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灵王预备役》素雪尘

39、约定之战

　　“荡跃吧，碧涟麟。”
　　藤原似乎完全没有和释怀拼剑道的意思，他们的刀刃相交击还不过十次，他就开始始解了。
　　这次，释怀也想速战速决。于是她立即滑步后退，再一个急转弯险险避过数道水刃，向之前插在地上的舞风鹰奔去。其身后是水刃紧随而来的破空之声，速度比起以前藤原与她交手时不知道快了多少倍，释怀不禁心中凛然。只是在她微微惊愣间，她居然就已被水刃追上。但是，在同时，舞风鹰也被释怀抓握在手。随即，她双脚尽力旋身一跃——
　　双刀在手的释怀借着高速旋身之势，快速舞动着手中的双刀，无数无形的刃风与无数的水刃相遇的瞬间，皆在互切后便消散于无形，只在相近的地面上留下道道交错的刃痕。

　　“羽化成风，风化为刃，腾空展翅吧，舞风鹰。”释怀随意简化了舞风鹰的始解语，以造成虚假的始解状态，因为她不想在冬狮郎面前展现舞风鹰的真正姿态。
　　其后不过须臾，舞风鹰便化为灰羽飞散于释怀的身体周围。这些羽毛根本无需她分心控制，因为武身刃和舞风鹰本来就同属于一个个体。只要她挥动手中武身刃，飞羽便会随刀刃的轨迹化作无数风刃席天卷地而去。所以，释怀只需不断挥刀……

　　“水兽阵。”
　　藤原本来就比往常更凛冽的眼神，此刻变得凌厉而无情，他面目森冷，居然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他迎着释怀发出的风刃面无表情地冲了上来，右手握着碧涟麟由极右挥至极左。突然，一排水浪自他挥刀的轨迹中凭空而现，向前汹涌着前进了不到一秒，水浪就翻涌膨胀成一群形状各异且张牙舞爪的水兽，气势如虹地与凌厉席卷着的风刃撞在一起。
　　这一下撞击并没有发出什么非常巨大的声响，仅仅是两股力量相较量时，把地面搅出一个直径五米左右、深三米左右的大坑而已。随着战斗的继续，这样的大坑越来越多。
　　他们之间谁也无法近距离地靠近谁，但是释怀的风刃已有数道打在藤原的身上了，因为她控制了力道，藤原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他依旧面无表情、有些横冲直撞地一路猛攻，让释怀暗自心惊——
　　他不要命了吗？而且，他的杀气如此凌厉，难道他真的想要杀了她？

　　又是一个风刃形成的龙卷风把藤原刚形成的水兽卷席得踪影全无，并且把藤原逼退至一旁，龙卷的边沿带动的凌厉风漩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不少伤痕。
　　此时脸上布满血痕的藤原看着释怀的目光依旧是让她觉得非常陌生的淡漠。或者说，那已经不是看人的眼神了——有些无神和目无焦距，但与其对视上就有一种身心仿佛都被其瞬间看透和洞悉出来一般的犀利感。因此，释怀对于要不要继续攻击感到有些犹豫。
　　现在的藤原真的很强，会被释怀所伤，其实完全是因为斩魄刀属性相克的问题。无处不在、并且凌厉无比的风，气势汹涌澎湃、冲势与下落之势都如泰山崩塌般一往无前的水，在陆地上相较，无处不在的风当然比较占地利优势。而风刃的锐利也不是沉钝的水刃可比的，除非是高压瞬发的水刃……

　　思绪飘远的释怀被藤原突然飙升的灵压拉回现实，还有那令她觉得难受的杀气——所谓不带杀意则无杀气。这么看来，藤原是真的想要杀了她吗？若真是如此，那又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她？他不是喜欢她的吗？还是说，为了打败她，他在自我催眠或是拼上了一切？
　　藤原的灵压还在上升中——喂喂，这不是真的吧？这种灵压的强度已经远超过志波副队长的灵压强度了，这几天他都干了什么？怎么会突然变强那么多？！
　　……

