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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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的事情还没等处理完，陈老师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大气污染防治督查组要到市南区A巷办事处附近的渣土场检查扬尘污染问题，又让周季带着唐诗去市南跑一趟。
一段时间的感悟下来，唐诗发现，她能派得上用场的，差不多就是像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占不了多少版面的，她能给人提提包，打打下手。
嗯，多荣幸啊，别人都没有这个机会——在茶水间等待同伴出门的空荡，她这么安慰自己。
同去的除了她和周季之外，还有另一个姑娘，叫方琦，漂亮、身材也好，就是现在最女神的模样。也是前几天才刚来报道。方琦上班没几天，天天迟到，可没人敢说二话。据说是背景不错，纯属来消费时间的。
到地方的时候，除去督察组的工作人员，还有另外几个扛着摄像机的也人在场。
“周师兄，你了解这次检查是因为什么吗？”
周季听到方琦的问题，没太当回事，理所当然的回答：“接到投诉电话了呗。”
走到渣土场门口，他们三个被督察组的工作人员留在外面。因为不是督察组亲请的记者，所以不能像另外那几个人一样，进去跟踪报道。
唐诗无聊的站在土坡上，以左脚为圆心，右脚到左脚的距离为半径，来回画着圆。周季一如既往的研究他的相机。方琦就靠在旁边一颗树旁，优雅的放着歌。
也就是她歌单上的中文歌向英文歌过度的那一瞬间吧，督察组的那辆黑色的车子就朝着门口开了出来。
周季刚想向前走两步主动过去问问看能不能拿到点内部消息，就被唐诗一把拉住。
她劝道：“看看情况再说。”
周季顺着唐诗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有五六个拿着棒球棍和砖头的人，正从右后方靠近督察组的黑色轿车。
“那些人想干什么？”方琦忍不住先问。
唐诗虽然刚刚拉住周季，可其实她也不太清楚这里面的道道。她只是因着出入医院待的时间比较久，所以对那些棍棒之类的危险物品难免就会有些下意识的反应。
三个人中，也就周季有些见怪不怪。
隔得距离不近，听不太清那伙人对着车内说了些什么。没一会儿，只见一个像是为首的老大提着砖头就朝车窗户砸去。
“哗啦”一声，落到一半的车窗玻璃全被打碎。为首的那个反手进去把车门锁打开，把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拉了出来。
方琦吓得差点把手机掉到地上，“这是要暴力抗法吗。”
前段时间的暴力抗法事件已经是在全市轰动，这才消停了没多久，难不成今天好巧不巧，他们又碰见了另一起？
周季一皱眉头，把相机扔给唐诗就往前跑去。唐诗下意识一拉他，没拉住。再把相机再丢给方琦，冲她喊道：“快报警。你知道这是哪儿吧？”
看方琦肯定的点点头，唐诗也随着周季跑上前去。
常年坐办公室的人，动手方面怎么可能比得过村家汉。督察组的工作人员全被推倒在地，浑身是土，手上、脸上也多多少少都有些棒球棍或是砖头留下的伤痕。那几个记者就更惨。那群人像是恨透了这些记者，摄像机被抢过去摔烂不说，手里的棍子和板砖一点都不含糊的朝他们身上砸去，脸上的狠厉，唐诗远远看着都觉得害怕。
她比周季晚了几步，周季已经趁那伙人不注意的功夫，推倒一个。
眼见着一块砖头就要朝周季的头上砸去，唐诗用力一拉，两个人差点全仰倒在地上。
稳住身子，连东西南北都掉了个相，她拉着周季就往回跑，边跑还边骂挣脱着想跑回去的人：“别逞能了行不行，你连打架都不会，挺着脖子上去死啊。”
“那也不能不管。”
“我已经让方琦报警了，警察总比你好使吧。”
闻言，周季也不再挣脱。跟着她好不容易跑回到刚才等人的位置，方琦正好挂了电话向他们靠来。
“报警了？”周季还是不太放心的问。
“嗯，已经出警了。”
三个人一点都不敢耽搁的往前奋力跑着，伴随着粗沉的呼吸发出的声音尤为怪异。
唐诗得多少年没这么跑过步了，她大学的课程表里好像压根就没有体育这一项。
从小唐医生就说她没有运动细胞，她承认了，她确实是没有。初三那年下半学期她赌气参加了一次学校组织的马拉松，全程也就是两千米吧。嗯，她得了27名。嗯，全校总共就30个人参加。
但今天的情况，她总算是比方琦好多了，最起码她穿的不是裙子。也幸亏那群农家大汉们以为他们是管闲事的，追到一半就回去，否则，唐诗真敢断定，她跟方琦今天都得命绝于此。
“咱们……咱们能不能先回报社呀？”停住之后，方琦气喘吁吁地问着。
