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4、惊天突变 ...
-
“我叫韩刚,我出生在一个富裕的官宦之家。说起来曾经挺显赫的家庭。”虽然风无痕冷冷的样子,韩刚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我的母亲家世显赫,父亲原本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在中殿试之后娶了我的母亲。后来生了我们兄弟二人,我上面有个哥哥,哥哥非常聪明漂亮,我长得就很一般。”
“本来富裕的家境使我生活的很好,慈爱的父母也让我的幼年充满了欢乐,一切都那样美好,那样值得回忆。”韩刚的眼神变得柔和,他仿佛陶醉在回忆里。
“一切本来是那样的美好,可是,这些却忽然就改变了,就在那一天!”韩刚表情忽变,他抱着头,痛苦不堪的样子。
“就在我十一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舅舅和父亲因为得罪了权相严嵩,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皇帝就怀疑起舅父和父亲不敬先皇,侮辱了宗庙。”
风无痕大惊失色:“这个罪名安的可是够大的。”
“是的,当时家里用尽了办法洗脱罪名但是没有效果,后来上面给的惩罚是廷杖一百。家里人知道以后都快吓死了。”
“第二,我们全家人被押到了午门看廷杖,这个廷杖不是一般的杖责,他要严重的很多。那天,一个太监坐在高处监刑,六位刑部官员陪着,左边站了一群小太监,右边站的是一排锦衣卫,行刑狱吏更是多达百人,个个手执木棍凶狠万分。宦官宣读诏书后,行刑狱吏饿狼般的扑了上来,将我父亲和舅舅摁倒在地面上,用麻布绑住他们的肩膀一直捆到手臂,再把两只脚分别绑住,把人向四个方面拉,把人拉成了一个大字型,在他们口里咬了木棍,脱了衣服撩起上衣只露出屁股和大腿,上百名狱吏,五杖换一人的轮着打。三五棍下来,两个就惨不忍睹了,口里的小棍也咬断了,当时真的是哀号声震天了,惨叫的声音真的不像是人发出来了。他们头撞在地上,脸也在地面上蹭起来,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可以想象这痛苦了,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是朝廷官员却被当众脱了衣服打屁股,大明朝的官可不是好当的。”
听了韩刚的话,风无痕歉意的低了下头,不说什么了。
“打到三十四杖的时候舅舅就昏死过去了,到第四十七杖的时候,父亲也昏死过去了。虽然人都不动了,他们还是打够了一百杖才离开。最后,我们家人扑上去,舅舅和父亲已经咽气多时了他们的脸全都磨平了,分不清五官。母亲让我往他们嘴里撒尿,因为她听人说过受杖的人喝童子尿可以醒过来。我慌忙的脱了裤子撒尿,当时却怎么也尿不出来,母亲气的哭着拍打我。”韩刚垂了头,半响才说:“一个老宦官过来说:‘你打孩子也没用,晚了,唉,晚了,人早就不行了’”
“我一直都在想,要是当初能尿出来也许能救他们,但是,唉!当时我们不懂,后来才知道是严嵩指示的必须打死,他们用了手段,当时我们哪里注意过,据说看监杖的司礼太监的两双靴尖就能看出上面的意思,如果靴尖向外成八字形,那么他们还不致于将人打死,若靴尖向内一收,就休想活命了。必死的人如果受杖不死,打完再用厚布将人包起来,几个人一齐用力抛起来狠狠的扔到地上。这样就必死无疑了。”
“一切都改变了,我的家人全都判了板子,成年人四十大板,女眷和十二岁以上未成年二十板子,当时我明明是十一岁他们却硬说我是十二岁,也跟着受了板子。这板子打的不光是疼痛,还有羞辱。”
“痕少主,你知道吗,我们两家的人丁虽然不算兴旺却也有四五十人的样子,当时这么多人一起脱了裤子跪在那里,排着队的挨板子,而在几天之前还是让人仰视的官宦人家,一下子就成了人人羞辱嘲笑的犯人,这种落差和感觉不是别人能够理解。板子是两个人两个人的一起进行的,男人还好一些按在条案上直接就打。女眷,他们故意要羞辱女眷,非说裤子碍事,不利于打板子,全都把裤子脱了下来,说上衣也碍事,把上衣也撕碎了,整个人就光着身子趴在那里挨板子,哀嚎的生意此起彼伏,景象惨烈而羞辱。受了板子之后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全身都疼。很多人都站不起来,屁股上全都是血,一连串的就像穿线饺子一样,穿了我们走,不让提裤子,女眷们的衣服全都烂了就光着身子走路。路上的人像看耍猴一样看着我们,好几个混混还用手摸啊,捏啊的,羞辱那些女眷。当时我疼的跟本走不动路,因为走得慢还挨了不少打,是哥哥拉着我,扶着我才走到了监狱。回到监狱,母亲就上吊了,我知道出身名门的她根本受不了脱光了打的惩罚,家里好几个女子也都碰墙死了。人生有时侯就是这样无奈。当时的情况说不出的惨烈。”
韩刚的泪水流了下来,风无痕递给他一方手帕。韩刚接过来却没有用,把手帕放到手里揉搓着,缓缓的说:“回到监狱里等着宣判,最后的结果是三十岁以上女眷和十六岁以上男子发配边疆,其他的官卖为奴,就这样,我和十五岁的哥哥被卖到了逍遥阁做小倌。
“啊,小倌,这是什么职务?”风无痕显然沉浸在悲哀中,痴痴傻傻的说。
“小倌就是男妓,那里是一个妓院,是官家的妓院,里面很多小倌都是官卖的。”韩刚瞟了风无痕一眼直接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