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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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两次大规模破坏的牢房四处破破烂烂，一块木栅栏在空中摇晃了两下，最终嘎吱一声摔落在地。
烧焦的符纸落了满地，这个可以封印空间、忍术甚至封印时间的木叶最坚固牢狱就这样在四代目师门内部撕逼中化为历史。
师门四人跪坐在玖辛奈铺好的野餐布上，沉默的吃着便当。气氛无比怪异……
在玖辛奈的威胁下，带土老老实实地跪坐着端碗吃饭。这叛逆的弟子毕竟是饿了好几天，先是喝了一大碗味噌汤，然后对着叉烧饭团和各式热菜狼吞虎咽起来。
玖辛奈面带微笑地给带土添饭，水门抱着鸣人用奶瓶喂奶，卡卡西则毫无食欲地搅拌着碗里的味噌汤，一边背着玖辛奈把碗里的豆腐都挑出来夹到带土碟子里，带土膘了他一眼，碰也不碰卡卡西夹给他的豆腐，即使味噌汤炖豆腐是他的最爱，但一想到是卡卡西夹过来的就根本不想吃下肚。
银毛的少年苦逼着脸秒变小流浪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完全不甩他的带土。
水门头疼地朝他扯了扯嘴角，以示安慰。
卡卡西一看老师指望不上，立马掉头，用湿漉漉的苦逼眼神望向玖辛奈。
师母，带土不理我嘤嘤嘤……
玖辛奈好笑地抬手揉揉他的头。
师门里三个弟子，卡卡西虽然天分最高实力最强却是年纪最小的那个，加上从小双亲离世，这个骄傲无比的小少年一直都特别受水门夫妇的疼爱。这曾经骄傲跋扈、个性嚣张别扭的小天才如今向身为师母的她露出这种可怜兮兮的神情，讨好的对象还是之前一直跟他唱反调的同班爱哭鬼吊车尾，这真是……
“还要再来一碗么？”
玖辛奈见带土又扒空了一碗饭，笑着问道。带土点点头，把空碗递给玖辛奈。
吃饱了才有好心情。趁着玖辛奈添饭的空档，卡卡西尝试着递给带土一杯茶。
“……”
带土用眼角飞他一个眼刀，哼的一声别过脸去。
当的一声，卡卡西感觉头顶一块巨石砸下，把他脆弱的小心脏砸了个粉碎。
水门：“……”
卡卡西你要坚强……
看着银发的弟子被另一个傲娇的家伙无视到尘埃里去，水门苦逼地扶额。
“……你们两个的情况还真是反过来了呢。”
玖辛奈把装满热腾腾米饭的碗递给带土，看见卡卡西被打击的抱膝蹲在角落种蘑菇的悲惨模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带土不回答，继续扒饭。
而小鸣人却吃饱喝足，开始有兴致闹腾了。刚出生的婴儿一天24个小时几乎都在睡觉，但也有精神抖擞的时候，昨天夜里才学会睁眼的小婴儿挥舞着白白胖胖的手臂，口中哇哇乱叫着，口水流了一嘴。
水门身为一个二十四孝好爸爸，当然是儿子说要玩就要玩，儿子说要睡就睡，当即抱着小鸣人在怀里颠来颠去，逗弄着玩性大发的儿子。
静谧的牢房里一时间充斥着婴儿的尖叫笑闹声和水门装作各类小动物的逗趣声。玖辛奈也被逗笑了，抿着嘴角围观。就连蹲在角落种蘑菇的卡卡西都被这一大一小吸引过来，好奇地试图戳小鸣人肥嘟嘟的脸颊。
带土扒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眼睛没有看过去但明显心思已经不在吃饭上面了。
玖辛奈见状，笑了笑：“这是鸣人，就是那天晚上你劫持的小家伙哟。”
带土扒饭的手停了下来，却始终低着头。
玖辛奈：“鸣人这么小，一出生就被你欺负的事情肯定记不住，你不用担心他以后再来找你麻烦什么的。这个捣蛋鬼以后能乖乖的上学，别惹事生非就不错了，你身为师兄可要担起照顾小师弟的责任啊，带土。”
在场的几人听闻，皆是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带土：“……”
水门抱着鸣人，蔚蓝的眼睛看向端着碗不言不语的带土，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诶？这就吃饱了么，多吃一点哟，吃饱了才有好心情得哇内！”玖辛奈似感受不到场上尴尬微妙的气氛般，把便当里剩下的菜色一股脑倒进带土碗里，催促着他多吃几口。
带土却放下了碗，沉默了一下，说到:“为什么……”
“嗯？不吃了么。”
“我说！为什么啊！！是我放出了九尾破坏了村子！让这么多人死去！还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
带土暮然大吼，玩闹着的鸣人被吓了一跳，扁着嘴嘤嘤地哭了起来。水门连忙轻声去哄，用眼神示意玖辛奈带土的情绪开始不稳定了。
玖辛奈眼神有些悲伤，却一如既往的温暖，她盯着带土写满疑惑和绝望的眼睛，声音坚定：“因为我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我知道你失踪这两年去了何处，你遭遇了什么，你经历了什么，正因如此，我没办法责怪你。”