“不能。”她的请求被周季严厉拒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周季接着说道：“督察组的人被打，这件事不小，咱们得去医院等着，这肯定是个大专题。”
“警察这时候弄不好都还没到，有必要现在就去医院吗？再说，你也不知道会送去哪家医院吧。”唐诗也是粗喘着。
“整个市南的大医院就一家，这种情况，总不可能还去小诊所吧。”
“……”
唐诗尴尬的不敢再有疑问，认命的听从周季发布命令。
一路上对方琦的各项抱怨唐诗可谓是做到了闻风响应，但这所有的不满意，在医院对面的路牙石上意外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她竟然都忘了自己还正装着委屈呢。
狗腿的拉住周季的胳膊，极力讨好：“周师兄，我能不能申请先单独离开一会儿，等一下再进去找你们？”
“理由。”
“……”唐诗费劲的憋红了脸，故意不好意思地说：“私人原因，你就别问了。”
也不知道周季懂没懂她的意思，反正申请是准了。离开之前，周季很诚恳的对唐诗说：“谢了。”
唐诗并不在意的挥挥手。
目送他们穿过马路，进了医院大门，她这才放心的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那个人。
“喂！”从身后猛地一拍，她笑着从肖潜身后走出来，问：“吓到没有？”
肖潜无声地笑着应和。
她表示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你干嘛站在这里？”
“我在附近上班，跑出来偷个懒。你呢，怎么跑这儿来了？”
唐诗赶忙激动地将刚才惊心动魄的逃跑经历讲给他听，顺带浮夸着表扬了一番自己的理智表现。
“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做记者，还是退出这一行吧。”
肖潜竟然说起这个。
“……不至于吧。”
“不管是娱乐版还是社会版，都是有危险的。女孩子尤其危险。”
唐诗不甚在意的笑道：“真不至于。再说了，是你帮我进来了，我要是有危险，就勉强让你负负责任吧。”
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她想冲洗一下肖潜紧皱着的眉头，可显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反倒是更严肃了。
“你不要不当一回事。”
“……知道了。”
唐诗瘪了瘪嘴，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的听见远处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警报声，还有缓缓开进医院大门的急救车。
从他们到这个地方，这是回来的第一部车。
唐诗拉起肖潜的手，急忙忙地就朝对面跑去。直觉告诉她，那车里的，应该就是督察组的人，还有那几位记者。
站在人群外围，透过来来往往的白色大褂，唐诗从缝隙中看见了一张脸。从穿着来看，她记得，那应该是督察组的组长。
那张脸，说是血肉模糊，太过不实际，用到鲜血淋漓，又有些严重。
暴力事件也不是第一次见，上学的时候学校里就天天都有打架，但看着那张脸，唐诗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随担架车一起进去的，还有市南分局的人。
在人群里找到周季和方琦的时候，唐诗的脸色还是一片苍白。
周季告诉她：“我们大概要去警察局做份笔录。”
肖潜的眼角掠过周季的左手腕——那串独特的佛珠，看来这就是陈清然跟他提过的那位直系师兄了。
听到笔录两个字，唐诗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越发不见血色，连嘴唇都有些盲白起来。周遭一片混乱，她被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医生撞到一边，半倚在墙上。
“撞到了？”
迷失的瞬间，她寻着声源，向右一个转身，用力的抱住肖潜，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衬衣上，双手在他的腰后死死环抱着。
被抱住的当事人一愣，温柔的笑道：“好了，不害怕。”
唐诗闻言一皱眉，反驳道：“我没害怕。”
可肖潜却仿佛并不在意似的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嗯，你没害怕。”
无奈地在他的心口直叹气，也不再较真，唐诗只敢对自己说：我真的不害怕。抱你，也是喜欢你。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