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吾心狂

2、谈判

　　第二章

　　“修车费……那个……怎么给你？”巫柏吞吞吐吐的，而且很心虚。因为一个月前那个男人就跟她说不用她负责，再加上去香港玩儿的时候闺蜜王芹天天耳边劝她，于是巫柏就完全没有再准备赔偿的钱，“那个……不是有保险么……”
　　封元良在电话那边儿“呵呵”笑了一下，巫柏感觉好像他低低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似得，她有些紧张。
　　“当时没有办手续，所以保险用不了了。你分期付吧，也不用跟你爸妈说，明天出来吃个饭商量商量这事儿怎么样？我有修车的收据和店里开的证明。”封元良说的话好像不容反驳。
　　巫柏想了想，“我这几天刚找到工作还在试用期，平时可能下了班儿太晚了，周末行么……周六大概也会加班儿，周日中午……”
　　“行。那就周日中午，我带着证明和收据给你，咱们商量下怎么还钱，顺便写个条子之类的。”封元良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像生气，但巫柏就是有些担心。
　　“嗯……”

　　就这样巫柏和那个男人谈妥了时间，但她一挂了电话就给闺蜜王芹打了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巫柏刚才的淡定不见了，说话间满是着急，“那个男人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赔钱！”
　　“赔钱？赔谁钱？你欠谁钱了啊？”王芹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那个我蹭他车的那个人，他要我赔钱……”
　　“我去！”王芹突然想起来了，“不是说不用负责了吗这男人怎么回事儿？他打你电话？你看看你当时不给电话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嘛！你非要留电话这下子人肯定能找到你！要么你把他拉黑得了他没法给你打你就当不认识他！”王芹出主意。
　　巫柏想了想，“算了……周末还是见一见吧还清了我也不会有心理压力。”
　　王芹一听更吓一跳，“什么什么他还要见你？别见啊巫柏！谁知到见了会有什么事儿……要不告诉你爸妈行么？实在不行就告诉我爸妈让他们陪你去！算了算了我陪你去吧至少两个人他也不会对你做什么！”
　　“能做什么……”巫柏本来就很闹心，听王芹这么一说更闹心，不禁也有些开始害怕，单独见一个陌生男人，会不会有什么……“见面地方人挺多的不会有事儿。”
　　王芹冷静下来最后做了决定，“总之要去就我陪你去！拉黑什么的不靠谱，人换个电话就找到你了，叫你爸妈更没谱，总之我陪你去！”
　　“行么……”巫柏有些担心，那个男人没说可以有人陪。
　　“行，就这么着。或则他要说不行，到时候我去旁边儿坐着你们聊你们的，有我在他不敢做什么。对了要么叫上我那口子？”
　　“算了……你陪我就行，叫多了人还当我要干嘛呢。”
　　两人商量妥了，巫柏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人陪总比一个人要踏实的多，不管王芹坐哪里，她都觉得有底儿。

　　王芹挂了电话之后想给男朋友打电话说说这事儿，当她已经准备拨通的时候却犹豫了……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打过去。
　　巫柏毕业她爸给她礼物是辆车，不管是两座还是四座，但那是辆车。而她毕业的礼物……没有！她爸说，毕业就找工作，礼物就是去香港玩儿一趟！
　　王芹尽管什么都不说，但是还是有些羡慕。

　　巫柏这几天却一直有心事儿，下了班儿回家吃饭的时候她妈看出来了，“是不是上班儿太累？怎么心不在焉的？”
　　巫柏叹了口气问：“爸，要是奔驰修车得花多少钱啊？”
　　老爸坐到餐桌旁，突然很好奇的问：“怎么问这个？你剐蹭奔驰了？出警填事故认定单子之后你把车放4S店就行了不用你管。有保险公司互相理赔店里给你修车那边儿也修，之后4S店联系你其他事儿就够了不用你花钱。”
　　巫柏一听，心更沉了一些，“不是我撞，就是看到了问问。”
　　“我看你车屁股后边儿蹭花了……”
　　“没撞别人那是倒车蹭石头上了……”巫柏赶紧掩盖。
　　“嗯，赶紧吃饭！”老妈督促，“吃完了洗澡早点儿睡，你那工作够忙的妈说你干点儿文员什么的呗轻松也拿一样的钱。”
　　“妈您甭管了！”巫柏不想被老妈太多干涉。
　　“上了班儿有合适的人你就顺便物色对象，你条件又不差别找穷小子。”
　　“……知道了妈！烦人！”

