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霜恋

2、雨

　　　坐在电脑前，看看时间，十一点。随手从抽屉抽出一只烟，点上。这动作似乎很连贯，莫名的沧桑感。在山区呆了两年了，教书。生活很平淡，但很多时候那种寂寞和孤单会让人烦躁。
　　清明过后，天气仿佛突然变热。这几天半夜常常有雨。那万籁具寂中，哗哗的雨声，那样痛快，那样泄愤。突然会想到一句很有诗意的歌词“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我期待今夜也会有雨，我想听她的哭诉，听她的怨恨。所以窗户我开着，以便她来了，我能立刻感觉到她的声音。有几只飞虫，飞进来，他们喜欢电脑屏幕发出的光，有时也碰到我的脸，但我并没有赶他们，我赞美它们的纯洁——追求光明。
　　烟蒂在两手指间夹着，房间里弥漫着烟味。其实有时候我想，总有一天我会戒烟，但现实中总觉得缺些什么，但你永远找不到，烟也许就是你的好朋友了。夜似乎越来越静，静的可怕，时而传来猫头鹰的哭叫。这使我想起刚来到这里工作的时候，一个一米八的我，灯开着睡的经历。20岁师范毕业，那时候教委要我们这届的学生在读“3加2”，不读的话，就不能分配工作。大家都去了，倔强的我想早点出来工作，毅然不读，一个人跑去找工作了。当然，中间很多困难，最后到了这里。我想到这里，不禁有点佩服起当年的自己了。此时，窗口吹来的风，冷了许多，也许夜太深了吧，冷得带着湿气。我打了个寒颤，早已熄灭的烟头，掉了下来，“呵呵，灰飞湮灭”我独自冷叹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世界变成了灰色，那种死气沉沉的灰。我一直想从中找出色彩，努力的寻找，但这种努力却更加烦恼。
　　我已经打了一个喷嚏，站起身，翻开衣柜，披上了件外衣。
　　不喜欢运动，使我很容易受感冒什么的侵袭，这都是在学校里养成的习惯。这使我想起来了，以前在师范的日子。
　　校园是个美丽的地方，路两旁满是绿荫，还有那令人醉的栀子花，和桂花，食堂前就载满了很多。还有那个不大水池，里面养着很多鱼，记得，谈心亭活动的时候，就常常是在那个亭子。水池东面就是琴房，大部分时光我在那里度过。我曾经用过两个琴房219和314。我到现在还很怀念那两台陪了我3年的钢琴，但是现在师范学校买掉了，不知道它们现在何去何从。琴房正对面是实验楼，化学和物理课就在这里上，包括我和蔡老师学吉他，也是在这里。
　　想了很多，风似乎越来越冷。半夜的山村格外安静，现在只有风的声音，呼叫。一道亮光闪过，随后是轰轰的雷声，也许雷也和蛾一样追逐着光。
　　不知道不觉，腮边一陈暖流，太多往事涌上心头。“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风吹草依依。情自难忘，梦里寻。”我叹道。雨，终是下了，依然凄美。
　　雨是我师范的校友，比我大一届，虽然来这里之前，我不认识她。然而，认识她却注定是故事的悲剧。
　　故事一点点的开始，我们打乒乓球，聊小说，谈心事。似乎一切在我看来都美好。我发现，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值得我一辈子去爱的女人。她常来我房间上网，玩玩游戏，聊聊天。而每次，我都会把有垫子的凳子给她坐，夏天把电风扇转向她那面。双休日，和她一起回家，我时常怀念那个制衣厂，她要在那里下车，再转车回家。她在车上爱睡觉，每次到了那里，我都会叫她。那种平淡的体贴，也许，她没有觉察到吧。她生日那天，我写了首歌给她，录在带子上给她。那以后，她也常拨弄我那吉他，嚷着要我教她。
　　但也许，我不善表达吧，很多事情，我都想为她去做，然而没有。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以为这就是我追求的人生，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工作，生活。那天，在家里上网，说着说着，小雨的语气，突然婉转了起来。我预感到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今天有话对我说 ？”
　　“恩。”
　　“那说吧。”
　　“云，我想我们只能永远做朋友了。”
　　“给个理由。”我心仿佛被刺刀扎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打出了这4个字。
　　“雨，雨 ，雨交了男朋友。”
　　一阵无语。
　　“恭喜”我最后的一句话。
　　说完，我就下了，站起身，一片茫然。失落甚至绝望，在瞬间占据我的头脑。“永远”只能做朋友，这句话，彻底使我崩溃。
　　朋友说我失恋了。但，雨和我也许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但为什么心那么痛，那么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世界变的很灰暗，灰暗的找不出色彩。就想这下雨的夜。那以后，我也告诉自己要想开点。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人，只是，你爱她，她却并不爱你罢了。也许，和她只是我自己写的故事，而她在写的故事，主人公却不是我。
　　又一道雷，在这深夜响过，快十二点了。今天，原本应该高兴，是我的生日。那天我送她歌的时候，她洋溢的笑容说，我生日一定要告诉她。而，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安静得呆在房间，呆了一个晚上。我关了关窗户，用毛巾拭了把脸。累了，该睡觉了。明天也许就该是晴天了吧。
　　窗外雨还在下着，那样痛快，那样泄愤。
　　“留下我的温柔你就走，我不再牵强的挽留。
　　我不再想，也不再求。曾有那么多的苦与忧，
　　我们依然固执的牵手，没想到今天你放开了我的手就走。
　　还是就这样算了吧，虽然我一个人哭了很久；
　　还是就这样算了吧，虽然爱了很久。
　　还是就这样算了吧，虽然笑容已被泪水浸透，
　　　还是就这样算了吧，虽然爱了很久。
　　哭吧，想哭就哭吧”
　　打开CD，韩红的歌曲，飘来。我的爱情，也许就想是场雨吧，灰暗，凄凉。最后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