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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十五章(下) ...

  •   看蔡荃退下,那兵部刘尚书赶紧出列,“禀陛下,今晨丑时刚收到的南疆军报,南楚青冥关守将已换,新任守将已就原守将夜袭我青冥关一事致歉,一切俱为泰王主使,意图挑起南楚大梁的战争,以呼应泰王谋逆之事,还请陛下见谅。并传南楚陛下旨意,南楚之内乱不日可定,待肃清内务后,再遣使赔罪!”
      “嗯,知道了!”萧景琰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句。这消息昨儿就从庭生送来的琅琊阁的消息中得知,让他心情郁结至今。
      “那陛下…….”
      “好生招待南楚使团。另外,穆侯爷,南楚如今局势未定,边关防御切不可松懈。防备军需仍应备足,以备不时之需。”
      言豫津,穆青那些关注南楚边关局势的臣子听了,心中一凉。也就是虽说没有了名正言顺出兵的名头,一切均按照原来备战准备,只要南楚一有异动,就会出兵。
      “穆青遵旨。”穆青略一思索,这南楚边防的事情,他在京城终究山高路远,协调不便,要有异动,他要想控制都是鞭长莫及。“陛下,臣上京已有月余,青冥关就生变,如今南楚局势动荡,臣请陛下允臣即刻回云南驻防,以策万全。”
      “过不了几日就是春猎,朕本想留你过了春猎再回云南。如今看来,青冥边关真是多事之秋,你早日回云南驻防也好。军粮春衣,户部昨日报备已经备齐,明日即刻启程。其他马匹,甲胄,箭矢兵器,兵部已在加紧督办中,待备齐,即会调往你处。”
      “臣多谢陛下!”穆青心里暗暗叫苦,这位陛下置办如此齐全,那这起兵南楚的念头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了。

      下了朝,拿到了御赐的金牌,蔡荃连刑部都未回,直接将萧昭文请到一偏殿,询问起来。萧景琰知他脾性,也不介意,摇头一笑,由他去了。倒是萧昭业,执意陪在一边。蔡荃全当他们兄弟情深,也不为意,从袖袋中掏出誊抄的昨日萧昭文在京兆府的供词详细问起来。这蔡荃到底是查案的高手,萧昭文何时到,当时周围的环境,三个劫匪的样貌,身形,年岁,使用的武器,招数,乃至其口音,一一问了个仔细,饶是萧昭文这当事人,有些细节处,也得好好回忆思量才能回复个大概。
      反复探究细问了一个时辰,蔡荃还是不甚满意,可从萧昭文这里也实在问不出些个什么详情。
      萧昭文有些不好意思,“蔡大人,昭文在场不过须臾片刻,和那三人也无太多交手,只记得那一女一男用剑,另一个年长的用刀。至于那些人体貌特征,招数门派,昭文实在无法说清,还请蔡大人见谅。”
      “二皇子,能在危急时刻,解救了小女,已是不易。如此片刻间的情形有些记不清,也是常情。”蔡荃虽是这般说辞,眉间却依旧紧锁。。
      “蔡大人,也不必心急,查案也不急于一时。”默默听了一路的萧昭业,心中想问的事,提起喉咙又咽下,来来回回了几回,终于想来个不太突兀的说辞道,“只要蔡小姐无事,平安就好!”
      “小女没什么大碍,只是略有些擦伤。她的嬷嬷一心护卫她,倒是伤得重了。”
      听此一言,萧昭业放下心来。“蔡小姐,既然已经安然回府,当日情形如何,蔡大人一问便知。”
      “是得一问。”蔡荃知道自己女儿,从小养在深闺,遇到虫蚁,也能害怕到哭上半日的性子,遇到这种事,大概也就知道害怕哭泣的,如何问得出个情形来。但是既为事主,按律也必得问一问。

      “好了,莫要再哭了。你且细细想想,昨日劫你们那三人,音容相貌,身材行止,可有什么特征?”看着对面那个眼睛红肿入桃子的少女,蔡荃这个刑部的查案的老手,只觉得比审那些狡诈的重犯还费心神,还要头痛。已经问了快一个时辰,自己仅有的一点耐心都快要给耗尽了,记录下来的不到一页纸。要是换了别的犯人,那些该用的手段早就用上了,但到底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打不得,骂不得,只得耐着性子,半哄半安慰的问着。
      蔡初雪昨日遭此一劫,本惊魂未定。回到府中病重的母亲喝了药早就睡下,至于蔡荃,家人去刑部传信也没回来,加上一直陪伴的涂嬷嬷也受了伤,随身的丫头一死一伤,这回到府中,身边只有粗使的丫头,连个亲密说话的人儿都没有,更不用说有人安抚。当夜只是请医女看过涂了些擦伤的,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又惊又怕,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竟然哭了一夜。捱到中午起身,眼睛肿了,声音也哑了,草草吃过几口稀粥,看父亲下朝匆匆走进来,心里还想着父亲会关心问候,哪知这蔡荃一上来就是问昨日被劫持的情形。蔡初雪当时脑子早吓得一片空白,哪里记得住,加上心中委屈,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又看到蔡荃极为不渝。见自己父亲面露不耐的神色,这蔡初雪心里更多了一份惊惧,抽抽噎噎,语不成声。
      蔡荃无奈地放下笔,挥手指使丫头去端了盆热水来,“小雪,还是先擦把脸,先歇着吧。”
      蔡初雪接过面巾,脸埋着,点点头。
      有家仆来报,“老爷,冯大人求见!”
      “谁?”蔡荃惊疑地问道。他虽在大梁朝做着刑部尚书也有二十年,但是性子耿直古怪,不喜交际,这些年下了朝还有来往的,也就沈追等寥寥几人,其中并无姓冯的。
      “是吏部尚书冯秋雨冯大人,还有他的夫人也一同来了!”
      “我和他平素并不交集,他来作甚?”蔡荃疑道。但终究是一朝为官,不好不见,抬腿往外走去。全没看见,身后搽脸的蔡初雪停下动作,双眼满是期盼的神色。

