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吾心狂

41、欠条

　　第四十一章

　　巫柏把封元良给的三百万用了。
　　她用的小心翼翼的。
　　一方面担心万一增加了产量卖不完赔钱，另一方面也有些心虚，她觉得用封元良的钱……有点儿名不正言不顺。
　　想来想去，巫柏写好了一张欠条，但却总是没有机会给他。

　　这天晚上巫柏特地晚些走，等关了店门，封元良准备送她的时候，她却坐在工作间没动。
　　封元良等了半天又进来，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巫柏摇摇头，“没有，”她想着怎么说才能让封元良接受这欠条，她总觉得他不会要，但不要她自己又过不了这个坎儿，“有事儿跟你说，”她拍了拍旁边儿的椅子，“坐这儿。”

　　别看巫柏跟封元良共事将近一年，但话却并不多。不像小雅似得能跟他开心的没有负担的聊天，她能避免就避免。
　　“有事儿？”封元良也很意外，巫柏主动找他？
　　“嗯。”工作间开着灯，很明亮。她看着封元良没有迟疑的走过来，坐在她对面。突然这样面对面，她有些不太敢看封元良的眼睛。但她却熟悉那种感觉，笔挺的裤子和一点儿灰尘都不沾的鞋，这是他每天在店里工作的样子。

　　封元良坐在她对面儿，还把椅子往近拉了一点儿，叉着腿，双手撑腿上，前倾着腰，看着巫柏问：“有什么事儿？”
　　语气很温柔，他看出来巫柏有点儿拘谨的样子。似乎时间又倒回几年前，她还是那个单纯又腼腆的丫头。
　　即便现在，巫柏一样很单纯，只是她很独立。

　　巫柏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张纸，“这个，给你。”
　　趁封元良接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抬眼看了下他，发现他并没有盯着她看，巫柏松了口气。
　　封元良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巫柏趁机看着他的脸，眉，鼻子，眼睫毛，嘴……

　　封元良两下就扫完了上面的内容，接着折起来，撕了好几下，扔进垃圾桶，他猛地戳了下她的额头，笑嘻嘻的说：“臭丫头心眼儿还不小，还以为你不懂呢没想到挺懂。”
　　这一句把巫柏说懵了，“懂什么？”就不想心里不踏实才写的欠条，“什么心眼儿不小？”
　　封元良收起笑容，故意板着脸说：“你看，钱要是算我投资入股呢，每年得分我红利，若干年后分的红利远远大于我投入的这三百万。但是只要你一给我欠条，就成了你借我的钱，不算我投资，就是说若干年后你赚得再多我也就这三百万。还不算那钱一贬值，到时候一还我三百万，可跟现在的三百万没法比……就这个意思！”
　　巫柏一听，立刻着急的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用你的钱过意不去才给你的欠条……那算了欠条也撕了不写就不写吧，那红利怎么分年底给你多少？”巫柏才知道还有这么多门道，她这么算的清楚倒成了她在算计一样。
　　那分红就分红，她才不是那种坑人忘恩负义的。

　　封元良这才又笑了，“你现在连成本都没有赚回来，还谈什么分红。等你开始盈利再谈。”
　　巫柏听他这样说，也比较认同。起码现在的压力不是太大，新投进去三百万，努力把这钱赚回来就行了。

　　看到巫柏释然的表情，封元良也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巫柏在腿上攥着的拳头，说：“事儿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问你，”他胳膊支膝盖上，尽量坐在那里仰着头看巫柏，“投进去这两个月，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感觉？”巫柏觉得这像是老师在考学生知识，“感觉……卖的多了点儿。”
　　“现在是每个号多加了五件儿，因为款式多所以整体数量就不少。就我这段儿时间卖衣服来看，你是不是觉得顾客想要的号码不至于总是空手而归？”
　　“嗯。”巫柏听到谈店里的事情，不由得也认真起来。封元良给她的感觉就是生意方面懂得特别多，特别可靠。
　　“但是现在也只是刚刚够，也许再多点儿还是这样的情况，刚刚够。”
　　“嗯……会么？万一再多就卖不出去压货怎么办？”巫柏问。
　　封元良双手撑巫柏椅子的扶手上面，巫柏被迫向后靠着椅背，封元良说：“每件再试着增加三件，一到两个月看情况。还有，你那价格是不是该提一提了？”

　　巫柏觉得自己像是被审问，增加件数的事情这么简单就被封元良决定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价格的事情，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辩论，“价格？现在好多老顾客都是冲着价格不变来的，要是提了价他们不来怎么办？”
　　“笨！你一件增加五十，没人看得出来。你的款式换的快，基本没有同款的可比性。两百四十九你加五十就是两百九十九，在别人眼里还是不到三百。你一九九加五十是二四九，在别人眼里还不到两百五，没差别！只要你不是一下子加两百，没人注意。每年调价一到两次，老顾客也不会注意！因为从来没有重复的款式价格不同的时候。你得应对钱贬值和涨价的房租！”
　　巫柏根本不知道如何反驳，似乎不听他的去涨价就是傻子！“那……万一顾客发现了不买，那衣服卖不出去怎么办？”
　　“就说你是个笨蛋！”封元良笑眯眯的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捏的巫柏直皱眉头但是却不敢有意见，“你觉得过来买你衣服的老顾客是冲着你的设计来的还是价钱？要说价钱大红门儿是不是比你便宜多了？那要是冲你的设计来的，还在乎那五十？就说新顾客，更不知道以前的价，怎么会觉得涨价了呢？”
　　巫柏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道理。
　　“行了！”封元良一拍扶手，站起来，顺手拉着巫柏的手把她也拽起来，“该说的都说完了，回家！明天我去张罗数量和价签儿的事情。”

