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我》陆幂柒

12、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男朋友吗’

　　‘我姐姐的’

　　‘就是那个供你读大学给你工作的姐姐’

　　‘是的’

　　‘那有那么帅的男朋友也是应该的’

　　‘嗯’

　　沈晚将车开进一户很朴素的居民楼，看着有些年头，爬墙虎长进了居民家里，沈叶思考着，沈晚拔了车钥匙就给了她答案

　　‘这是我爸妈在这个城市打拼挣得的第一套房子，随着房产越来越多，家的感觉就越来越少了，我恋旧所以还住这’

　　‘挺好的，有故事的地方’

　　沈晚带沈叶参观起来

　　‘别看这旧，物管可是很尽责的，所以看起来干净卫生还安全，就是电路老化偶尔会断电’

　　‘如果看恐怖片高潮部分突然断电那感觉···’

　　沈叶想象着，与沈晚对视一眼，都笑着颤抖一下，表示惊悚

　　上了楼，进到房里，还是很宽敞的，三个卧室还有专门的更衣室，阳台也很宽敞可以摆放画板，崭新的家具，和没有年岁痕迹的墙壁，想来是重新装修过的

　　‘你一个人住吗’

　　沈晚想想只是偶尔回来住住的哥哥回答沈叶

　　‘算是吧，还有一个阿姨，不过刚辞职了，我也不想再找阿姨照顾了，得学会自力更生啊’

　　‘你加油，哈哈’

　　沈晚让沈叶自个调选一间住着，沈叶选了一间颇为整洁的将行李拉了进去，重要的是这间房有床灯，沈晚正端水来给沈叶喝，看着她选择的这间房，挑了挑眉，便让她住下了
　　看完鬼片沈叶就哈欠连天的了，给沈晚说声晚安便去睡觉了
　　沈晚去洗掉脸上面膜时，从沈叶掖住的房门里看到的些许微光，轻轻推开门，床灯下的小脸已睡的酣甜，沈晚想起了她的这个习惯，蹑手蹑脚走去床头把灯熄灭，再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正轻轻关上门，哥哥就回来了
　　沈夜一脸疲惫倦怠，脱掉鞋便径直朝沈叶睡的房间走去，沈晚急忙着想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沈夜困乏地睁不开眼，推开门，寻觅到床，便躺上去睡着了
　　沈叶看着疲倦的哥哥，再看看蜷在哥哥身旁熟睡的沈叶，无声的笑了笑，命运就是这么好玩吧，心想着明早有尖叫版的起床闹钟了，沈晚便欢喜的回房间睡觉了

　　沈叶一觉酣睡到天明，睁眼时看见蓝色窗帘四边嵌着亮光，动了动头准备起身才发现自己正倚在一块温暖上，当下便知是人的胸膛，转过头去，沈夜正静静的闭眼入寐着，一秒的慌悸后，确定他在熟睡，沈叶忍不住细看起来，说不出什么变化，就是越来越吸引人眼球了，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眉目，闭合的双唇，舒适安逸的样子，沈叶看了一会，呆了一会
　　头发从肩膀滑落，扫过沈夜鼻翼，他皱了皱眉，沈叶才如惊醒般连忙穿上拖鞋走出去

　　沈晚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到同卧一床的沈叶与沈夜，立马起身，准备看好戏，却看见正端着三明治从厨房出来的沈叶，她有些不可思议的过去和沈叶打招呼

　　‘早’

　　‘早’

　　‘你不该这么平静啊’

　　‘嗯？’

　　‘你不会没看见我哥吧’

　　‘所以那是你哥的房间吗？’

　　‘那不是他房间，他昨天在附近见客户太累了，全野就把他送这来了，正好你房间又是离门最近的一间，他直接就进去睡了，我拦也拦不住，你就放心住吧，我哥是住在他自己的房子里的，只是最近在这周围办公才到这来住的’

　　‘嗯嗯，今天有早会我就自己先走了’

　　‘好，那我晚上来接你下班’

　　“行”

　　沈夜被手机吵醒，全野从C市回来了，给他汇报工作，听完汇报，沈夜起床洗簌
　　沈夜洗漱完毕，走到餐厅，沈晚正吃着早饭，他在一旁坐下，也开始享用早餐，沈晚靠了过来，问他话

　　‘哥，睡的舒服吧’

　　‘嗯’

　　‘早餐味道怎么样’

　　、 ‘阿姨手艺有进步’

　　‘阿姨辞职了’

　　‘外面买的也挺好吃的’

　　‘不是外面买的’

　　‘你想说什么’

　　‘中秋过后的同学聚会你参加么’

　　‘中秋节是在工程后期，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沈晚笑了笑‘会有的，哥今天晚上过来吃饭吧，我请你吃好吃的’

　　沈夜看着妹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嗯嗯’