      迎客堂中,蔡荃转过屏风,暂时压下心中的烦闷,行礼道,“冯大人,平素你我并无来往,今日到府,不知可有何事?”
      冯秋雨心中暗骂,这个蔡荃果然是个硬邦邦不同变通的家伙,用得着说的这么直白么。抬眼看看自己夫人温柔一笑,心中道,罢了,谁让你生了个好女儿,让夫人如此中意。既然夫人要来探望,也只能硬着头皮拉着这张老脸来了。
      “蔡大人,你我平日各掌刑部吏部,公务繁忙,并无太多交集,这次前来实在是冒昧。我夫人前些日子在千佛寺偶遇另千金,一见如故,甚是投缘。但闻小姐受劫,我夫人心中记挂,今日一早匆匆赶回来金陵,只求能见小姐一面,以求心安而已。”
      听这冯大人说辞,蔡荃一愣。他女儿去千佛寺是不假,但以他女儿那羞怯的性子,怎么那么快能得到一位一品夫人的疼爱。
      冯夫人早已盈盈一幅,言词恳切到,“蔡大人,冒昧来访,实在有些失礼。我多年来求女未得,前日在千佛寺祈福,得见贵小姐,娴静脱俗,言谈清雅,若人怜爱,心中便生了些疼爱之意。昨日听闻小姐遇劫,实在担心。此次前来并无它意,只求蔡大人可让我见见小姐,也可让我安了这心。”
      蔡荃见着冯夫人温雅有礼,言词温和,也不好拒绝。
      “如此多谢夫人对小女的怜爱。小女昨日受惊,但无大碍了。冯夫人要见小女,还请随我来吧。”
      一迈入蔡初雪的闺房,冯夫人只唤了一句,“好孩子,你可受苦了!”
      蔡初雪一头扑进冯夫人怀里,放声痛哭,像是要述尽心中所有委屈,倒把蔡荃惊了一着了。再看冯夫人揽着自己的女儿,轻轻安抚,全是母亲对女儿的温柔抚慰,心中不免有些愧疚难堪。说到底自己夫人自生下蔡初雪,便长年延绵病榻,说来初雪一直跟着乳母嬷嬷长大,从未得到亲生母亲的亲近,自己更是专于公务,少了照拂,现在一个外人竟比自己还亲密,也是怨不得人。看那冯夫人抱着初雪轻言细语安抚着,自己女儿也是全身依靠,完全依赖的模样,蔡荃静悄悄地退出来,走回迎客厅陪着冯秋雨喝茶去了。
      三盏茶的光景,冯夫人微笑着牵着蔡初雪走出来。蔡荃再看自己女儿,眼睛虽依旧红肿,但已无刚才的惊惧的模样,神色清明,心中对着冯夫人真是感激万分。
      “冯夫人,小女如今惊惧已去,实在是多得冯夫人劝慰。蔡荃在此,多谢了!”蔡荃深深一礼。
      冯夫人微微躬身一福,“蔡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想来也算是我和初雪有些缘分罢了。对了,蔡大人,初雪刚刚冷静下来,说是想到些事要和大人说?”
      “哦?”蔡荃转头看向自家的女儿。
      看着冯夫人递鼓励的眼神,蔡初雪才敢开口,“父亲,初雪刚刚静心细想,昨日那个女劫匪,面覆着围巾,看不清楚面目,但当她伸手要拉我上马时,我见她右手中指指尖似乎有一粒朱砂痣!”
      “指尖一颗朱砂痣!”蔡荃听了,真是一扫阴郁,欣喜异常,“小雪,你可记清楚?”
      蔡初雪轻咬嘴唇,“她的手伸在我面前许久,要拉我上马,所以记得清楚。”
      “太好了!小雪,你记得这一条可是帮了大忙了。”蔡荃高兴之余,也不忘多谢一边的冯氏夫妇。
      “蔡大人,只求以后还能允我常来看看初雪就好!”冯夫人问道。
      “当然,当然。我家夫人多病,以后就请夫人常来府里教导指点我家小雪。”蔡荃一口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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