！！！！
几人大惊失色，特别是带土，他脸上本来就不健康的肤色彻底变得惨白。
带土：“你怎么——？！！”
玖辛奈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并不是此时此刻的玖辛奈，我是投胎转世到未来又穿越时空回来的玖辛奈。而在上一世，不对，应该是上上世——带土你的确成功了，九尾毁去了大半个木叶，水门和我为保护鸣人将九尾封印入鸣人体内后死去，十六年后你收集尾兽，将宇智波斑复活，整个忍界都被你们拖进了了第四次忍界大战的漩涡。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你和宇智波斑的‘月之眼计划’。”
玖辛奈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道来。
“反人类反世界的你们当然不会成功，在经过漫长的战斗后，你们被击败，月之眼计划彻底瓦解，忍界恢复了和平。”
玖辛奈的声音从始至终没有波动，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众所周知的故事一样，但在场的几人在她简洁的叙述中仿佛看到了未来宏大而惨烈的战场，一时间哑口无言。
玖辛奈目光坚定而柔和，注视着带土：“我后来投胎到未来，在那个世界里，我们的故事被一个画家创作出来，画成一部叫《火影忍者》的漫画，我们每一个人都被世界所认识，被所有人记挂。而带土你啊，就是那部作品里最让人爱恨交织的一个角色了。”
带土听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愣愣的看着玖辛奈，仿佛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天方夜谭一样。
玖辛奈：“在神无毗之战中奋不顾生救了卡卡西，还将眼睛送给他，那时候的你简直就是所有人心里的模范英雄……但自从你被斑哄骗……”
“哄骗什么啊！！他从来没有胡说——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卡卡西亲手杀了琳不是么！！！！”带土突然嘶声大喊，眼睛布满血丝表情狰狞无比。
卡卡西的情绪接近崩溃，大喊道：“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琳自己知道她被敌人在身体里埋了炸弹！一旦她回木叶，敌人就会引爆她体内的炸弹！她是为了保护村子自己撞上我的千鸟而牺牲的！！”
带土凶狠地看着他，声音残暴：“是又怎样！！如果不是你的无能！！琳根本就不会被敌人抓走做成尾兽炸弹！！！事到如今你还要推卸责任么！！卡卡西！！！”
“不……不是这样的……我——”
“连约定都无法遵守的废物！！你有什么资格提起琳的名字——！！！”
“琳她……我……是我的错……”卡卡西面色青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废物。”
带土漠然地看着卡卡西大受打击跪倒在地的模样，碎了一口。
水门根本插不上话，只能捂着小鸣人的耳朵，让儿子不再被两人大声的对话吓到。
摇摇欲坠的牢房再度安静下来，空气中传来卡卡西隐忍的抽泣声，师门几人各怀心事，一时间竟无人再说话。
哎……
玖辛奈在心里叹息，打破了沉默：“你这样一味地怪罪卡卡西，琳就会复活么？”
带土正要反驳，玖辛奈继续说道：“卡卡西不是神，在你将琳托付给他之后他一直都努力遵守着你们之间的约定，他只是一个人，预料不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情，要是他知道琳会被抓走制成尾兽炸弹，他肯定宁愿死的是自己，也要保住琳。但是他不知道啊……带土，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按照我们的想法来进行，未来不可测，每个人活着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说不定下一秒就天灾人祸大家都活不了，如果卡卡西完全不把你的嘱托当一回事我肯定帮你揍他，但没有啊，他将你留给他的每一句话当做人生指路标，他是真的从头到尾……”
玖辛奈握住带土的手，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了下来。
“从头到尾……代替你活在这世上，努力成为你希望的样子，保护你珍视的一切，死守着你们之间的约定，将保护同伴这一条彻底刻在心上啊。你为什么不试着体谅他呢？卡卡西真的尽力了……”
