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灵王预备役》素雪尘

16、同学老师

　　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尊严，我们互相尊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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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山本自己所说，她真的只会一点很基础的体术。那与其说是体术，不如说是躲闪和格挡别人攻击的技巧，但比起普通人算是不错的了。
　　老师和她对打时，山本雪奏会很冷静地应对他的每个动作。但老师只要加快攻击的速度，她就变得手忙脚乱起来，可见她完全是靠双眼来捕捉动作。理所当然地，山本雪奏的这种习惯是不对的。
　　体术除了要做到眼观六路之外，就算做不到凭本能来感知危险，起码也要做到耳听八方。而且，山本雪奏也不懂得利用自己身形轻飘敏捷的优势，只知道一味用蛮力硬接。

　　老师慢动作地应付山本雪奏时还会边打、边细细说明白打应该注意的攻防要点，后来动作越来越快后，就尽说一些普通学生根本听不懂的高阶段要领了：“……你们要学会以力卸力，不要以力抵力……要在身体周围用微薄的灵力形成一个感知范围……
　　“你们记住，我们要学会利用身体天生的本能反应，因为它比我们学来的任何本事都更厉害……神经的条件反射永远要比头脑反思要来得快，我们要让身体惯于战斗，那样身体的条件反射功能才会更加灵敏高效……”

　　“喂，你能听明白老师说的话吗？”释怀身边有人低声问她。
　　释怀由于对体术很感兴趣，因而她此时听课听得正入神，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敷衍地点头应道：“嗯。”
　　“骗人的吧，本小姐都听不懂，你又怎么可能听得明白？”女人的声音稍微提高一些，语气里带着轻蔑与激动。
　　释怀这才回过头，看着身旁这位一眼瞅上去就知道她是大小姐的少女，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便挂上虚假的歉意笑容道：“其实我刚才在走神，你和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哼，我就知道。”少女一瞬的惊讶和气愤过后，一脸骄傲地把目光转向老师，不再看释怀，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微仰起脸道：“算了，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我就不告诉老师你没有在认真听课好啦。”
　　“那我先谢过姐姐了。”释怀说着就不由得在心里鄙视起自己来——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虚伪的人。
　　不过，虚伪的人总比无知还自以为是的人好……吧？
　　“道谢就免了，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
　　见老师离她们更远了些，少女的声调也跟着提高不少，而释怀与少女身后的学生似乎都在窃窃私语。
　　而释怀听着少女的话，不禁哑然——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你明明一脸得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是十六夜月。”少女更趾高气扬起来，语气甚至有点洋洋得意：“你知道这个姓氏意味着什么吗？”
　　“有‘十六’这个姓氏吗？”释怀向来都比较孤陋寡闻，因而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个姓氏。
　　“不是‘十六’，是‘十六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们十六夜家可是有名的贵族。虽然没有四大家族那么显赫有名，但怎么说也是名动一方的。”
　　说完，十六夜月给了释怀一个鄙夷白眼。
　　“抱歉，十六夜小姐，请原谅我的孤陋寡闻。”
　　释怀装模作样地逢迎着十六夜月的同时，又不由得暗自摇起头来——只是一位仗家世欺人自傲的大小姐吗？

　　“没关系，本小姐不跟你计较。”十六夜月轻“哼”了声，似不屑于与释怀计较，“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全名是雏森释怀，你叫我释怀就好。”
　　“要是你以后叫我月，我就叫你释怀。”
　　说这话时，十六夜月的笑脸看起来十分俏皮可爱，释怀对她的印象不免变得好了些。
　　“好。”释怀面对着十六夜月真诚地点点头——也许，她只是不太懂人情世故而已。而且，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而随着释怀的话音落下，老师亦从远处走了回来。他依旧气定神闲，而山本雪奏则气喘吁吁。

　　“好了，你们应该都看清楚要怎么交手了吧。现在，我要把你们分成两人一组，之后你们练习时要边切磋边互相提点。——首先，你和他一组……”
　　自然而然地，释怀和坐在她身旁的十六夜月被分到了同一组。

　　“我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在释怀正犹豫着要不要认真交手时，十六夜月已经摆好开打前架势了。此刻她正眉目带笑，满脸自信地对释怀扬言道。
　　“我不需要别人对我手下留情。”
　　托十六夜月完全看低她的态度，释怀决定认真起来。要是她现在不给她一个下马威，她就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她真的很弱，也不代表她就可以轻视她吧？