　　沈晚早早的在写字楼下等着沈叶，一接到沈叶便杀入超市，买了大堆材料让沈叶做好吃的，起码六人份

　　沈叶惊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要将自己累死的女孩

　　‘沈晚，你是怀孕了吗，吃这么多，’

　　‘是啊，还是三胞胎呢’

　　沈叶抚摸着沈晚的肚子‘宝宝乖啊，我去给你妈妈做饭吃’

　　沈晚笑着拍掉她的手，沈叶乖乖的到厨房准备晚饭，沈晚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忧伤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后进到厨房在一旁为沈叶打下手的学习厨艺
　　沈晚时不时的走到阳台打个电话，但貌似一直没人接听，后来终于拨通了，可笑容满面的脸却暗淡了，沈叶上前询问

　　‘是要请谁吃饭吗’

　　‘嗯，说来你还认识，不过他忙的来不了了，还想给你俩惊喜呢’

　　沈晚没说是谁沈叶也安静的没问，心中以为是许暮，看着满桌的菜笑笑
　　‘也好，看来这三天我都不用做饭了’

　　沈叶厌恶洗碗只好承包洗碗一活的沈晚哭了哭
　　‘可我依旧要洗三天碗’

　　‘哈哈哈’

　　夜晚，沈晚看完电视剧直播，正准备去沈叶房间替她关上床灯，沈夜就开门回来了

　　‘什么事，让一定要我来一趟’

　　沈晚指指满桌海味‘本来要让你见一个人的，不过你又来不了，她就走了，对了，这是顾念安做的菜，你尝尝吧’

　　“她在哪？”

　　沈晚无视掉哥哥越来越深沉的目光，转身倒水喝，装作无意的说

　　‘哥，先帮我找找你房间那本写生笔记吧’

　　沈夜无言的换好鞋走向自己房间，却在门口停呆住了脚步，此刻的沈叶正在沈夜寂静的注视下酣眠
　　喝完水的沈晚走到沈夜身旁看了他一眼

　　‘哥，有多久没见过你这种目光了，说深情却又淡薄，说无情却有意，你也就看她的时候会用这种眼神，亲情提示一下，她现在也叫沈叶，不过是树叶的叶，和你同名哟’

　　说完，沈晚准备回房睡觉，走到门口时又想起什么，转头对沈夜说着

　　‘哥，念安是个好女孩，你们要是能在一起我会很高兴，如果不能我也不强求，毕竟念安的过去太复杂了，但她永远都是最好我的朋友’

　　听见沈晚回房的掖门声，沈夜朝房里走去，沈叶的脸更清晰全面的呈现在他眼中，一点点与记忆重逢，她的头发向来易卷，他记得她在思考时总会将耳边多余的头发绕在指尖，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松弛有度的小卷
　　床头灯辉印上她的半张脸庞，沈夜想起沈晚说过她的这个习惯
　　沈叶渐渐进入熟睡，眉头舒展开来，沈夜关上床头灯，轻轻退出门外

　　冰箱里没有啤酒了，沈叶只好到柜里寻出一瓶红酒，到阳台上品酒赏月，奈何只有一头阴云蔽空
　　景色不能融于酒，入其情，常易醉人，一会已尽半瓶，再喝下去也只是消耗酒精，放下酒杯，吹了会风，沈夜思绪引动
　　顾念安，久远到烂在心里的名字，在大街上，恍惚听见有人叫这个名字，也是下意识的回头，却只能在下意识之后再记起是谁
　　灯火明耀的那一夜，那一吻是什么意思，只是她恼羞成怒的表达方式吗，沈夜不禁抚上唇，想起自己那时咄咄逼人的样子倒有些好笑，可没想到自己竟在一次醋意大发后弄丢了她，那时的自己措手不及，惘然若失，却只有接受，现在回忆起来，一丝一毫竟如此清晰

　　沈叶被生物钟叫醒，抓了抓头发，正揉着眼打开房间门，却看见正从卫生间出来的沈夜，沈夜穿着一件灰色T恤，松松的，一身慵懒的和沈叶打着招呼

　　‘早’

　　沈叶愣了一愣‘早，早’

　　沈叶洗漱完走到餐厅时，沈夜已准备好早餐了，沈叶默默在一旁坐下吃早餐，正喝着牛奶，沈夜开口了

　　‘你在哪上班’

　　沈叶轻轻放下杯子‘红星路’

　　‘小晚今天休假，我正好顺路，一会送你’

　　‘嗯，谢谢’

　　坐在车上两人默默无言，十分钟的车程像开了半个小时，到了写字楼，沈叶道谢下车，向公司走去，猛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回过头去看，沈夜的车早已混迹在车水马龙中。

