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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岁的大惊喜:他爱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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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悻悻的关掉电脑,看完了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老电影,《人鬼情未了》,悠哉悠哉的晃荡到浴室,用凉水冲洗自己滚烫的脸蛋。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五官不算精致,中分的长卷发凌乱的披散在灰色的针织衫上,照这么一算自己也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出门了,窝在自己的小窝里,过着“衣不蔽体”的生活。
熟悉的铃声,不过也只是曾经喜欢过的《青花瓷》,当时只是觉得很好听罢了。
周杰伦独特的声线在房中盘旋,我从床底捞出手机,便听见震耳欲聋的酒吧舞曲,时不时传来江素那令人羞愧的尖叫声。
我还来不急反应,那头的张子就透过音乐,咆哮式的吼道:“你丫要成仙呐!你自己数数多久没和我们联系了?”
张子是我发小,作为男性的他总是喜欢发挥他独树一帜的大男子主义,原本跟我一样是个小愤青,可偏偏狗屎运就是这么神奇,张子他爸买了将近二十年的彩票,就在一年前刮中了五百万,接着随便乱砸,投资了几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如今,世事难料这几家小公司逐渐飞黄腾达,张子的爸再怎么说身价在清市也算是数一数二,跟着张子就开始了败家之路,直到现在,他们家依旧很有钱的过着土豪生活,我们这群狐朋狗友也会经常宰他个几顿,他也会毫不在意。
我瞥了瞥墙上的老式挂钟,眼看还差临门一脚,就快午夜十二点了,我独自摇头:“我到点该睡觉了。”
张子没听见:“什么?你要来啊?好啊,就等你这句话,老地方。”他倒是啥也没听见,我却听的一清二楚。
我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无语的转身回房间换衣服,我知道要是今天我不去,说不定明日他们就上门把我绑出去,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乖乖的滚过去。
收拾就跟没收拾差不多,裹了个大棉袄,出门。
瞬间发现,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坐在出租车上的我,如同跟江素在一起的时候,四仰八叉的躺在座椅上,只听得身旁的司机特文艺的感慨道:“现在的女孩很开放。”
望着窗外灯火阑珊的清市,这座城无疑是很美的,即使是在冬天。街上的行人零星几个。马路大道上也只不过寥寥无几的车飞驰而过,然而这座城背后却有着我们不易察觉的伤感,做错一步,那将是万丈深渊,这就是这个城市的残酷,也是现实。
我的狐朋狗友,张子,江素,安珊,及不太喜欢说话的砦言。五个人红红火火的生活玩闹,唧唧歪歪的聊天,我们不会去找砦言讲话,因为我们都知道砦言喜欢看着我们闹。
在我的世界里无疑就是家和酒吧两点一线的规律运转,可一个月前,砦言的一席话让我一个月都没有继续我与他们的两天一小聚,三天一大聚。
那天,昏暗的包厢内,其余三人都是四脚朝天的睡姿,唯独清醒却又迷糊的我死磕着砦言喝酒,我不会醉,我知道,他也不会醉。
他静静的喝了一杯又一杯,我也一杯又一杯的为我两续上,没说话,也没觉得有多尴尬,砦言还是像往常一样,用静如止水的眸子注视着放荡不羁的我。
砦言绝对是我们五人行当中的焦点,然而我们整体因为砦言的长相变的高大上,却又被张子在峰回路转之际拉回,方脸的张子总是对砦言说;“我家有钱,你家有势,我两凑一对儿,就是神雕侠侣,哈哈,好听吧?”
