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书之沌世庸帝》森小喵

51、第 51 章

　　左手反扣，右手出拳直击侧腹，不知为何，当司马衷看到司马柬伸手想自己刺来的长剑时，脑海里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刘曜当时反击马车夫时候的动作。

　　虽然并不能够照搬地一模一样，但只是掌握一下基本的要旨，司马衷还是勉强可以的。

　　何为基本要旨？那就是让敌人打不到你，但你却要打到敌人。

　　或许是没有想到司马衷居然会回击，司马柬刺出去的一剑并没能及时收回，以至于手腕刚好被司马衷抓了个正着。

　　虽然在技术上，司马衷根本就不可能比得过司马柬，但是毕竟年龄的差距还是摆在那里，力气上还是司马衷稍微大那么一丁点。

　　但是这一丁点，在用于拖延时间方面，却是致命的。

　　虽然成功被司马衷抓住了那么一小会儿，但是司马柬条件反射般地收腹，还是让司马衷的这一拳挥击在了空出，紧接着司马柬将手中的长剑向上一扔，手腕迅速地从司马衷的束缚中脱离开来，然后又立即将还没落地的长剑握起，顺势反手一击，剑柄便重重地击在了司马衷的后背，而后剑锋一转，手腕抵住了司马衷下落的身体，而剑锋却架在了司马衷的脖颈上。

　　比试已然结束，结果显而易见。

　　蚂蚁的回击，对于大象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司马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还没有忘记，诸位大臣现在满心期待的这场比试的赌注。

　　或许本来司马炎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现在，赌注成为了皇储的争夺，似乎已经是大家默认的了。

　　不过，就用这种似乎是小孩过家家的方式来决定一个国家的继承者，是否还是有点太过儿戏了呢。

　　虽然许多人仍旧心有疑虑，但无论如何，只要司马炎开口，不管结果是怎样，任何人都无法再辩驳。

　　荒诞不荒诞，现在，都只不过是君王权威的遮掩下，一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

　　“衷儿，对于比试的结果，你还有什么异议吗？”

　　司马衷咬了咬牙，低下了头。

　　“儿臣，没有。”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他不会为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而去强行辩驳些什么。

　　“衷儿，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司马炎寒声问道。

　　“儿臣请父亲明示。”错在哪里？这分明是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人不该妄自菲薄，更不该妄自尊大，名誉、性命、身份和地位，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你可以擅自使用的赌注。王，是为天下人而存在，即便要选择逃避，也不可以轻易放弃手中的权力。”

　　“可是儿臣认为，想要得到一切，除了霸道之外，更要顺理成章，要让人信服，否则始终都是没办法稳固的东西，那么早晚都会失去。”

　　敢于当面顶撞司马炎的话，众人不由地替司马衷捏了一把冷汗。

　　司马炎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又将视线凝固在了司马衷一身斑驳的血迹上。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让人对你信服的话，那么，朕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衷儿，柬儿，脱下你们身上的衣服，换一身最朴素的布衣，父王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便是军营里的演武场。

　　像这种惊心动魄，事关接下来为官之道的大事件，众人自然不能错过，一个个撅着屁股乐颠颠地走在司马炎后面跟了过去。

　　但人群中，却唯独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此人便是卫瓘。他当然不是为了逃避司马炎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更加奇怪的问题，才会脚底抹油地选择跑路的。而是卫瓘现下要解决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自己不知道跑去哪里的四儿子，卫宣。

　　虽说在偌大的皇宫里要找到一个喜欢到处乱跑的孩子并不容易，但是宫里来来回回的侍卫、宫女总能提供那么一两条的情报。

　　可是卫瓘没有想到的是，有关于卫宣的线索不仅仅是一条两条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铺天盖地、轰动无比。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快下来吧，小的心脏都快被您吓坏了。”

　　“就是啊，繁昌公主，您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我们几个可是要被娘娘打死的啊！”

　　一群侍卫宫女都围绕在一棵树下，仰着头，一脸焦急地看着上方。

　　一把长梯斜架在树干上，长梯的上面，一个小女孩正在一步一步地向上爬去，在一根树枝的缝隙间，卡着一个圆溜溜的小布球。

　　这一群宫女太监中，原本是有相当一部分是陪着公主在玩球，可是一不小心，这球就被公主抛到了树上，下人赶忙把梯子拿过来后，公主却说什么也要自己上去拿。

　　这下人们虽然担心，但公主的命令毕竟还是不能够违抗的，只是自从他们的小公主爬上去之后，一群人便慌慌张张地聚集在了下方，随着小公主的移动而四处乱跑，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随时献身当肉垫的准备。

　　但肉垫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这还需要天时地利以及人和。这一旦不小心失了手，那倒霉到必须受牵连的可不只是一个人。

　　这就是贵族与平民百姓的区别。

　　突然，一阵小小的强风吹起，身材轻盈的小球顿时晃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呆在下方仰头望天的众人一颗心顿时悬在了嗓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