带土表情木然地听着玖辛奈的哭诉。玖辛奈紧紧握住带土的手，泪流满面，喉中抽泣不止。豆大的泪水砸在带土手背上，滴答的水滴声仿佛一场下在心中的大雨，将几人破碎的心灵淋了个彻底。
卡卡西死死咬着嘴唇哭得泪痕满面，玖辛奈的话语将他从内心深处的伤痕里一把拽出来，血淋淋的展露在人前。这个自幼就桀骜不驯的银发少年跪在昔日同伴面前，泣不成声。
水门眼底依稀有水光，他低头敛下目光，抱着鸣人的双手隐隐在颤抖。
哎……这是造了什么孽……
两个弟子之间，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水门几乎要被心中涌上来的疲惫感打败了，他颓然地跪坐在地，呆呆的抱着小鸣人，无法言语。
“所以说……我才要重新创造一个世界……”带土的声音颤抖着，他挣脱玖辛奈的手，站了起来。
“这个世界如此的充满绝望和悲伤，干脆毁掉它重新创造一个就好了啊。”
他仿佛拥抱世界般张开双臂，脸上浮现一种梦幻的神色。
“新的世界里会有琳，有水门老师，有玖辛奈大姐，还有从前的卡卡西，大家一起快乐的活着，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能伤害你们，我会保护好大家，谁也不会死，谁也不会离开了！”带土越来越癫狂，惨白的脸上竟然浮上一丝薄红，看上去就快要疯魔了。
“那鸣人怎么办？”玖辛奈突然说道。
带土愣了愣，脸上的红晕渐渐退去。
“在月之眼创造的世界里，我们永远都是你熟悉的那副模样，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段美好的时光的话，鸣人怎么办？”
玖辛奈也站了起来，坚定的看着带土。
“鸣人是个新生命，你对他毫无认识，也不会知道他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那你创造的世界里必定不会有他的存在。要是没有了鸣人，我和水门还活着做什么，你绝对幸福的理论是不是错了！”
带土仿佛有些退却，脚步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玖辛奈咄咄逼人地前进一步：“在你的世界里，所有的时间都是停止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你被自己的设下的幻境逼疯，那个世界也仍然是你一开始创造他的模样！！”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一个没有未来的世界！！！怎么可能会诞生美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存在幸福！！！！”
玖辛奈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嘶声大吼道。
带土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全身的自信和梦幻化作玻璃破碎开来，他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眼睛绝望地看着满脸泪痕的玖辛奈。
“我……不……不是的……”带土口中胡乱喃喃着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
玖辛奈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平视着他：“我没办法说你的做法是错的，只是如未来的鸣人所说，你选择的这条路，未免太艰难了……孤身一人行走的道路啊，想想就觉得……好孤单……”
带土愣愣的看着玖辛奈向他伸出双臂，一把将他抱入了怀里。“回来吧，带土，不管怎么样，水门和我这次都一定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回到我们身边来吧……原谅我们，也放过你自己，回来吧……”
玖辛奈紧紧抱着带土，泣不成声，眼泪沿着脸庞流下，完全无法自控，哭泣仿佛成了此刻唯一能做的事情，红发的女人哭的声嘶力竭，恳求着怀中的少年回到她们的世界。带土呆呆地伸手接住了玖辛奈掉落的泪珠，被师母搂在怀里的他脑袋乱成一团。
随着玖辛奈的话语，这个16岁的大男孩一直紧绷的脸孔终于露出一丝悲苦，仿佛埋藏已久的心灵之匣被打开，里面深藏的委屈、悲伤、痛苦、后悔等等负面情绪扑面而来，席卷了他的神志。带土唯一的眼睛里终于酝酿出水汽，随着玖辛奈声嘶力竭的哭声，这个为救同伴而牺牲，又亲眼目睹心爱的女孩被好友杀死，后来受人教唆释放九尾毁灭村子的大男孩靠在师母怀里……
哭得像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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