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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也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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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又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十分悠闲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等口中的苹果都咬成了渣渣,吞进去之后,她才慢悠悠的说:“时间不多喔,你要再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你……”她气结,跺了跺脚,转身便离开了。
“哼!你不会嚣张太久的。”
她狠狠的将门一甩,苏挽扔掉了手中只啃了一口的苹果,脸上的表情也慢慢收起。
浮玉山的守卫实在是太松垮了啊!
体内的灵气已经被导引出去了,只剩下一些被灵气肆虐过的伤还未修复。
她细细的打量着房间,所有的布置基本上与她浮珑殿里的布置一模一样,可见主人的用心。
也可见他们偷偷潜入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她起身去打开门,外面的布景也和那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凭空多出了一分尘世,少了几分空灵而已。
“怎么样,喜欢这里么?”有人问她,苏挽可惜的摇了摇头。
“不怎么喜欢诶。”
那人从回廊里走出来,竟是多日不见的赫连萍,微卷的褐色头发被束在一起,只留额边一缕垂下。
身上穿的衣服是用绸缎做的,站在太阳底下波光粼粼,似乎身上有万千鳞片。
浓眉大眼,多生出粗狂之气,奈何手里还拿着文人的折扇,上面画着一副山水画。
拿折扇的手上还戴着一个玉扳指,整个人一走出去就在昭示着:我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来抢我啊!
“你带我来这里做甚?”
“你可是我未婚妻,并且已经及笄了。”他笑吟吟的看着她。
苏挽走到他面前,试探的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小声嘀咕着:“奇怪啊,你没发烧,怎么竟说些胡话呢?”
赫连萍也不恼,依旧笑吟吟的站着。
苏挽忽然觉得与眼前这人说话很是没趣,便朝着房间走去。
“我可以帮你报仇。”赫连亲突然道。
苏挽停下了步子,回过头来看着对面那个笑得阳光灿烂的人上下打量着,半晌她才收回目光,懒声问道:“条件?”
“做我的王妃。”
听了他的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将苹果扔了可真是个好事,不然现在肯定要喷他个满脸的渣渣。
苏挽回过身,慢慢的走到他身边,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后狐疑的看着他:“我既没有家世也没有什么惊世财物,你干嘛要娶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女子啊!”
“一见钟情。”他痴迷的看着她。
苏挽打量了一下自己,一米五的个子,胸还是平的,脸上还带着一些婴儿肥,她这样打量着自己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自己连让人一见钟情的资本都没有。
她眯着眼睛,后退几步做防备状:“你到底要干什么?”
“娶你为妻啊!”他笑道,看着苏挽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他又道:“媒婆和喜娘以及聘礼都准备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与我成婚吧。”
说罢,便愉快的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愉快的背影。
苏挽回了房间,身上的虫蛊都被人收走了,除了火云绫,大概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件兵器吧!都以为那只是一条如同的绸缎吧。
苏挽抚着火云绫,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是不是发现她不见了有些着急?
自从那日之后,苏挽便再也没有见过赫连萍了,他派来的侍候的人又是个不能说话的。苏挽整日都憋在房间里,没人说话。
她严重觉得自己已经精神分裂了,整天整天昏昏沉沉的,睡了就吃,饱了就睡,大概把这几年的觉都睡了。
今天的天色很早就变得灰暗,苏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虽已入秋,天气却是喜怒无常,比那春天还难伺候。
寒风从窗户缝里钻了进来,瞬间就将室内的气温压低了不少,苏挽皱了皱眉,似乎很怕冷,便往被子里缩了缩。
雨滴很快就落了下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如同魔魅,缠绕在苏挽的身上。
她开始感到不安,手腕间的纹印开始变得灼热,滚烫灼手。
苏挽睁开了眼睛,疼痛愈发的激烈了,她痛呼出声,门被“砰”的打开,走进来几个婆子。
他们扒下苏挽的衣服,为她换上了礼服,他们不顾苏挽的痛苦,麻木的坐着自己的事情。
苏挽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涣散,似乎有谁正在撕扯着她的灵魂,手腕上的灼烧感越来越激烈,她恨不得将那手放在冰水之中,狠狠的冰镇一下。
火云绫似有所感应,苏挽拉回几分神智,指使着火云绫将这几个人困住。
