南京——肖潜曾许过她的南京。
车内的冷气开得够足,吹的唐诗露在外面的双腿麻麻的。车窗外的视线上空,是看似近在咫尺的云朵,一股一股,就像滚烫的浓烟。
她掏出手机,在汽车闪过“南京”的瞬间按下快门。返回相册,发现最终能够留在那张图片上的,只有蓝底做映衬的两个模糊的白字。其他出现在镜头里的所有事物,都一闪而过,尽留下一串虚晃的画影。
到了南京市内,在指定的地点,她找到之前联系好的旅行社大团,放好行李,背着贴身的背包,走上统一配备的大巴,坐到那个专属于她的位置上。再一次告诉自己,她是真的到了南京。
不知道是特殊的运气好,还是上天真的在眷顾着她。这个团的第二站,就来到了夫子庙。
小时候第一次听人谈起夫子庙,她真的以为那就是一座寺庙,是女子专门去祈求丈夫和孩子一帆风顺、事事平安的。所以在肖潜问她想去哪里的时候,她提起了南京。可是又怕这个原因太过幼稚,那人知道了会笑话她,才一直不敢这么告诉他。
或许,她该早些告诉他的。或许,他早就带她来了。
导游领他们走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再次叮嘱一遍集合的时间,顺便介绍了几家正宗的店铺,才算是散了团。
自由活动的时间,唐诗脱离继续向街头更深处走去的人群,她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上了来时经过的石桥前。
据说,这下面就是秦淮河了。
一阶阶,一步步,她走到了桥的左侧。
这边没有几盏灯笼,船也没有几只。脚下的河水在黑夜的映衬下,深暗得快要将人吞噬。所有游客都聚集在稍繁华的另一边拍影留念,只有她,特异独行的站在了这一侧。
拉开背包,从最里边的口袋里掏出瓷笛还有暗黑色的锦盒,停放在胸前。
唐诗最后一次留恋的看着它们。
锦盒里是一枚吊坠。通体透白的圆柱,体积不大,中间部分镶着金。
陈清然说这是金镶和田玉,很值钱的。
可她并不懂材质。所以这些天来,不论看了多少次,她也无法确定这到底是真的,还是陈清然在跟她开玩笑。
现在的唐诗,她并不关心这吊坠的主要成分是什么,值不值钱。而至于肖潜送她这个的心思,她更是没有关心的必要了。
河水叮咚一声,悄然吞噬过往。
唐诗毫不留恋地将手中这两样东西,全部扔进由梦堆砌起的秦淮河里。那是祭奠了多少香闺女子的秦淮河啊……
在黑夜的笼罩下,在吵闹的喧哗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她就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游客。
唐诗想,遗憾这东西——在今天过后,她是再也不会有了。
肖潜,很抱歉不能亲口说一声再见,也很遗憾听不到你的一句告别。祝你在你的世界里和平安好。我们,就这样了。就这样吧……
回到旅馆,导游便开始分配房间。
唐诗是一个人,所以被分到和一位老奶奶拼在一起。
大概是独游南京的人太少了,今天在巴车上听了一路被混在一起的各式各样的方言,所有人都在开怀畅谈,只除了她和这位老奶奶。看样子,老人家跟她一样,是独身一人。
老太太应该有六十多岁了。头发半黑半白,有这个年龄的老人所有该有的特点。像老年斑,皮肤皱皱巴巴,还喜欢拉着旁边的人讲话。
“您自己出来,家里能人放心吗?”从浴室出来的唐诗边擦着头发,边好奇的问。
老人坐在床上,一面叠着明天要穿的衣服一面答道:“闺女,那你呢?你这么一个大姑娘自己出来,家里也放心?”
唐诗沉默了。
该是不放心的吧,她想。要不是因为肖潜……要不是,唐医生觉得她该出来玩一玩……
“闺女,老太婆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你呢,怎么也是一个人?”
唐诗一愣,若无其事地答道:“原本是有人要陪我一起来的,可是他……突然有事,来不了了。”
“男朋友?”
看唐诗说不出话,老人明白似的笑了笑,“两个人闹别扭了?”
“……不是。”
“不是吗?”老人家问着,却依旧满是不相信,“我以前跟我老头子闹别扭,也是习惯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成心想让他着急。”
唐诗擦着头发,整张脸被毛巾遮掩,而她的声音平平淡淡,不带一丝起伏:“真的不是。我没有男朋友。”
坐回床上的时候,唐诗顺便看了眼手机,9点27分。这个时间,年纪大的人该是困了,想睡了。可这个跟她同房间的老奶奶却兴致勃勃地说要给她讲个故事,一个很多年前的故事。
“我是地主的女儿。”老人迷离的眼神不时看看头顶,跟唐诗每次费劲的要想些什么东西时的习惯一样。“那个年代,也只有找不到媳妇儿的人才会娶地主的女儿……”
老人说,她的老伴儿去世了,所以这次她才偷着自己跑出来,本意是想散散心。
讲到最后,老人从枕头底下拿出个袋子。是个雕牌洗衣粉的袋子,可这个袋子里面还套着一个立白洗衣粉的袋子,再里面就是个透明的塑料袋,然后是一方手绢。显而易见,包着什么东西。
明明是带些搞笑的举动,唐诗却笑不出来。
她认得那个东西,叫金步摇。老人家的这个,应该是年岁不短了,色彩并不好看,旒苏也不出彩,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步摇。
“这是假的,不是真金。”一脸满足地看着手中的东西,老人向唐诗解释:“这是那年我出嫁的时候他给我的,还跟我说是花了他全部的家产呢,不过我没信……”
面前这位老人脸上的笑容,唐诗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在她奶奶的脸上见到过。听说她奶奶,也是地主家的女儿……
是不是珍贵的东西,都习惯性的将它收藏的深一些,再深一些。比如她会把锦盒收在背包的最里层,面前这位老人,也会把钗子一层又一层的包裹。只不过,老人家的钗子还是宝贝,而她的,却是被她自己丢弃了……
离开南京的前一刻,唐诗站在火车站门口,望着对面玄武湖方向的天际线——像电影的快镜头,成片的云彩排着队,争相朝前跑去。
“丫头,去过玄武湖吗?”
听到老人家的声音,唐诗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
“我去过。”老人语气里全是丝毫不加掩饰地自豪,“好多年前了,才四十多岁吧,我老头带我去的。”
“原来您不是第一次来南京了。”
“嗯。不过那天在里边把脚崴了,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背我出来了呢。”身后是吵嚷的南京站,还有门前来来往往拥挤的行人。老人回忆的声音,带着殇,“这么多年,我总是落在他后面。我长大,变成熟了,他却已经走了……”
这样悲凉的叹息,让唐诗突然想起给周季做助理的时候,采访过一位徒步旅行者。
那人告诉他们说,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并不止停留在理想这一步。很简单的一件事,但人们总是顾虑太多。想着要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想着要有一个完美的计划,想着要仔细查看一遍地图、挑选一个绝对值得的地方。最后,只能被一再搁置——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永远都不完整的计划,永远也选不出的目的地,或许,还有永远也放不下的人。
听完这些话,当时整间屋子的人都心照不宣的沉默着。最后,还是相比较来说一直粗线条的小王继续了采访。
他问:“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何苦要选择徒步呢?”
唐诗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女孩儿说的每一个字,连她的语气和表情也没忘记。
她面含笑容,眼中有些晶莹,她说:“我没有特定的目的地,能走到哪里,就算是哪里吧。等到哪一天,突然发现了我喜欢的城市,那就停下来,留在那里,无牵无挂。”
我觉得,今天也许会三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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