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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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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SPR的三人和场继村青年团的不懈努力,所有的器材终于在40分钟之内转移至了半山腰的神社。麻衣拎的东西最少,所以是差不多是第一批进入神社,刚把录音设备放在神社正院的石板地面上想要喘口气,就听到一个清澈的声音说:“辛苦了。”
麻衣闻言抬头,于是,看到了一位巫女。
当然不是她经常见到的那位巫女绫子小姐,面前的这个巫女——简而言之——比绫子更像的巫女,如果定量的话,至少10倍。
面前的这位,是位漆黑的长发整齐地扎在脑后,给人以清爽之感的少女,和时尚艳丽的绫子相比,显得很适合巫女服,估计年龄和麻衣相仿。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麻衣,随后伸出手说:“看来是涉谷来的小姐吧?我是这间风玉社的巫女久远寺,久远寺久远,请多多关照哦。”
“我是Shibuya Psychic Research 的工读生,谷山麻衣,请多关照。”麻衣赶紧握上了对方的手,同时小小感叹了一下“久远寺久远”这个名字真是特别。
随后那鲁和林就进入了神社,毫不客气地唤过久远寺开始问东问西。按那鲁的要求,巫女收拾出了一间宽敞的仓库,先摆好了简单的桌椅和床铺,还把祭典时使用的电线和柴油发电机准备了出来,作为基地来说真是再适合不过。“啊啊,准备的真是充分啊。”充分体会过被委托人各种为难的麻衣不由地感叹说。听到她的话,久远寺微微一笑,说:“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还需要插线板之类的话,可以拜托山下的电器店送来。”
“总之先把器材架起来,需要什么我们再统计。”颇有工作狂倾向的所长已经开始动手拆箱了。见状,久远寺看看表,说道:“已经快8 点了,现在就开始工作吗?不如先用晚餐吧,之后让青年团的诸位帮忙,工作也会进行的很快的。”
“……也好,”稍稍思考了一下,那鲁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幽灵的目击者也大多是青年团的团员吧?那就先把众人集合起来询问一下,还有你们之前自己拍下幽灵的录像带原版在哪里?录像带,还有当时使用的两台摄像机也暂时让我们保管吧。”
“录像带应该是在田边那里,我稍后让他拿过来,既然要集合的话干脆就让大家一起在这里吃饭吧,这个人数的话……晚餐吃寿喜烧可以吗?”
“请便,我们都没问题。”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各位请稍等。”言毕,久远寺一阵风一样地离开了仓库。稍后,田边就捧着12碟录像带走进了仓库,说:“久远说先把录像带交给你们,还说晚餐大概半小时以后才能准备好,让我先来看看你们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总觉得……久远寺小姐好像很能干啊……”
“哈哈,那位小姐被称为青年团的里团长,场继金男班编外成员,是位相当干练的人物哦。之前大家因为幽灵的事情相当惶恐的时候,也是她先说要调查一下的。”
“那个调查的事情,先详细地讲给我们听吧。”那鲁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架势。
“诶诶?之前委托的时候没说过的吗?”
“委托是通过网络进行的,也就是电子邮件,当时没有详谈。”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用网络的……?”
“你考数学的时候。”
稍微跑题了一下后,田边终于开始详细叙述山上的幽灵和村里人进行的调查。按照他的说法,幽灵是从大约一个月前开始出现的,时间基本是在凌晨3 点左右,首个目击者是警卫山下。他在夜间巡逻的时候看到山上有人影,还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靠近一看才发现是个白胡胡的类人漂浮物。经他的大肆宣传,一帮闲散的年轻人抱着探险的心态在半夜上山,结果也在同样的时间、地点目击到了幽灵。经过这一次,村里的老人们也开始在意,不断有人在晚上上山确认幽灵的传闻,而这些人也都声称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影子。这种事情持续了两周之后,小小的场继村已经人心惶惶,在这种状态下,神社出面说:我们应该调查一下这件事。
于是,在久远寺的带领下,村里的青年团在夜晚守在山上,并架起了两台DV,试图拍下“幽灵”的正体。这几个晚上,包括久远寺在内的青年团不仅目睹了幽灵出现又消失,还发觉那幽灵的外形似乎是个女人,而架设的两台DV,在幽灵出现前工作正常,只要幽灵一出现,就会立刻黑屏或花屏,最后拍下的不是一片漆黑就是满屏雪花,只有最后一个晚上隐约拍下了那个白影,这样就有了SPR 打印出的那几幅莫名其妙的图片。
“看来的确有问题,”开始摄像一周后,久远寺和田边商议,得出了这个结论,“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情况了,还是请专家来看看吧。”
于是田边和芦屋老人在网络上联系了 SPR,正式进行了委托。
此时林正在检查那两台DV 拍下的12 盘录像带。大略看过之后,他对那鲁说:“确实都是原件,没有经过任何处理。”
“啊呀呀,你们是在怀疑我们作假……吗?”