　　“你可不要后悔。”
　　说着，十六夜月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逼人起来，她气势十足地闪身上前，一脚高抬地以脚跟迅猛地从释怀头顶上方砸下。
　　“当然。”
　　释怀边应边往侧旁迈开一步，继而矮身快速俯冲上前。到达十六夜月的身侧后，趁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她一拳打向十六夜月后脚的小腿处，后者几乎是立即就立身不稳地摔坐在地上。
　　而释怀则连忙闪身后退数步，以防十六夜月突然转身反击。
　　但是，十六夜月就这样久久地呆坐着，一动也不动，也不回头看她。
　　释怀这才心中忐忑地走到十六夜月面前，却见她一副像是惊慌失措、又像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双眼睁得大大的，长而翘的好看睫毛如羽翼般抖动着，眼里好像随时都会流出眼泪来。

　　“喂…月，你没事吧？”这名字释怀还真是叫不习惯。
　　“骗人的，骗人的，刚才一定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对吧？”十六夜月微微摇了摇头，抖着声音问释怀，眼里满是某种期待。
　　“呼……”释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十六夜月怎么了呢，还好没什么事，不然她可就有麻烦了。
　　随即释怀尽量用谦和而友好的语气说道：“这一次是你输了，我们再重新比试过吧。”
　　“骗人！”但十六夜月闻言立即就怒叱着一手向释怀心口抓去，估计是想楸住她的衣服。
　　可释怀心里虽明白十六夜月不是想伤她，但她的身体还是马上就自动做出了反击：右手扣住十六夜月伸向她的左手手腕，再往一边拉开，再用左手屈指成爪一把抓向她的喉咙。在释怀的手就要碰到十六夜月的脖颈，前者正慌于撤手不及时，她的左手手腕突然被外来的一只有力大手牢牢握住——
　　“是你赢了，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狠手？”赤木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在释怀头顶响起。

　　释怀错愕许久，放开十六夜月被她扣住的手后，她即时便向身前的人低头道歉道：“对不起，是我错了。”
　　除了道歉之外，释怀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说她这不过是条件反射，他们会信吗？
　　此时，在他们附近的人都停下了对练，好奇地看向他们这边，释怀觉得锋芒在背感更强烈了。

　　“看来，你刚才只是条件反射，对吗？”赤木也放开了释怀的手，意外地，他只是如此蔼声问眼前的小女孩模样的释怀。
　　“……是。”释怀愣了好一会才点点头，“对不起，月，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释怀诚挚地向十六夜月鞠了一躬，因得到了老师的理解，她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果她是你的敌人，你这样做一点都没错。成为死神后，你就要这样毫不松懈地时刻警惕着，因为你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赤木笑了笑，然后摸摸释怀的头。随后，他目光严厉地瞪向十六夜月：“刚才的确是你输了，因为你的反应速度太慢。还有，我知道你是十六夜家族的人，还在家里时就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但你的父亲会把你送来真央，而不是直接让你成为死神，就是因为你的实力不足、学艺不精吧？”
　　正说着，赤木忽然抬起头，目光四顾，并提高音量继续道：“我知道，静灵庭里是个阶级分明的地方。但是，我现在要告诉出身贵族的同学们，其他班的学生我也许管不着，但在这个班里，你们和流魂街出身的人是平等的，因为实力和出身无关。所以，收起你们的高高在上，别自以为高人一等是理所当然的。——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居然有将近一半的人大声应道，释怀都不知道这个尸魂界里还有那么多的贵族子弟。
　　赤木扫视众学员一圈便点点头道：“很好。你们继续练习，不许偷懒，我会在旁边看着你们并适时进行指点的。”

　　待众人全都继续练习后，老师这才低下头继续笑着对释怀说：“十六夜同学就交给你了。”
　　“是。”
　　听罢赤木刚才的那番话，释怀对这位老师很满意。

　　“你不讨厌我吗？之前我那样对你说话。”
　　释怀与十六夜月各怀思绪地对视半晌，后者才故作愤懑不平的问前者，她似完全不相信释怀会对她和气相待。
　　“如果你以后还是那样和我说话，我当然会讨厌。”释怀自认自己并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人。
　　十六夜月看着释怀愣了愣，好一会后她才颓然低头自语道：“我还真是个无知的笨蛋。”
　　“那么，以后也请多多指教。”见十六夜月有所醒悟，释怀心里久违地出现欣慰之感，因为要让傲娇不傲一回的确不容易。
　　“还不知道是谁指教谁呢。”十六夜月重新挂上自信的微笑，站起身俯视着释怀。
　　释怀没答话，只是摆出准备开打的架势……

　　家世所成就的高傲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舍弃的东西，就像要改变一个人，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事。但释怀相信，十六夜月终会有改变的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