　　不再多想，释怀一刀就朝藤原砍去。立即，犀利的风刃贴着地面向藤原直削而去，四周立即被风呼声占据，草屑被吹起的同时又被粉碎。眼看风刃就到了藤原的跟前——
　　笨蛋！难道他想死吗？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等着碎尸么？他以为能用灵压之风吹散她的风刃吗？
　　念及此，释怀刚想生气地冲藤原大吼时，他动了。双手同时松开握住斩魄刀的刀柄，就在斩魄刀脱手而落的同时，他用听似缓慢、实则非常迅速的语速轻喃道：“卍解，水兽皇碧涟麟。”
　　下落中的碧涟麟霎时间被水流包裹住，随后翻涌变形成一只半人高的四足水兽，长尾巨头。但因为全身都是透明的，还水光粼粼的，很多型貌特征都看得不甚清楚。它只是微低着头，并没有什么动作。可当风刃群就要划过它透明的身体时，它忽然猛抬起头大吼一声，声如虎嚎，震慑四野。刹那间，一幕巨大的水墙凭空突现，而撞上水墙的风刃居然如石投大海般，只是激起道道涟漪，便消失得悄无声息了。

　　骗人的吧，薄薄的一道水墙居然可以抵消她几乎可以无坚不摧的风刃？！——释怀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到了破坏。
　　“缚道六十一，六杖光牢。”就在释怀呆愣的瞬间，她的行动立即被封闭。
　　就在此时，那已化身为水兽皇的碧涟麟片刻间就以一个飞扑冲到了释怀的身前——
　　“小心！！”冬狮郎和藤原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心急和关切。
　　“嘭！！”就在水兽皇巨大化的左前爪就要把释怀的头部抓住的瞬间，一蓬羽毛忽然出现在它的爪心下。眨眼间，水兽的水爪被一个小小的龙卷风搅碎，化作漫天水花。释怀借此间隙，用尽全身蛮力，一下挣开了光牢的束缚，身形暴退。

　　“凌越于天吧，风武神。”
　　随着释怀的言灵落下，所有灰羽都聚归到她的身体周围，把她的身形隐于其中，然后其双手双脚被比以往更坚韧的铠甲覆上，贴合完美得如同生于自身，毫无坠重感……

　　刚才，藤原叫她小心的时候，眼神在那个瞬间恢复成了以往的样子，这让释怀终于明白他今天杀气强盛的原因了。
　　人在与自己不想杀死或亲近的人对战时，总会不自觉地留力，为的就是能在关键的时刻撤销攻击。而留力的程度也因人而异，而释怀自己几乎会留力四到五成，估计藤原也差不多。所以，不抱着杀死对方的觉悟，是无法全力而战的。
　　藤原他果然不简单，面对着他，释怀就无法有这样的觉悟。——他就那么想打败她吗？
　　释怀透过羽毛间的空隙看向前面的藤原，嘴角不禁弯起，她苦笑着向远处此时已恢复冷静与冷厉的男人说道：“藤原，现在的你终于让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了。”但释怀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自嘲，还是该为自己担忧一下。在这样的藤原面前，也许她真的会输掉也说不定，如果她再无法下决心全力应战的话。

　　“水流炮击。”空手而立的藤原只是低声轻吟了一句，随着他的命令，之前退至一旁戒备着的水兽皇张口就给释怀来了几发高压水炮。
　　释怀左手平伸向前，风之屏障立即成型。水炮打在其上，纷纷爆散而飞，水流激溅间，地面转瞬间就坑洼连连起来。冬狮郎所设的结界范围内，这会儿已几乎无完好的立足之地，释怀到后来只得悬空而立，身随风动，闪避着威力越来越强的水之炮弹，寻找着攻击藤原本尊的余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