“只是例行检查而已,不必在意,”那鲁平静地说,“摄像机呢?”
“现阶段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那么就基本可以排除恶作剧之类的人为原因了,接下来试试能不能复原他们拍下的影像。”
“了解。”
“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吗?”虽然略有不快,但田边还是很快谅解了SPR 的调查,周到地问道。
“暂时没有了。”
这次简单的调查时间掐的刚刚好,因为此时就有人敲门通知他们开饭了。餐厅是拆掉纸门而连在一起的两间客房,无论如何也不算狭窄的房间此时却被13、4 个人塞得满满的,除了帮SPR 搬东西的几个年轻人之外,又多了几个没见过的,青年团的人以外还有和田边一起去带路的老人芦屋,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和一个有些发胖的中年女子。据久远寺介绍,芦屋是场继村创始人的后代,在村里也颇有声望,银发的奶奶名为御手洗红,是一村之长,同时也是第一个看到幽灵的山下警员的远房外婆,中年女子则是山下面蔬菜的的老板,和久远寺家是老交情,是来帮忙送菜、做饭的。十几人吵吵嚷嚷地吃饭,这可是身为孤儿的麻衣很少经历的事情。
“这么热闹的饭桌还真是壮观啊……”
“嘛,村子里的话每个月差不多都有一次大家聚在一起吃饭,所以我们都看惯了,不过对城里的小姑娘来说还是很稀奇的吧,”蔬菜店的大妈和善地笑道,同时从身边的纸箱里摸出一个椭球体递给麻衣,“来,鸡蛋,吃寿喜烧可不能少了鸡蛋啊。”
“哇,好大。”
“哎呀真的,大概是双黄的吧?快打开看看吧。”麻衣在碗沿上敲碎了蛋皮。瞬间,两枚金黄圆润的蛋黄从蛋壳滑入碗底。
“果然,”蔬菜店大妈不知为何满脸的得意,“吃到双黄蛋的话,会有好运气哦。”
“嗯?还有这种说法吗?”
“似乎是场继村特有的说法,说是会被风玉大人保佑呢。”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的久远寺说着,坐在了麻衣身边。随着她的入座,周围的人也都坐好,面前长桌上的火锅更是散发出诱人的肉香,于是不等任何人说话,大家就自觉自愿地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因为某绝对是有工作狂倾向的所长把工作搬到了饭桌上,开始一一询问列席的众人是否目击过幽灵及目击的过程,这顿饭进行的出奇的缓慢。自然而然地,麻衣就和久远寺闲聊起来。原来久远寺比麻衣略大,目前高三,但正要经历升学考试的她看起来倒是出奇的轻松。
“因为已经决定要去留学了,和哥哥一样,”仍是巫女打扮的少女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笑着说,“上半年已经联系好了学校,应该没有问题。”
“啊,升学吗……”麻衣有点羡慕又有点茫然地说道,“说起来我们似乎也要决定出路了呢……我到底能不能继续升学啊。”
“有什么问题吗?”
“我要是去参加考试的话……哈哈……”回想起噩梦一般的期末考,麻衣的笑容立刻僵硬,“通过的可能性……”
“没关系,麻衣的话肯定能通过的。”出乎意料的,刚刚和一位青年团结束谈话的那鲁居然开口安慰道。但没等麻衣的感动从内心深处传达到外部表现,此人就继续说道:“反正不是有很多选择题吗?你只要什么都不想地凭感觉回答,成绩一定不会差的——不过要记得挑和自己的直觉相反的答案。”
“喂喂你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想嘲笑我!虽然不论是哪边都让人火大啦!我还没有可悲到要靠ESP 通过升学考试的地步吧!”
“……呼。”
“林先生你笑我吗?不要在这种时候笑啊!”
“不,我只是……”
“能让林笑出来的话,你应该觉得骄傲吧。”
“又不是相声演员怎么会!虽然好像确实有一点……”
“到底是那边啊,麻衣。”
“不要问!”
