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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没想到能写到第六章 ...

  •   助理小姐后来带叶叙熟悉工作环境又是很长时间,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还没吃饭,整个人饿的都要扁了。这附近没有什么卖吃的店,都是高档的西餐厅,不适合他这种现在急切需要管饱类型的。
      他去超市买了点吃的,看到对面有个花店,小姑娘笑的甜甜的在插花,门口摆着一桶等待修剪的康乃馨。
      叶叙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门口。
      “帮我包一束这个。”他指了指康乃馨。
      “啊好的,送谁呢,老师还是妈妈?收到了一定很开心吧。”姑娘打量了一下叶叙,酒窝甜甜的。她包装的很好看,花也很新鲜,应该是个喜欢花的人。
      叶叙一顿,接过花付了钱,沉默点点头。
      他坐上公交望着窗外过往的树木,啃着干巴巴的面包,这趟车终点站在墓地附近,每过一站车上就少一些人。到终点的时候就剩他一个人了。
      西山的墓地里包容整个城市亡灵的休憩,路两边种满了松柏。他熟门熟路找到了母亲的位置,把吃食和花放在上面。
      “妈,我来看看你,我很久没来了,你别怪我。”
      叶叙弯下腰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跟他长得极像,也很年轻,却把生命永远定格在那个容颜未老,风姿犹盛的年纪。
      他的母亲死于胃癌。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续弦,继母当时有了身孕对他并不友好,父亲不在的时候一直刁难与他。以前住在家里,后来添了个弟弟,于是到中学就一直寄宿在学校,直到现在一年也回不了一趟家,而他也并不想回那个不欢迎他的家。
      他就这么在母亲面前絮絮叨叨讲了许多事情,他乐呵呵告诉母亲他有个朋友,长得好看人也客气,就是吃的特别多…
      叶叙小时候有骨气,那会儿他继母刚进门就没让他有好果子吃。他义愤填膺地告诉父亲,父亲说了继母一句,却引来了更深层恶劣的对待。
      他那时候还上小学,自以为长了本事离家出走,没敢走远,就藏在附近。他跟自己说;我就是让他急,急完了肯定就对我好了。
      这时候的叶叙兜里就揣着一直没舍得花的一张十块钱,第一天晚上他听到了争吵,心里有些窃喜,风餐露宿让他觉得有点后悔;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心里想:他们要出来找我了我肯定立马回家。一直到第三天,他看见父亲和继母毫无异样的正常出入的时候,他崩溃了。
      他躲在暗处,用力捂住自己的嘴,连哭也不敢大声。
      继母打他的时候他没哭,母亲病重的时候他也没哭,只有在母亲走的那天,他跪在灵堂里,脸上落满了泪。
      这回他哭的那么结结实实的惨烈,好像天塌了一样,却又执拗的不肯让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悲伤。
      他这时候思想还不成熟,只知道,他的父亲不要他了。父亲明明无病无灾,生活安稳,但是他还是觉得已经,失去这个亲人了。
      等把眼泪擦干,他抱着腿坐在墙根看着太阳下山,等到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一脸平静的回了那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家。
      继母和父亲当时的神情他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不过他也不在乎了。
      硬气有个什么用呢,什么用都没有。
      得失和爱恨这个两个字某些时候联系紧密,又恰巧全仗自己衡量。
      这么多年下来,叶叙没发展成愤世嫉俗或者阴沉忧郁的人格也算半个奇迹,这样的身世听起来跟童话故事一样,好像接下来应该出现南瓜车和王子;然而叶叙不会是灰姑娘,更天生不是王子。
      他只能披满身柔软的刺,既不想刺伤别人,又想伪装自己像个骄傲的国王。
      天空已经将近黄昏,晚霞艳丽到接近炫目。因为不是清明节这种公祭日,这片公墓沉寂到可怕,只有远处有升起几缕烟,应该是恰巧扫墓的人。他起身拍拍大衣上粘到的灰尘准备回去了,家里还有个人等他做饭呢。
      “妈,你信命吗?”
      ……
      “你不信也没关系,我信的。”
      脚下的风一路带起落叶盘旋,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显得有些凄凉。
      叶叙满身西风,见到家里的灯亮着,心底有点说不出来的意思,好像这么一剪灯光,照亮了整个荒芜的世界。
      人就是不能把脆弱曝在空气里,这时候,就是随便有人喂你一口糖,从此以后,他就算用鞭子抽你,你还是忘不了在艰难之际的一点点甜味。
      叶叙打开门看到桌上放着一碗面,浴室里同时传来水声。叶叙忖度这家伙还真是不怕死啊,对他说了不能碰水的啊!
