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时光倒流（焰愁同人）》染白荼

40、第 40 章

　　第四十章

　　机场是个永远也不会安静下来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或拖家带口，或独自行走，有人离别，有人团聚。通过机械放大的女声听不出任何情绪，字与字之间的距离仿佛经过了最准确的度量，随着女声的落下，机场出口处立时热闹了起来，拿着礼物盒拼命推搡的年轻男女和扛着相机蓄势待发的记者告诉了其他人原因。
　　开始有人走出来，等待已久的人们立刻振作精神，双眼不停的在人群里寻找，然而等里面的人都出来了，他们还是没找到要等的人，怎么回事？有人在翻看手机，有人在检查刚才的录像，的确是这个时间，的确是这班航机，为什么人却没在？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我们这次回来是绝对保密的，那些人怎么会知道？”说话的少女有着一头深褐色的及肩卷发，她背靠着墙，手里拿着一面小巧的化妆镜，镜子里照出的正是出口处那一大群人。
　　“还是先想法子离开吧，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与她同行的，是个有着半长碎发的年轻男子。
　　“是，是。幸好我现在已经退出了，不过，你还有得忙，齐俐。”少女收起化妆镜，用手指梳了梳头发，一身浅紫色的蕾丝洋装衬得她像个城堡里走出来的公主，她的名字是乙抚莉亚，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在读高中生，以前是某明星组合成员之一，隐藏身份是袛王一族的戒之手，她今世的搭档就是身边的这个男人，表面上为人气偶像明星的神命齐俐。