“啊呀啊呀,真是群热闹的人啊,”看着好像在表演群口相声的三人,坐在麻衣另一侧的蔬菜店大妈笑道,“听说是研究所什么的,还以为是多可怕的人呢,没想到这么活泼啊。”
“啊,对不起,”麻衣闻言的第一反应就是道歉,“我们太吵了……”
“没事没事,不是那个意思啦,比你们吵的大有人在,”久远寺放下筷子,看着不知为何开始划拳的三个年轻人露出了一丝苦笑,接着转向斜对面的田边,“田边,你是团长吧?去阻止一下松他们啊,明明没有喝酒怎么会闹成那个样子……”
“话说回来久远寺小姐,去留学的话神社要怎么办呢?”麻衣把话题扯了回来,问道,“不照管这里行吗?”
“没问题的呀,父亲才是这风玉社的神主,而将来要继承神社的是哥哥,我只是暂时在这里担任巫女而已,基本上只做做例行供奉什么的。”
“……类似兼职吗?”
“虽然说法有些不妥,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就是说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啦。”
“嗯。”
“那么,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
“总之要先把最后一学期上完啦。”
“半年吗?说长也不算长啊……”
“——小心!”
突如其来的叫喊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当麻衣意识到这一声是对她喊的的时候,已经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后背滑落在地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什……什么啊?”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的麻衣回过头,看到原本挂在头顶上的日光灯,连同玻璃灯架掉在了自己的背后,与她的背不过几毫米。回想起刚刚重物擦过衣服布料响起的刷拉声,她突然尖叫一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被她这么一蹦,原本石化了的众人也慌慌张张地各自站起,有的忙着确认麻衣没事,有的则开始帮忙收拾东西。
“真的没事吗?谷山小姐,真是抱歉,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真的没关系,不用道歉了呀,又不是久远寺小姐的错……”
“还真是飞来横祸那,就这么‘啪铛’一下掉下来,说起来这神社已经很老了吧?是不是该翻修一下啦……”
“没受伤就再好不过了,总之先收拾起来吧,要不要检查一下别的灯?”
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喧嚣之中,麻衣忍不住再去看了一眼在地上摔得粉碎的玻璃灯罩。真的只是“飞来横祸”吗?那看到这些碎片时那难以抑制的畏惧感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的一片混乱之中,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似乎听到了林那清越的口哨声……
“喂久远,药箱在哪里啊?”田边的声音打断了麻衣的思考,“这边有人受伤了……”
“谁?严重吗?药箱在正屋的客厅,我去拿过来……”久远寺说着站了起来,麻衣循声望去,看到田边身边捂着手腕的是——“林先生?没事吗?!”
“被飞溅的玻璃划到了,没有大碍。”
“但是——”不知为何,麻衣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林驱使式神时的口哨声——这么多人里偏偏他被玻璃溅到?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一只手臂轻轻地拉住了。
“先什么也别问。”不知何时来的麻衣身边的那鲁轻声说,同时用向着仍处于混乱中的人群微微颔首,示意麻衣不要再添乱。
于是原本很热闹的晚餐就在这种更热闹但一点也不愉快的氛围中落幕了,大多数本地人都留在餐厅收拾残局,久远寺和田边则将三人安置在了神社另一侧的客房。两人再三道歉之后终于是离开了房间,于是麻衣迫不及待地问道:“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不是单纯的意外吗?林先生使用了式神吧?为什么会受伤的啊?”
“问题太多了,你先冷静下。”
“呃……”
“总之淡定。”
“……好吧。”
看到麻衣彻底妥协,那鲁坐在客房的沙发上深吸一口气,摆出了长篇大论的架势,说道:“首先是那个掉落的灯,就算是你也多少能察觉吧?”
“那个啊……虽然当时我没发现什么,不过后来看的时候,觉得那个灯……很可怕——等等那个‘就算是你’很多余啊!”回忆起那一瞬间的经历,麻衣仍然心有余悸——再偏个几毫米她可就被砸破头了。
“灯是被某些‘东西’弄下来的,虽然是后知后觉不过看来你也察觉了一些,我和林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让林派出了式神试探一下对方的身份。”
“然后呢——还有那句后知后觉也是多余的!”
“对方将我的式神强行打了回来。”林用一成不变的语气平静地说。
“所以才受伤的吗?”
