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之城》公公你一定有病

6、笑脸杀手（一）

　　难得的一个周末，艾伦被佩特拉叫出去参加一个饭局。
　　下了公交，艾伦站在了这家一看就不是自己能请得起客的地方。不，艾伦心想，不说请客，他可能都支付不起自己一个人的饭钱。
　　佩特拉在门口等他。
　　他们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挂着煤油灯，黯淡的光线掩映出墙壁繁复的花纹。脚下是踩上去非常舒服的地毯，
　　走廊里播放着一首老歌——Where the wild roses grow，Nick Cave稠厚的声线和Kylie Minogue清亮的女声交织在一起，回响在这长长的走廊中，曼妙而绮丽。
　　“所以，主编，呃，庆功宴的话，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呢？”艾伦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问道。
　　佩特拉快步的向前走着，她今天穿的非常正式，蓝色短款小礼服，踩着一双细跟的黑色高跟鞋，平时自然活泼的中短发被吹成了蓬状，，用一只简单优雅的夹子固定在后面。
　　“不是庆功宴，那是为了让你来编的谎话。”佩特拉毫不羞愧的说道。他们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这里有一扇很豪华的门。
　　佩特拉把门推开，很自然的和里面的人打起了招呼。艾伦反而踌躇了，因为他瞧见了——里面全是着装正式的，他并不认识的人。
　　“进来吧，艾伦。”佩特拉保持着甜美的微笑，她鼓励似的朝艾伦点了点头。
　　艾伦走了进去，毫无疑问的，他是你面穿的最随意的人，一件格子衬衫一件牛仔裤，一双旧板鞋，一个灰色的单肩背包。这使他看起来像是这里面最不正常的人。
　　艾伦环顾着四周，发现不少人也在打量着自己，更巧的是，他看见了那个金发高大的警官——埃尔文史密斯，他正和旁边的人畅聊着，时不时报以微笑，亲切而得体。
　　也有不少人在打量艾伦，他们的目光晦涩难懂，他们的笑容隐秘异常。

　　糟糕透了。艾伦心想。
　　“一会儿跟着我，”佩特拉小声说道。而后她领着艾伦，走到餐桌最里面一把椅子前，让艾伦坐下。
　　艾伦行动迟缓的坐下了，背挺的笔直。他环顾着四周，一共有十二个座位，来客陆续坐下了。
　　佩特拉俯下身在艾伦耳旁轻声说道：“一会儿你左边会坐我们报社社长，右边会坐市警察局局长。有问题的话可以问社长，他会和你介绍其他人的，女客在另外一间雅间，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还完全没搞明白状况啊主编！艾伦欲哭无泪的在心底呐喊。
　　眼看着佩特拉打开门走了出去，渐渐安静下来的房间让艾伦感到了一阵压抑。这回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坐立不安。
　　让他更加紧张的是旁边坐的两个人会是怎样的角色。

　　“艾伦耶格尔记者，我们又见面了。”男人温厚的声线打断了艾伦的走神。艾伦连忙握了握埃尔文伸出来的手：“埃尔文史密斯局长，您好。”
　　埃尔文笑了笑：“叫我埃尔文就好，对了，今天你要好好表现啊，不然坐你左边那个家伙会非常不高兴的。”
　　“什么？”艾伦下意识往左边看了看，暂时还没有人入座，“我们的社长……”
　　“如果感觉无聊的话就观察一下这些人吧，人类考察是非常有趣的啊。”埃尔文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艾伦再次坐正了身体。
　　来客全部入座了，除了艾伦左边的位置，其他位置都已经坐上了人。服务生驾轻就熟的为每一位客人斟上了酒。
　　艾伦注意到，坐在他正对面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瘦削苍白，但自有一股气势，有不少在座的稍显年轻的后辈都主动的去和他打招呼握手。
　　“阿克曼还没来吗？”坐在对面的男人开口问道，他眼神扫过了艾伦，最后停在了埃尔文身上，“埃尔文，他还在忙吗？”
　　“是的，弗罗斯特将军。不过不会久了。”埃尔文回答道。
　　艾伦不禁对这位社长大人感到好奇，在场这么多大人物，他居然能让大家一起等他，实在太奇怪了。
　　正当艾伦还在思考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抱歉，各位。”利威尔阿克曼严格的穿着西装三件套，略显刻板的衣着和严肃的脸庞看得艾伦有点儿紧张。
　　利威尔阿克曼大步走到艾伦左边，利落的坐下。
　　“艾伦耶格尔，你穿的真糟糕。”利威尔甚至没有斜眼看艾伦，仿佛忍着巨大的不满。
　　艾伦一下子愣住了，心想这上司怎么上来就这样，真是不讨喜的性格。
　　艾伦朝利威尔那边小小的挪动了一下，好像说悄悄话一样轻声说道：“社长，我不知道啊.”
　　利威尔侧头看了看凑过来的棕色脑袋：“你那么小声干嘛，你做贼了啊？”利威尔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艾伦尴尬的红了脸。
　　艾伦慢慢的缩了回去，尴尬的抓了抓餐巾。
　　“给我挺起胸来说话。”利威尔不耐烦的说道，“给我听好下面的话，并且牢牢的记住。”
　　“是的先生，您请讲。”艾伦以最快速度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纸和笔。
　　利威尔看着艾伦翻开本子，皱了皱眉头，接着放低了声音说道：“桌上你只需要记住四个人，一个是你对面的威尔弗罗斯特将军，第二个是他右边的那个罗亚公关公司董事长瑞恩戈培尔，第三个是你右边的市警察局局长埃尔文史密斯，还有就是我，你的上司，利威尔阿克曼。”
　　“嗯，好的，请您继续。”
　　“最重要的一句话。”利威尔摆手谢绝了服务员递来的毛巾，从包里拿出一个叠的工工整整的手巾，开始一丝不苟的擦起自己的手来，“无论下面他们让你做什么，不要问，不要拒绝，按照他们的意思，乖乖的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