　　巫柏被他拉着出了门，站在店门前看了看路边儿的车，想起来件事儿，问：“对了你的车呢？很长时间没见了。”
　　她感觉到封元良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又好像没有。封元良说：“有朋友借用，所以借出去了。这段儿时间暂时用你的。”
　　一听这样，巫柏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用呗，反正平时我也就回家和来店里才开，现在你每天送我都不用开车了。”
　　封元良竟然没有继续跟她聊，话题就这么打住了。
　　一路车里都安安静静的，巫柏觉得有些手脚不会放，放哪儿都不是最好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问起车来封元良似乎不太愿意说那个话题。

　　上午封元良趁店里人不多的时候经常跑外联络其他事情，比如盯着工厂的活儿，比如更改定价签。
　　这天上午有个难得的客人来找巫柏，那人还是穿着警服，不同的是没领着甜甜那个妞，而是胳膊里抱着个更小的。

　　陆达一进来巫柏就把小不点儿接过来抱怀中，“哎呦可想死我了，这么长时间怎么都不来看我？”她亲亲小不点儿，小不点儿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眼睛水汪汪的。
　　达子抹了把汗，“这段儿时间给我忙得哎。过年那时候不是娟儿生么，生完了坐月子我得伺候着，我爸妈带大的我两带小的，下了班儿就往家赶照顾她。这不是她产假完了上班儿了么，让我抱着小的过来看看你，一会儿送我爸妈那儿去。”
　　“这给你充实的啊！”巫柏看着他们就觉得开心，“进里边儿来，甜甜呢？”

　　达子抱着小不点儿进去工作间，他把小不点儿放大桌子上坐着，他坐椅子上扶着，“甜甜上学，下午我爸去接。”
　　“可真够忙的啊。”巫柏打心里替他们觉得高兴。

　　达子说：“娟儿说刚上班儿没时间出来，让我替她问你，你衣服怎么不在他们那儿加工了？”达子跟完成任务似得，一口气说完这句话，“这是娟儿原话，她说本来想过来看你，还谢谢你给小宝的礼物，但每天弄一孩子门儿都出不来，给你电话又担心打扰你工作，就让我直接找上门儿来了。”
　　巫柏从小冰箱里给小宝找出来巧克力和牛奶还有各种小饼干小面包，摆了一盘子放他面前，叹口气说：“前段儿时间发生的事儿有点儿多，也没有功夫给娟儿姐打电话，现在总算店铺是保住了，剩下的就是赶紧的把钱挣回来别赔了。”
　　“怎么了这是？”达子一听觉得很担心，他顺手拿了一块儿小饼干给小宝磨牙。
　　“而且还有点儿不明白，你帮我分析分析啊他是真没钱还是骗我没钱，良子在我这儿你知道吧？就是他刚开始来我店里的时候穷的加油都没钱，饭都没钱吃了，但是最近给我投了三百万。我都不知道他刚开始是不是有钱装穷就是为了混进来所以有点儿闹心。”
　　“你详细说给我听听呗。”达子也拿了块儿巧克力扔嘴里，拧着眉盯着巫柏认真的听着。

　　巫柏讲的很仔细，她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外边儿封元良回来没有。
　　好不容易说完整件事情，达子皱皱眉，有些疑惑的说：“那个骗钱的二房东……这么快就逮找了？你问没问怎么判的？就是逮着也不会这么快就把钱拿回来啊，程序还得走呢，帐也得查，还得查黑历史，录口供之类的，没这么快！”
　　巫柏一听，疑惑的事儿更加多了，“就是说付房租那钱不是追回来的我的钱？”
　　“也不一定。”达子说，“万一第二天逮着了呢，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回去进系统给你查查。你把那个人的信息什么的告诉我，还有时间，要是有账号更好，对了你要是不放心那个封元良，我一块儿帮你查查，就是可能时间慢点儿，最近忙，我得抽空路过去办。”
　　“没问题！”巫柏痛快的答应了，有个警察站在身后，比什么都觉得安心。
　　达子给小宝擦擦口水，说：“行吧，晚上回去跟娟儿也有的交代了，时间差不多我把小宝放过去，有消息联系你。”

　　巫柏把陆达送走，站在门口发了会儿呆。
　　她不知该想什么，就是觉得心有点儿沉，肩上也有点儿沉。想了会儿，她还是拿了手机走到墙边儿，给当初过来录笔录的警察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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