“驱使式神也算是咒的一种,咒被打破的话,施咒者多少会承担一些风险,”那鲁代替林解释道,“但是这样的话就麻烦了。”
“啊……”说是麻烦的话,麻衣也多少可以理解,能够对付此道士的式神的话,对手一定很强悍,“那个……对方莫非是很强大的恶灵吗?”
“不太可能,”那鲁迅速否定了麻衣的猜测,“林的式神是专门用来对付灵的,不论再怎么强大,只要是灵的话就不可能像这样直接打回式神。”
“那到底是……啊!不会吧……该不会是……”综合以往的经验,麻衣迅速得出了一个非常令人不快的结论。她眼巴巴地看向那鲁,希望他继续否定自己,却看到此人也露出了相当严肃的表情,说道:“无害的灵的话不可能打回林的式神,而这里又是仍在供养的神社,从村子的情况来看守护神也还在工作,更强力的邪魔外道想要进入这个布置了神草结的空间应该是不可能的。”
“那岂不是说……”
“没错,恐怕对你出手的正是这里的守护神,也就是那位所谓的风玉大人。”
“为什么啊这是!”麻衣突然愤慨地一拍桌子,把那鲁和林都吓了一跳,“所谓的守护神不是应该保护大家吗?为什么老是在妨碍我们啊!”
“所谓的‘守护’只是针对一部分人而已,对这里的风玉大人来说,我们三个是‘外人’,是在守护范围之外的。”那鲁一针见血地指出麻衣的逻辑中的问题所在。
“那也不用动手伤人吧?!”
“以对方的能力来看,真的想要伤人的话是绝对不会失手的,所以刚刚的事应该只是警告吧。”
“……警告……我吗?为什么?”
“大概是麻衣做了什么让对方生气的事或说了不恰当的话吧。”
“我没有啊!”
“——那么,也可能是对我们三人的警告吧。”
“是为了那个幽灵吗?难道两件事是相关的吗?”
“现阶段还不能确定,不过存在这种可能性。”那鲁稍稍思考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看着麻衣,说:“如果真是如此,我们就不能贸然展开调查,也不便把事情告诉村里人。总之你先去告诉久远寺他们,就说因为调查员受伤了,今晚的活动先暂停,等明早再继续处理那个幽灵的事情。顺便再问问这里有没有保存关于神社的详细资料,我们最好先了解一下这个风玉大人。”
“了解。”麻衣说完就站了起来,向着神社的大堂走去,但还没有拐过走廊的拐角,就看到久远寺领着另一个人走了过来,至于那“另一个人”——
“真砂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为什么什么的……”和服少女以袖掩口,用和以往一样令人火大的优雅口吻回应道,“当然是受了那鲁的拜托前来协助调查啊。”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完全不知道!”
“就是在你被期末考试等俗事所困扰的时候呀。”
“我就是个俗人真是对不起啊!”
“原来真的是熟人啊……”完全被遗忘的久远寺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人,感叹道,“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原小姐突然来访说是涉谷先生的客人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
“说起来……那鲁在哪里啊?还没有见到他就先看到麻衣这张一如既往缺乏紧张感的脸了呐。”
“喂喂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总之先往这边来吧,涉谷先生他们都在客房。”久远寺适时地插入了两人之间,避免了一场女人间的战争。结果也没有用到麻衣传话,那鲁直接告诉了久远寺他的打算。真砂子是摄影结束之后就直接跑来这个小村的,听说今天用不到她调查的时候不免稍稍有点郁闷,不过鉴于这是那鲁的决定,她接受起来也没有什么难度。久远寺先行离开去搜索神社的资料的时候,那鲁简单地把至今为止发生的事情讲给真砂子听。
“被守护神讨厌了那,麻衣。”听完之后,真砂子毫不犹豫地说道,随后,她不理会受害人“这个结论下的也太快了吧”的抗议,转向那鲁,说:“不过既然是这个神社的守护神,直接问那位巫女小姐不就好了吗?何必迂回地查找资料呢?”
“这要视情况而定,”那鲁答道,“如果她是很虔诚的信徒的话,我们可能会因为惹怒了风玉大人而被赶出去,这样也就没法进行调查了。”
“但提出委托的本身就是村里人吧?要是被他们赶出去,那鲁你们也没有一定要进行调查的义理啊?”