　　京都本家完全承袭了以前的建筑风格，潺潺流水的小溪，七色的碎石子小路，庭院里硕大的樱花树，小池里快活的锦鲤，夜里的习习凉风顿时舒缓了夏日的炎热，夕月蹲在池边，一双眼睛注视着池塘里，思绪却早已飘到了远方。
　　“夕月大人，我家主人有事想与您交谈。”晚饭后，京都本家的执事吴羽智秋找上了独自一人的夕月。
　　京都本家的主人是式部一族的现任族长，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式部珀幽。对于单独见他，夕月打从心底里觉得不舒服，或许是因为那隔了五六十年的差距，珀幽的身上带着岁月沉淀的深沉和寂静，使得在他面前的人不由得绷紧了身体与心弦。
　　“夕月大人，你可曾想过，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谁在重视你？谁又在欺骗你？一句话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一个人的嘴里，藏了多少谎言？”珀幽放下茶盏，徐徐的吐出这些话。
　　夕月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能斟酌着回答：“真也好，假也好，信任也好，欺骗也好，都只是因为人们互相的猜忌，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信任的人。”
　　“哼。”珀幽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这么说来，你是相信袛王天白的话了？但是，关于千年的战争，关于黄泉的落日，关于您，袛王天白又说了多少真话呢？对于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人来说，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初衷是会变的。”
　　“但是……”夕月想辩解，然而珀幽却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您真的，完全相信袛王天白吗？”
　　他到底想说什么？夕月不知道，也或者是，夕月不敢往那方面猜想。
　　……
　　“夕月。”焰椎真找到了夕月。
　　“焰椎真。”夕月站了起来，见只有焰椎真一个人，而且，他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
　　“谢谢你救了愁生。”若不是夕月，现在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景象：“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一件事。”
　　“等一下，焰椎真！”不知从哪儿跑来的十瑚立刻大声的叫住了焰椎真，她身后的九十九正蹙着眉。
　　“愁生说过，谎言之所以是谎言，因为它总是会被拆穿，我只是说了一个早晚会拆穿的谎言罢了。”从撒下谎的那一天开始，天白就早该有所准备：“夕月，并不是你的母亲将你遗弃在了孤儿院，而是天白，你母亲在生下你后就去世了，是天白把你送到孤儿院去的。”
　　焰椎真在说什么，突然而来的消息让夕月彻底懵了，大脑像生了锈的发条，根本就无法运转，好半响，才慢慢清明。焰椎真说，是天白把自己送到孤儿院去的，妈妈她，并没有抛弃自己，自己的妈妈，在自己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夕月，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弟弟。】
　　这是第一次见到天白时，他说的话。
　　【自从你的母亲把刚出生的你带走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了你们的消息，没想到竟是在孤儿院里找到了你】
　　天白，明明是这么说的。
　　【关于千年的战争，关于黄泉的落日，关于您，袛王天白又说了多少真话呢？】
　　珀幽的话擅自跑了出来，就算夕月拼命的想要阻止，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不行，停下来，不要再想了！
　　“不要被别人的话，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刚才还充斥着各种声音的脑海因为这一句话，像是被洗涤了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夕月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浅金色半长碎发的年轻男子，高挑挺拔的身材，俊逸的五官，不，这些都不重要，最吸引人的是，他有一双灰紫色的，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齐俐？啊，莉亚，你们回来了。”十瑚热情的上前拥抱住莉亚。
　　“十瑚，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莉亚和十瑚的关系很要好，在海外听到这个消息时，莉亚着实担心了很久。
　　“我没事，都是些小伤，只是……”十瑚想到了还没醒来的愁生：“愁生他，还没有醒。”
　　“……没事的，愁生他会没事的。”具体情况莉亚已经听说了，这也怪不得十瑚。
　　“我要去看愁生，天白的命令。”在十瑚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愁生知道，而现在，愁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为了尽快了解事实，天白命令齐俐？去‘看’愁生。
　　焰椎真闻言攥紧了双手，早就想到的，但是亲耳听到了，焰椎真还是会觉得生气，气什么，焰椎真不想理会：“去吧。”
　　自那天找到愁生之后，他一直没有醒来，身上的伤早在他们找到他之前就愈合了，人却没有醒，身体冰凉，心跳缓慢，呼吸薄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直守在他身边的阿焰听见了脚步声，抬头见是焰椎真，还有身后几个熟悉的人，虽然还有两个人它并不认识，但是却和他们有着相同的气息，阿焰也就没有在意，又恢复了一直的姿势。
　　齐俐在愁生身边坐下，静静的看着愁生，目不转睛的看着，许久之后，才移开眼：“不行。”
　　“？”什么？什么不行？夕月一头雾水的看向其他人，见其他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便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齐俐。
　　“我的能力是神之眼，但与愁生的神之眼不同，我的神之眼又被称为邪眼，它能看到一个人的记忆，如果与它对视的话，则能操纵人的思维与行动。”齐俐又将视线移回愁生身上，他看不到愁生的记忆，这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难道，因为他是神之眼的主人？”
　　邪眼看不到愁生的记忆，神之耳听不到愁生的声音，或许在不知道之前九十九会想那可能只是偶然，但现在知道连齐俐也不行的时候，九十九不禁在想，这到底只是偶然，还是注定？
　　“但是，我听得到九十九的声音啊。”同样是拥有神之耳，十瑚和九十九就能互相听到对方的声音，为什么神之眼，齐俐却看不到愁生的记忆？
　　“不一样，你们两个的合在一起才叫做神之耳，而邪眼和神之眼却不同，邪眼只是神之眼的一部分。”在袛王一族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而身为邪眼主人的齐俐，就是这很少的一部分人中的一个。
　　“什么意思？”邪眼只是神之眼的一部分，这还是九十九第一次听说。
　　“邪眼是从神之眼里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完整的神之眼是没有人能承受得住的，在很早以前就成为了事实，不完整的神之眼，也是很难驾驭得了的，袛王一族尝试过很多次才找到它的主人，也就是碓冰愁生。”为了找到不完整的神之眼的主人，袛王一族用过很多的方法，可是直到愁生出现之前，也没能成功。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其他人从来都不曾知晓，九十九不禁怀疑，袛王一族还有多少不为他们知道的事？但他却忍不住往好的方向想：“因为你是最早的戒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