      “喂你在洗澡吗?伤口还没好,你忍忍啊!”叶叙心里一急,去拉浴室的门。
      桓温站在浴室里不着一缕,用一条小熊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上半身,水沿着锁骨经过胸口,经过腹肌一路往下…他抬起眼帘看向门口。
      叶叙维持着自己的表情,淡定关上门:“那什么…你擦不着了叫我啊…”。
      他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满怀期待的看向面条,感受饥饿时的食物芳香,捞了一筷子放入嘴里…………………………………
      …………………………………叶叙脸变形了。
      就是个面条而已,硬是能被他煮出一种味同嚼蜡的感觉,这也就算了,咸的叶叙都快放弃生的希望,满脑子只有四个字:
      ……卧槽……有毒……
      他握着筷子的指骨泛白,面上一本正经开了嘲讽道:“这玩意儿味道不错,你快出来尝尝,太好吃了,我都没舍得吃!”
      浴室的门终于打开,桓温下半身围着一块浴巾,上半身的肌肉匀称果露在外,只突然皱起好看的眉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朝叶叙脚下看去。
      “喵~”
      “……”
      “…说起来真的不太好意思…你可能要多个伴…”
      黑色的猫咪怯生生的躲在他脚后跟,不时露出绿色的大眼睛戒备的看着围浴巾的人。
      这种流浪猫,在冬天很容易被冻死或者饿死。说起来还真的巧,这小东西就是上次没逮着的祖母绿,可能冬天没食吃流浪到家门口来了,虚弱的蹲在楼下喵喵叫唤,被他正好捡了个现成。
      桓温朝他走来,小家伙像是感受到危险一样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龇牙竖目向桓温。
      小东西虚张声势抖的厉害,叶叙把它捞起来放凳子上,护犊子一样朝着桓温甩手:“走走走,别吓着我儿子!”
      桓温眉头一挑不置可否,不顾受惊的小东西挣扎,卡着前腿抱起来左右看了看。
      “母的。”他面无表情肯定道。
      叶叙:“……”
      “它身上脏,我给它洗澡,你去弄吃的……嗯…人能吃的!”叶叙从桓温手里抢走了小姑娘,突然想想不好。
      “算了还是我去做饭,你给它洗澡?”
      然后想想又不好,转过身一脸生无可恋道:“唉要不你还是去躺着吧…”
      他把桓温推到椅子上,给他随手拿了一本书:“你乖乖坐在这里看书。”
      说罢拍拍他的头。
      桓温神色一僵:“……”
      有的人天生就是大爷命,叶叙拿着吹风机累死累活帮猫儿吹毛,桓温就正襟危坐在他旁边看书,神情一点没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有的浮躁,配上他那个头倒像个博学的老干部。
      “哟,老干部您看得懂吗?”叶叙瞧乐了,当时随便给桓温拿了本金融杂志。
      “字虽变化了些,多半还是能认得的。”指尖停留书页,目光淡淡扫过,这段时间虽然他已经了解了很多东西,但是显然远远不够。
      可能是怀抱太温暖,在伺候吹毛的时候猫儿居然打起了小呼噜。叶叙声音放轻,指指这团毛茸茸——“晚上它睡哪儿?睡床上?”
      桓温顿时脸一黑。
      叶叙见状改口道:“那你去我床底下拿个盒子,把它放房间里。”
      桓温多年来的修养告诉他不想和家畜睡一起,不过还是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盒子,不,应该说是箱子。
      箱子挺大的,叶叙把它拆开里面还有一个箱子,剥落了几层之后,叶叙把最里面一个打开,拿出了一个银白色的头盔。
      箱子里面垫纸什么的统统都有,正好是一个临时的窝。
      桓温对这个里三层外三层包的很好的东西感到好奇:“这是什么?”
      叶叙突然像开窍了一样,拍了一下头说:“差点把这个忘了。”
      他牵着桓温盘腿坐到床上,摆弄边上的一排开关,低声道:“时间这么长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电,诶你过来,我教你玩。”叶叙身体微微前倾。
      桓温配合地低下头。
      “你先闭上眼睛。”
      叶叙调整好一些数据,在他耳旁低声道:“可以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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