苏挽这才脱困,她打开门,屋外的雨声更大了,苏挽看着自己手上越来越炽热的晚花,她将手伸了出去。
恍惚之间,她看见雨水滴落在那晚花之上,腾起缕缕白烟。
苏挽闭上眼睛,右手慢慢的缩回来,晕眩的感觉已经将她淹没,她无力的躺倒在满是积水的地上,任凭大雨滂沱,敲打着她的身体。
火云绫突然红光大炽,它圈着的几个婆子都在这红光之中化成了灰烬。
它冲出了屋外,飞在天空之中,将漆黑的夜空印得通红,大半个夜空都是这种盛人的红光。
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墨看到那一抹红光,便化成了一匹光练飞了过去。
赫连萍正在花厅里招待客人,却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那客人回过头歉意的说了一声对不起,便匆忙离开。
其他的人也开始往外面挤,赫连萍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不停的在打鼓。
他看了看外面,却是霞光一片,心道不好,便赶紧去了后院。
火云绫只坚持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暗了下去,飘落在苏挽的身上,为她遮风挡雨。
赫连萍赶过来的时候,不见那几个婆子,只看见地上被污水打湿的苏挽,她双眸紧闭,气息微弱似乎下一秒就会失去么仅有的一点呼吸。
他将苏挽放在了床上,为她脱去了湿淋淋的衣服,然后又换上了干净的亵衣。
唤了仆人过来,为她去请大夫,火云绫也被他扔到了一边,他握着她冰冷的手,却感觉到一点刺痛,抬眼去看。
却发现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时被弄伤了,而苏挽的手腕上却是有一粒守宫砂大小的晚花。
鲜艳魅惑。
大夫很快就被请了过来,一个穿灰衣的年轻男子,若不是浑身超然的气质,他恐怕会以为来人是个绝色。
只可惜容貌普通。
“不知大夫怎么称呼。”他让了个位置给那为大夫,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人。
“云墨。”他简单的说,手却是搭上了她的脉门。
他若有所思,记忆里似乎有这么一个人,“喔。不知我们曾经认识么?”
“不认识。”
“喔,那便是我记错了。”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云墨没有再说话,赫连萍也没开口。
时间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从苏挽的手腕上离开,赫连萍不觉有些奇怪,他疑惑的问:“我夫人如何了?”
“她是你夫人?”他反问。
赫连萍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小时候定的娃娃亲,现在准备迎娶她。刚才准备拜堂的,谁知夫人却晕倒了。”
话语中满是担忧,再加上一副焦虑的面孔,若是苏挽醒着,怕也是要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了。
“我怎么没有听说她有未婚夫啊?”云墨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赫连萍倒也不慌不忙。
他面不改色道:“您是大夫,她是我未婚妻,你们又没有交集,夫人认识的人我都认识,就是不知道您怎会知道呢。”
云墨有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赫连萍诧异的看着他,“先生可是有疑问?”
“这位姑娘自生下来的便有顽疾,前不久又受了重伤,至今还没恢复,而且还越来越重,公子。”他看着他,沉声道:“她当真是你未婚妻?”
这一句话倒是让赫连萍的脸上变幻出不同的颜色,云墨施施然的收回了手,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瓷瓶和一卷布帛。
瓷瓶中的药丸已经喂进了苏挽的口中,布帛被打开,露出了里边银光闪闪的细针。
从百汇穴开始,一直到涌泉穴,苏挽被扎得如同一只刺猬。
苏挽已经睡沉,云墨为她驱了寒之后便起身,将赫连萍给带了出去。
大雨滂沱之中,赫连萍被砸在了墙上,又掉在地上,脑袋里嗡嗡作响,他抬起头隔着雨幕看着正徐徐走来的男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雨幕将他的眼前变成了模糊的一片,他看着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走过来,在他面前蹲下。
清冷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边,他心里一缩,防备的看着那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是苏挽的师父,云墨。”他开口介绍着自己,赫连萍失了神,他这才想起来苏挽的身边有一个师父,只是他没有在意,便忘了。
“你,要做什么。”他嗓音沙哑,被这雨声给遮掩了过去,可云墨还是听见了。
云墨冷漠的看着他,仿佛在他眼里地上这人本就是个死人,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赫连萍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咳了几声,知道喉咙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他才慢慢忍着,从地上爬起来。
华贵的喜服上沾染了不少的污水,他盯着那间房,狠狠的将嘴角的血丝给擦了去。
那双眼睛,如同野兽,誓要两人撕碎。
云墨看着苏挽安稳的睡颜,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他坐在床边守着昏睡的苏挽,守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