　　巫柏根本就没有问出来想问的内容，她一躺床上就睡着了。
　　新找的工作不是一般的累啊……

　　到了周末，巫柏忍着倦意很早就起来，老妈在客厅见了已经穿戴好的巫柏感觉纳闷儿，“怎么这么早？周末不睡懒觉？”
　　巫柏拎着小包换鞋准备出门，“不睡了今天有事儿。”
　　看着巫柏急急忙忙跑出去，巫柏妈回到卧室问她爸，“哎你说，小柏是不是有对象了？这一早打扮好了往出跑……是去见对象了吧？”
　　“你管她呢……”巫柏她爸埋着头在脖子里，“十点前别叫我，我多睡会儿。”

　　巫柏站在公交站台等车，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周末的公交并没有太多人，但她还是很担心，为了今天中午见面的事儿。
　　她发信息给王芹：我刚上车，你呢？
　　王芹秒回：我也路上。你怎么不开车？
　　巫柏坐在车上无聊正好微信聊天儿：没油了，没法开，公交也挺快，到了麦当劳见啊，详聊中午的事儿。
　　王芹回：行。一会儿见！

　　巫柏跟王芹约好了两人提前一个小时到，为了商量一下到时候跟那个男人见面的事儿。
　　到了快餐店，两人各点一杯可乐，巫柏开门见山的说：“中午还真不能带你坐一桌儿，给人印象不好，以为我带人蹭吃蹭喝！”
　　王芹也想到这儿了，“我后来想想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说咱们得早一个小时见面，回头你看快到时间的时候咱两想去占个座儿，你两一桌，我坐你后面怎么样？你们说话我都能听得到，他还看不见我，不知道我是谁。万一有事儿我还能帮你！”
　　“……行，”巫柏想了想也只有这样安排，“那你自己点点儿什么东西，千万别露馅儿啊。”
　　“行了你放心吧。也难得啊你这么大一姑娘见个男人还得我陪着，要不是看你这么又单又蠢的份儿上我才懒得来，连个男人都不会应付。”

　　两人这次没逛街，巫柏说上班儿逛街已经逛腻了，趁这个机会好好坐着休息休息，于是两人就在快餐店坐到十一点多，接着两人去约定好的饭店选位子。
　　两人选了背靠背的位子，而这两个四人桌位于饭店靠边儿的位置。

　　没一会儿巫柏发现她的面前来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果然是那个男人。她记不清这男人长什么样儿，但是直觉告诉她就是这个人。
　　他还像上次那样穿了一身得体的西装，但是却没有上次那么严肃。巫柏觉得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总是干净又整齐，只是给人压力很大。
　　“先来了？我定了一个安静的座位，就在那边儿，跟我过去吧。”这男人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说话。
　　巫柏却心里咯噔一下，她下意识的侧目看了眼身后的王芹。他定了位子？怎么办？王芹怎么跟过去？

　　这一小举动根本没有逃过这男人的眼，“你朋友？走吧一起过去坐，那边儿安静而且位子也够。”
　　巫柏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
　　王芹也尴尬的回头看他们两，看完那男人又看巫柏。
　　封元良友善的一笑，微微抓住了巫柏的手腕，“这儿人多嘈杂，那边儿安静，让你朋友一起来吧，又不是多一个人会把我吃穷了。”
　　说着他轻轻拽着巫柏，巫柏只得跟着他起身。
　　路过王芹的时候巫柏还投过去“怎么办”的目光，没办法王芹也只得跟着过去。
　　说好的埋伏，结果全都漏了馅儿。幸好没叫那谁来。

　　那男人定的是卡座，巫柏过去之后看到那个放着牌子的座位，果然比大厅的舒服。
　　她跟着坐那里，旁边儿就是王芹，两人特别窘，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本来就想跟你说带个朋友一起来你会放松一些，不过担心你不太愿意所以就没有跟你说，”封元良笑着对巫柏说，“这位就是那天坐你旁边儿那个吗？”
　　“嗯……”巫柏拘谨的点点头，她看了眼王芹，又对封元良说，“那天的事儿，实在是对不起。”
　　“没什么。”他提前点了鲜榨的果汁，顺手给她俩倒杯里。

　　王芹看了看巫柏，发现巫柏并没有看她，为了涨气势，她主动问，“那要陪你多少？”
　　封元良看起来性格脾气都很好，他一直都保持着微笑，“这个不急，吃完饭再说。”
　　巫柏也跟着王芹的话说：“先说了吧，不然饭也吃不踏实。”本来这个男人给她的印象特别特别的好，细心地教她倒车入位，又免了她剐蹭的责任，再加上外形感觉特别可靠，还有那段时间王芹在她耳边不停的叨叨，她对封元良的好感已经快超出正常值，没有一点儿防备的好感。
　　但却被这事后反悔一搅和，她感觉着男人可能就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也许骨子里是个小气鬼呢？