“确实,就当没有这委托就好了嘛,何必这么谨慎啊……”麻衣也发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但那鲁摇了摇头,说:“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也只好如此,但像这样仅仅只是‘出现’的幽灵,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难道不会想知道他出现的理由和原理吗?”
——结果说到底,就是你自己想要调查吗?!麻衣不由地在心底呐喊道,不过想想看,这的确符合此人的一贯风格,自己也差不多该习惯了……
基于以上原因,这个晚上,SPR 众就躲在客房里,翻看着久远寺找出的各种数据。正如之前田边对麻衣说的,因为130 年前的泥石流,大部分古老的数据都被冲毁了,所以几人手上寥寥无几的记录大多是近50年的,还大多是关于神社承办的小祭典的策划书等等,参考价值相当有限。
“完全不行嘛,根本没什么东西。”两小时以后,真砂子把手上的旧笔记本往身边一摔,自暴自弃地说道。听了她的话,麻衣和林都抬起头,从表情来看两人也是一无所获,只有那鲁还在查看着手上的老杂志——那是难得的关于这个神社的铅字记录。
“那鲁,注意到什么了吗?”
“——没有,”嘴里这么说着,那鲁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文字,“应该是无关的事情。”
“干脆我们还是直接问久远寺小姐吧?”麻衣揉着眼睛建议,“她那么年轻又是理科生,就算说了是风玉大人作祟也不应该把我们赶出去吧。”
“实在不行就问问松崎小姐吧,她好歹也是个巫女,神道上的事情……”真砂子难得地提起向别人求助。刚好此时那鲁看完了杂志的报导,便抬起头来说:“也好,麻衣去打电话问问松崎小姐知不知道关于风玉社的事情,也可以再问问和尚。”
“那鲁你呢?”
“我去问久远寺几个问题——只是关于这个神社本身的问题,不涉及今晚的事情。”
既然那鲁这么说了,大家当然不会有异议,分头行动起来。麻衣拨通了绫子的电话,出乎意料的,电话里传出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喂喂……那个,这是松崎绫子小姐的电话吧?”麻衣没什么底气地问道。没想到对方却叫出了她的名字:“当然是啦,话说回来是麻衣吧?”
“啊,是和尚兄!”麻衣终于听出了这个耳熟的声音的主人,“为什么是你接的电话啊?这么晚了你和绫子小姐在干什么?!”
“当然是工作啦。喂喂你在想什么啊,不是好孩子哦,”说完,和尚稍稍收敛了轻佻的声线,“话说你这时候打电话是也是为了工作吧,那鲁和你在一起吗?我们刚好想找他呢。”
“大体上来说是在一起,不过现在不在旁边,我们现在一起在委托人的家里——那个,和尚兄,你有听说过‘风玉社’吗?”
“……那啥?”
“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神社,里面供奉着一块椭球形的玉石,叫做‘风玉大人’。”
“不知道啊,你以为日本有多少神社啊,我怎么可能一一了解。啊绫子来了,我问她一下。”
“什么叫问我一下!这是我的电话好不好!”听筒里的声音瞬间切换成了一个高高的女声,“是麻衣啊,怎么了吗?”麻衣重复了一遍关于风玉社的问题,绫子想了想,说:“的确没有听过……我们号称‘八百万神明’,各个地方都有特别的信仰,这个‘风玉大人’估计只有那个村子在供奉吧。”
“真是精彩的讲解啊,好歹你也是个兼职巫女不能说出些更有专业水平的话吗这种谁都知道的事情唔嗤——”
“不要管那个破戒僧啦……呃麻衣你等等……”
“怎么了吗?”
“我的委托人,他说知道那个‘风玉社’哦。”
“呃?诶诶诶?都知道什么?”
“……事情稍微有点复杂,还有刚好是关于这位委托人的事,也想听听那鲁的意见呢。”
“那位委托人有什么事?”
“就是说……如果有一个人如果拥有‘不属于自己的知识’,大概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哈?”
结果,双方谁也没听太明白对方在说什么,而一片混乱中那鲁又提出很多问题说想问那个委托人,一番纠结下来众人还是决定像以往一样,由绫子他们去见那鲁,面对面地交流。挂断电话之后,突然有些不知该干什么的众人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默,最后还是那鲁开口说“虽然没什么进展,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宣布了调查第一日的结束。
“那就先去睡啦,晚安。”
“快去吧,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睡着的你都比醒着的你有用。”
“真砂子……你今晚就等着做噩梦吧!”
“哎呀,我可是期待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