砦言目不斜视的回了一句:“你是雕,带我飞。”
那时我就学会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砦言有着灰色的瞳孔,两眼总是无神,却很水灵,然而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嘴,不薄不厚,分布均匀,恰到好处。
“顾韵。”他的声线低沉婉转,不算好听,但听着舒服。
我倒酒的手打住,砦言很少叫我大名,他一般叫我倾城,我觉得很非,他说这是出自一首诗——“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然而,我不觉得这和我名字有啥关系,可砦言却不是一般的执拗,非要这么叫我。
“顾韵。”可能是见我没说话,砦言又好性子的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继续倒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的眸子有一丝迷茫与不惑,看不清对面的砦言,只知道他在看我……很认真,很认真的看我。
“嗯。”这语气,怎么都让人听起来有些醉意。
“如果——”砦言放下酒杯,中间停顿了许久。静谧的氛围,只听得他低沉的呼吸,虽说此时此刻张子的鼾声不小,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时,我只听得见他一人的声音。
“不是如果。”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和我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说,我喜欢你,当然也很可能是爱,你会怎样?”
我会怎样?当然是五雷轰顶,这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我当时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将酒瓶重重的砸在桌上,飞也似的夺门而出,我跑的很快,甚至比高中时参加运动会还快。
耳边呼啸着风,却隐约听见他放开嗓子冲着我的背影喊道:“倾城!我喜欢你……”之后的一切全部淹没在人群嘈杂之中,那句我喜欢你很弱很弱,弱到根本听不见。可偏偏有时候耳朵就是这么欠,那些话,一字一句都没落下,全部纳入我耳中,融入我的脑海。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声音放开,不得不说,很好听。作为一个女生的虚荣心,尽管在这一个月里,像修道之人,忘记世俗红尘,每天靠着前几年缓存下来的电影来消耗时间之外,也会偷偷打开手机,翻看短信,依旧是每日一句的晚安。
也许,不懂,但往往“晚安”却是情话里最动听的。
我静静的回忆,大妈在身旁用手肘捅了捅我,用着公鸭嗓喊道:“小姑娘?小姑娘!”我回过神来,略显呆滞的望着身旁满脸愁容的大妈,只见她皱了皱弯弯的细眉,低声呢喃,“哎呦,这小姑娘不会是脑袋不灵光吧……”
我立马如梦初醒,咧嘴一笑,将手伸进大棉袄的口袋里,硬翻出来几个硬币和几张蓝颜色的毛爷爷,东拼西凑的将钱塞给身旁的大妈,连声道:“谢谢阿姨,阿姨辛苦了。”
说完,我动作迅速的开门下车,再关门,头也不回的冲进了一旁的小巷子。
小巷子的尽头便是我们常常聚会的酒吧,砦言他爸送他的成人礼物,听说砦言他家无论是白道还是□□,都会给砦言他爸三分颜面。
酒吧的入口很小,我的身子刚好过得去,里面震耳欲聋的High歌,再看看我穿的淡黄色的大棉袄,不禁心中感慨,一月不出门,如同森林老野人。
吧台的酒保见了我,放声大喊:“顾姐!顾姐!”这一叫倒好,舞池中艳丽的江素听见立马,咂巴着大红唇,撅着嘴就直愣愣的向我冲来,我没有一点点防备的接受了这个吻。
后来我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开包房,而是在最角落的卡座上划拳,瞬间我就后悔了。
安珊今天没化妆,如同清泉般的双眼中尽是多日未见的惊喜,手指娴熟的捻灭烟头,微红的嘴唇跟着男生一块儿吞云吐雾,而张子则有意无意的将手搭在安珊的肩上。我看的出来,张子是喜欢安珊的,仅管他换女朋友如同换衣服。
江素不喜欢抽烟,却格外喜欢喝酒,最爱就是和我们划拳,输的最惨的无疑是她自己,她不擅长玩游戏,反正每次玩游戏我们一伙人就像周瑜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砦言则是偶尔来上几根上好的苏烟,喝着XO,看着我们一群人玩笑。平时外表看起来不苟言笑……好吧,是真的不苟言笑,但每次喜欢聚会的就是砦言。