　　封元良依旧笑笑，“那就先点吃的然后再说。”他将餐单递给巫柏，“点你们喜欢吃的。”
　　巫柏看了看王芹，王芹也和她对视了一下，她俩总觉得封元良会有猫腻，因此不太敢张口。
　　这男人当然明白她们想的，又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吃了你们的，不用你们付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们点就是。这根修车钱没有关系，我总不能让两个刚工作的女孩儿请我吃饭吧？”
　　想想也是，巫柏跟王芹再次对视，她两开始翻菜单。

　　巫柏点了个便宜的，王芹却点了个贵的，而巫柏则选了一个看起来是他爱吃的价位也适中的菜。
　　之后没等巫柏说，封元良就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票据，“你的车拿去店里修了吗？这是我的修车费用，一万五。”
　　“一……万……五……”巫柏倒吸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要这么多钱，“怎么这么贵！店里不能打折吗？”她真想问问这男人是不是趁机敲诈？一万五！就剐蹭那么一块儿。
　　“嗯，我也以为是蹭了点儿地方，不过修的时候发现掉了漆，抛光没用，得补漆，所以是一万五。”封元良解释说，“如果抛光就不用再找你了，那个花不了多少钱，所以……可能这笔钱对你来说不是小数目，听说你不想让你家人知道？所以你分期还也是可以的。”

　　“一万五分期……”巫柏傻了眼，这得每个月还多少！
　　“你每个月赚多少钱？”封元良也意识到可能分期对她来说都困难，于是小心的问。
　　巫柏毫不隐瞒，“我刚找到工作不到一个月，现在试用期月薪两千八，没有提成，三个月以后如果可以转成正式的，月薪可能是三千五加提成。”
　　“嗯……”月薪两千八，封元良估算了一下，“门口没有看到你的车，没有开来？”
　　巫柏摇摇头，“这个月都没有开车，因为没有钱加油。我爸说买了车我就自己养，养得起就开，养不起就放着……刚上班儿还没有发薪水……”
　　“嗯……你一个月油钱大概多少钱？”封元良问。
　　巫柏仔细想了想，“刚毕业放假那一个月……大概花了一千加油，要是上班儿用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王芹抢话说：“肯定少不了两千！”
　　巫柏突然理解王芹的意思，她感谢的看了眼王芹。
　　封元良想了想认真的说：“一个月油钱一千……就算一千五吧，你吃饭要一千吧，女孩子还得买化妆品衣服什么的……看来你也没有钱分期，不过可以这样，你写个欠条，等你转为正式员工加了工资以后开始分期还，中间儿这三个月就当空白期。”
　　巫柏反而感到有些意外，他这么做什么意思，到底急不急着要钱？“那这三个月不还钱……你不怕我跑了？”
　　封元良嘻嘻的笑了一下，“所以你得给我写保证书，保证你跑不了！”

　　王芹撇撇嘴小声说：“那个管什么用，该跑还是能跑。”
　　巫柏问：“那你难道不着急要这钱么？这么大一笔……”
　　封元良明白巫柏意思，他说：“急不急着要钱是我的事儿，还不还钱是你的事儿，所以……你看你转正后，每个月还以前，压力大不大？一年还完。或者你一个月还五百吧，每个月按时把现金给我。”
　　巫柏还是不解，“那拖这么久，你真不怕我换手机号或者不见了什么的……一个月五百要还三年……”
　　“嗯，就当你分期好了。既然我这么信任你，相信你不会跑了不还钱，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什么东西，保证假如你跑了我也不会有损失，比如说你不还了我可以找你爸要钱之类的……”

　　饭菜全都上来了，几人中断了谈话。
　　不过之后很快再次开始。
　　王芹很谨慎的问：“你想要什么东西？”
　　封元良抿嘴笑笑，“看巫柏想抵押什么。”
　　巫柏想了想，“我没有什么值钱的，除了车。但是车子如果不在家我爸肯定会问，其他的……都是我爸妈的，我自己……我还么赚到钱！”
　　“嗯！”王芹跟着点头，“她除了她自己她什么都没有！”
　　封元良忍不住笑出声，“快吃饭吧不吓唬你们了，不用给我抵押东西，把你家地址给我抄一遍就够了。”
　　“那不行！”王芹做了主。
　　封元良瞥了眼王芹，他顺手将自己点的那个菜换到巫柏面前，把巫柏点的最便宜的放到自己面前，“你的意思呢？”

　　巫柏有些犹豫，“要我家地址……你是不是要问我爸要？”
　　“当然不会。”封元良保证，“只是作为让你延期分期的交换条件而已，我损失的是钱，你只是一个地址而已。不过假如你不还钱，我就会找上门儿，只要你还钱，那个地址只是个摆设而已。”