　　下班回到沈晚家，沈叶便进到书房忙着整理资料，等到工作忙完，来到厨房，才发现沈晚此刻正折磨着烤箱，沈晚看到沈叶，如看到救星般，招呼着她过去帮忙

　　‘念安快过来帮我，我一定要征服它，再带着她去征服一众同学，要是文的不行，我就动武砸了它！’

　　沈叶一边调节烤箱温度一边问她“什么同学？”

　　‘对了，忘了告诉你，中秋节高中同学聚会，正好你也要回C市，可以一起聚一聚，你都缺席这么多年，这次必须去’

　　‘好吧’

　　沈晚今夜有聚会，本想带着沈叶的，反正都是朋友间的聚会，但是沈叶一向不爱去酒吧，所以就拒绝了，一个人窝在沙发看书
　　窗外大风忽然骤起，树叶被风刮得哗哗作响，沈叶扭头看向窗外，霎时，整个小区，灯光全灭，雨声应灭而至，啪啪作响

　　沈叶正在工作室看着资料，手机突然传来信息，顺手拿来眼前

　　‘因天气恶劣，电路受影响，正在抢修中，给您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沈晚因为嫌麻烦，所以给物业留的是沈夜的电话
　　沈夜想起全野说小晚刚才在古冶和朋友玩，那么这个时候就只剩她一人在家，他记得她很怕黑，顾不得多想，沈夜拿着车钥匙往外走

　　将车停在小区外，沈夜拿着伞跑进去，到单元楼下时，沈叶正跑了出来，看到他，便停住了脚步，与沈夜一起站在雨中
　　看到他沈叶心里多了一丝轻松，笑着打招呼

　　‘你怎么回来了’

　　‘有资料忘了拿’

　　沈叶看着伞在手中却没有撑开而是只身站在雨中的沈夜，指指雨伞

　　‘伞没打开，都淋湿了’

　　沈夜看看雨伞‘忘了’

　　说完，撑开伞将沈叶罩进来

　　沈夜抬头看看漆黑的楼房

　　‘既然停电了，要不要跟我去工作室’

　　‘好，你不是要拿资料吗’

　　‘明天拿也可以’

　　坐在车上，车子驶向与红星路完全相反的道路，道路通畅，不久就到了一处地方，十分寂静，不喧杂，也不偏僻，打开一扇铁门，室内有暖暖的橘色灯光，办公室都用玻璃墙隔开，只是已经下班，工作室空无一人
　　沈夜将她带上二楼，一个既像书房又像卧室的地方

　　‘冰箱里有吃的，无聊可以看书，困了可以在床上睡’

　　说完往她腿上看了一眼，有刚才匆忙跑下楼被拐角蹭破的伤口，沈夜转身去打电话

　　‘送些消毒药到工作室’

　　说完他便出去了，沈叶推开一道门缝观察，沈夜走到办公位置继续看资料，不然就是拿笔画啊画的，关上门，沈叶四处看了会
　　没一会，有一个男人敲门送药进来，沈叶道谢之后，他便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有打量过沈叶，让人觉得很礼貌

　　已在办公桌上睡了一觉的沈夜，中途醒来已是凌晨，他走上楼，看见在沙发上睡着的沈叶，他笑笑，拿几个沙发垫子放在沙发边，以防她摔下，关上灯，沈夜也上床入眠了
　　沈叶醒来时，沈夜还在床上酣睡，起身时看到沙发边的靠垫便了然他的用心，她不愿再麻烦他，准备坐公车回去
　　打开房门，下楼时，楼下正在认真工作的人群全部抬头将沈叶看着，群众的力量不容小觑，目光同样，沈叶只好将眼光四处飘荡，让自己从容的下楼，刚到楼下，昨夜给他送药的男人，便上前来问自己

　　‘沈小姐，早上好，老板醒了吗’

　　‘早上好，他还没醒’

　　‘我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好的’

　　刚翻个身，准备再睡会的沈夜被沈晚强有力的敲门声敲走了睡意，从床上坐起来，倒水喝，这时，沈晚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却看见只有沈夜一个人

　　‘念安呢，全野说你把她接过来了呀’

　　沈夜停住喝水，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沙发

　　‘可能走了’

　　沈晚走进来，软绵绵坐进沙发

　　‘唉，我还说接她去逛街呢’

　　看着沈夜的背影，沈晚又想到些什么

　　‘哥，你对念安还是这么上心’

　　沈夜将杯子放在嘴边，却没有饮用，看着墙面，想着什么，一会，才将杯子放下

　　‘可能只是习惯了’

　　沈晚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出来啃

　　‘习惯？什么习惯？习惯性的对她这么上心吗，那请问是什么促使你对她有这种习惯的呢’

　　或许是余情未了，或许是旧情复燃

　　但是凭心而言，现在的他很想试着靠近她一点，再一点，或许只有看清才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