我嘛,就是一普通工薪阶层的儿女,过着最普通的生活,不过从高二开始我的生活不再普通,因为我的生命出现了这么一伙人,他们闯进了我的生活,成为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如今,我们都22岁,原本该各奔东西的戏码压根儿就没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原来的相见不过昙花一现。
江素常常和我说:“我们真的是相见恨晚。”
相见恨晚这个词很适合用在我们这一群人身上,我们不适合解散,即使老了,也要一起安度晚年。
我像往常一样点了杯浓度不高的鸡尾酒,看着热舞的江素。
江素很美,她的美不同于安珊的内敛,而是一种无法比喻的张扬之美。
“阿素就是来者不拒,来这都是客。”我不知从何想起这么一句,说给安珊和砦言听。
安珊用高跟鞋的细跟轻轻的拨开地上的烟头,抿着微红的薄唇,在云雾间,淡淡说道:“江素就是热情,脑子一热啥事都干的出来。比如,当初在高中追着校草求热吻,这件事闹的可不小啊。”
话音刚落,砦言的脸立马就黑了,注视着我的眸子也移开,静静的盯着杯中腥红色的液体。
这个校草就是砦言,世事难料,当时的两仇人竟然会像今日这般安然无事的喝着酒,划着拳。
我干干的笑道:“往事如烟。”
安珊很明事理,我不说我不出门的原因,她绝不会多问。这不是客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对朋友的尊重。
“最近……还好?”询问的语气一览无余,我听着砦言略显僵硬的口吻,心中就有无数的马在狂奔。
“嗯,还好,有吃有喝,温饱不愁。”
安珊不知道何时扔下烟头,坐到不远处的吧台前,跟刚才的酒保聊天,笑靥如花。
砦言自顾自的喝了口酒:“那就好。”像是了却了多日以来的一桩心事。
我看着我们这群人的表情,16岁我认识了江素,在那年夏天,流行夏未央的夏天,我又认识安珊,之后认识了砦言。
16岁很精彩,22岁很惊喜,未来很迷茫。
砦言又像是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低声道:“倾城,我爱你。”
我怔住了,这皆是一个男人的自尊,我顺着人群的方向看着江素,安珊还有张子。
当时,我记得安珊的嘴型,她在告诉我:乖女孩儿,跟着自己的心走。我转瞬间回头,看着身旁明明紧张的捏着酒杯,手指泛白,却依旧波澜不惊的砦言。
我不确定这辈子我是不是他的人,我只知道这是砦言,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也曾为这个男人疯狂过。
“砦言。”时隔一个月,重新唤着他的名字,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
他很认真,又很深情的看着我;“我在。”
“试试吧。”我轻轻淡淡的说着,心中却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浪花,我觉得,我不再大大咧咧了,反倒有种小女生的矫情。
他柔和的笑了,第一次,我透过他灰色的眸子,看到了他的喜悦。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嘎然停止,抒情的钢琴曲,如细水,安抚了我躁动的心:“看来,你早有准备。”
砦言没说话,不过他的样子告诉我,他势在必得。我终于有种羊入虎穴的感觉。
接着,他起身,灰色的大衣遮掩住了他精而不壮的身躯,笔挺的西装裤在灯光下出奇的暗,他的双眸平静如水的看了我一眼,才穿过人群,走上台。
接过话筒,略带薄茧的手轻轻握住,声音如往常一般低沉,在我的脑海里蜿蜒,心不知不觉的静下来。
“今天,我有了女朋友,今天,我开启了人生真正的旅程,今天,我幸运的拥有了倾城。”我与他四目相对,明明才刚在一起,却有了老夫老妻的默契,彼此的感情在空气中传送。
“我不喜欢说话,甚至不喜欢面对人,可我今生有幸的拥有了四个朋友,他们有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背景,不同的嗜好,他们带我领略了人生不一样的地方,倾城、张子、江素、安珊,我们聚在一起度过了六年,22岁的我们,常常会回到高中,回到最初,花季雨季,还好有你,砦言——此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