　　王芹拽着巫柏的袖子，“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给他地址，万一他不守信用去你家怎么办？你爸知道了还不得把你车没收给你关禁闭……”
　　“那算了，”封元良突然绷着脸，“既然不愿意，那就这个月开始还钱，一个月一千，我已经很仁义了，一年三个月还完，不计利息，或者一个月两千，七个月还完。不还我就去起诉，巫柏等着收传票一次清还钱就行。”
　　封元良这一咋呼，王芹真就不敢说话了，她可承担不起那种责任，巫柏不够钱还不得跟她借……
　　巫柏急忙同意，“别别，就一个月五百，我把我家地址给你，但你得保证我按时还钱的情况下不准去我家！”
　　封元良继续笑笑，“没问题。”好像他从来没有蹦过脸似得。

　　吃过一顿饭后，封元良开车将他两送到巫柏家里，也顺便看了眼地址，发现巫柏并没有乱写。
　　之后他离开这里，而王芹和巫柏回了家，立刻关在房间里，两人腿都快软了……

　　巫柏妈在客厅看到这二人累呼呼的样子，还跟她爸抱怨，“原来周末就是跟王芹玩儿去了啊？我还以为跟男朋友约会。”
　　“操那心，该有的总会有。”她爸特别淡定。

　　巫柏和王芹在屋子里二话不说脱了外套趴在床上，“紧张死了……那个男人……真是个老狐狸！”王芹感慨。
　　巫柏也拍拍胸脯，“算了算了，还了钱我也踏实。这饭吃的，噎死我了。”
　　“那三个月后真的还钱？”王芹侧过脑袋看巫柏。
　　巫柏也斜着眼看王芹，“那怎么着？现在说不还不早就晚了么。”

　　晚上王芹就在巫柏家蹭了饭。
　　眼看着七点多，巫柏妈叫王芹尽早回家，“一个女孩儿一个人晚上不安全，趁天没太黑快回去，下周末再来玩儿。不然让小柏爸爸送你。”
　　王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
　　之后巫柏也说：“我送她到车站，你们别担心了这点儿外面人多得是，她家又没有小黑胡同。”
　　“行吧抓紧时间吃饭，再晚了我们也不放心。”巫柏妈催她们，她知道巫柏上班儿累，想让她早点儿休息。

　　差不多七点半巫柏跟王芹到了公交站，王芹拿出电话来打了个电话，“我就巫柏家门口的公交站这儿，我等你接我，你过来吧。来了咱们一起走。”
　　说话语气特别直接，巫柏看的直惊讶，“你就这么跟你那口子说话？行啊你，跟女王似得……人愿意啊？”
　　王芹得意的收了手机，“那有什么的，不愿意就分呗。反正我也不是太看得上他，解闷儿而已。”
　　“真行！”巫柏觉得很佩服，但是却不太赞同，这跟她爸妈的相处模式一点儿都不一样，“想得开就行。那你这儿等着吧我赶紧回家了啊不然我爸妈担心。”
　　王芹瞅了眼巫柏，“你快回去吧，都二十多了还跟没断奶似得，你这状态什么时候能找到男朋友？”

　　巫柏懒得听她废话，摆摆手回家。
　　但是刚进小区，就听到身后有汽车喇叭声。
　　她以为她占道了，连忙上了台阶，让汽车先过去。但是那车还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而且还不停的按着短促的喇叭声。
　　谁啊这么烦，巫柏嫌弃的回头看看身后，却发现这车很眼熟。
　　接着这车开到她身边，车窗开了，里面竟然是中午才见到的那个男人，“这儿不方便说话，先上来咱们找个地儿停车再说。”
　　“什么事儿啊？”巫柏没想上去，大晚上的不安全。
　　封元良一脸善意，“中午忘了跟你要欠条，你上来给我补个条儿。”
　　哦，欠条啊？那是得补，不然他找到家里问她要就惨了。

　　她不得不上去，指着前边儿拐角的地方，“那个拐角过去有个大的停车场，里面可能有地方。”
　　封元良没再多说什么，把车听到了巫柏说的那地儿。
　　他拿出来纸笔交给巫柏，“别开灯了，你就着手机的亮写吧。不然让你们邻居看到了不好，万一给你爸妈传闲话。”
　　“嗯。”巫柏突然觉得很放心，这个人还是很好心的。这么细小的地方都注意的到，很为她着想。
　　她按照他的要求写好了字据，交给封元良之后，封元良毫无征兆的问，“包你一个月多少钱？”

　　包♂你一个月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