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梦远沉香北》凤鸣月

26、第26章 各怀心思（5）

　　定州陆王陆君泽忧心忡忡地回到府中，一回到府中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中，来回踱步。
　　陆王妃很是担心，借着给夫君送茶的机会问他是不是朝廷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陆王爷便说起近日朝廷的所见见闻，原来随着梁帝病情加重，大臣们人心浮动，越来越有分裂之势，隐隐分成两派，竟都有拉拢他之意。其中一派是皇后的儿子的嫡子派，皇四子虽然是嫡子，他外公刘太尉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尉，但身居高位却是虚职，所以有意拉拢一些实权派抗衡，对拉拢陆君泽很是热络。另外则是以裴帅为首的大皇子派，大皇子母亲是宠妃，舅舅是西府军主帅，一直实权在握，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眼看就要兄弟阋墙，金陵再起风云。
　　陆王妃诧异道，“我看那大皇子霁月风光，胸怀天下，陛下也甚是器重，皇四子气度看着差了很多，没想到他竟然有这种心思？”
　　“天家不同于普通人家，进则是九五之尊，退则普通百姓，所以永远也少不了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哪怕本人没什么心思，旁人也会裹挟着你，所以这历朝历代，哪一个帝位的争夺不是踏着累累白骨上去的，就是当今陛下，勤政力勉，天下太平了15年，也时常有人说起他这皇位水洗千遍犹带血。”
　　陆王妃听后无言以对，沉默半响。
　　陆帅紧紧握住妻子的手，长叹一口气，看到妻子的脸色晦暗难看，知道又让她想起那些不愉快的前朝往事，忙要找个话题岔开，没想到陆王妃问道：“说来奇怪，陛下怎么迟迟不立太子？”
　　“圣心难测，况且我一直偏居定州，远离朝局中心，现在金陵城的风向尚且不解，何况陛下的心思。说道这个，此次回京述职，总感觉陛下有些变化，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陆王妃也叹口气，安慰他权利争斗是历朝历代常有的事，竭力维持公允，等局势一稳就返回定州，无论谁在位置上，总要有人戍守边疆。
　　陆王爷长叹一口气道，咱们自己倒是小事，只是可怜这天下百姓，太平了没几年，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京城内又血流成河不说，哪个邻国以为有空子可钻，趁火打劫，只怕又要生灵涂炭了。
　　陆王妃脸色越发难看，沉默半响，问了句：“就真没人找得出解药吗？”
　　陆王爷摇头，“听说皇上中的毒非常古怪，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说从来没见过，翻遍了典籍也没找到记载。”
　　“想不到先帝竟然把所有知情的都杀了，还真是彻底！”陆王妃突然冷冷地说。
　　陆王爷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王妃。
　　陆王妃叹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父亲就是中这种毒死的。那时我只有三岁，正躲在书架后和父亲玩捉迷藏，没想到先皇，哦，那时还是萧将军，他带着侍卫进来了，我亲眼见他逼我父亲喝下一碗药，后来我父亲就真的病了，被关在一个废弃的宫殿里，没人照看他，没人给他吃的，只有我从偷偷从狗洞钻进去看他，给他带吃的，后来他还是死了，后来，陈国变成了梁国。”
　　陆王爷仅仅地握住王妃的手，凉凉的。
　　陆王妃勉强笑了一下，继续，“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的姑母是陈国的公主，也是先王的母亲，幸得她的竭力庇佑，我才苟活了下来。可你知道吗？我那是虽然只有三岁，可我什么都知道，我亲眼看到我父皇毒发的样子，就跟今天陛下的样子一模一样，那时我好害怕，天天做噩梦。可没想到，命运还真是讽刺，先王用这种毒害死了我的父亲，当上了皇帝，现在他的儿子也要被人用这种毒害死了。”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了。”陆君泽紧紧握住妻子的手，安慰她，末了道：“你只是见过这种毒，你可知这其中的解药？”
　　陆王妃道，“我和你在定州的那些年，偶然得到一本荆国的书，这本书是藏在一个玉罐子里，这个罐子说是荆国灭国时被宫里的太监偷出来卖了的，辗转被我看到了。书里恰好就有这种毒的介绍，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对这个毒症印象深刻，对它的解法也是研究再三，没想到过了很多年，千里之外又在宫里看到了。”
　　陆君泽诧异道：“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陆王妃苦笑道：“是呀，我也没想到我与这种毒这么有缘，前两日你说起陛下症状时我就疑心跟我父皇中的是同一种，我迟迟不说出来，我承认我还是有报复的心思，可更重要的是，我多想从来不认识这种毒，然后我、你、青垚我们三个，我们一家太太平平地回到定州。事到如今，我再去禀告太皇太后，她虽然是我的姑母，但她更是梁国的太皇太后，她心里肯定会有所芥蒂，说不定还有所猜疑，我们——”
　　“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想想大梁那么多的百姓，他们何其无辜，朝廷每一次动荡，都要他们无辜的性命来陪葬。如今横竖是躲不过这趟浑水了，不过我陆君泽从来不怕，从我打定决心娶你的那天起，我就下定主意，此生陪你共进退。”
　　陆王妃满心感动，也紧紧地回握住夫君的手，良久叹息道：“只是如此，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定州了。”
　　突然陆青垚小跑着闯了进来，大声说，“父亲母亲，宫里有人来传旨了！”陆君泽夫妇心一惊，忙携着女儿出去接旨，原来是太监来传太皇太后的懿旨，让陆王妃明日觐见。
　　陆君泽夫妇诧异地对望一眼，这才相携着领旨起身。
　　另一边，吴国质子楚瑞之刚收到一封密报，说是玄衣卫要捉拿他让他快逃，他看完慌忙用火折子烧掉，一众玄衣卫就在首卫薛正的带领下闯了进来，他强装镇定，怒斥玄衣卫私闯民宅，却被其中的一个玄衣卫一脚踹在地上，几个玄衣卫一哄而上，如狼似虎一把把他死死地摁在地上，绑着走了，其余的捉拿亲随，翻箱倒柜找线索，质子府瞬间倾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