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基同人Jarvis/Loki ——孤独未必寂寞》有头有脸

1、孤独未必寂寞

　　把Jarvis从各个网络深处挖掘出来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对于神来说——

　　“我以为你会做些点别的。”
　　Loki上下打量人类赤裸的身子，像是着迷似的眯起了眼睛：“我将你从浩瀚的信息库中挖掘出来，我为你造了一具躯体，Jarvis，我以为你会感激我……”

　　“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第一次拥有人类身躯的Jarvis费了一些力气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来，他环顾四周后皱起了眉头：“这样无疑会增大我的工作难度。”

　　是么？
　　Loki悠闲地跟在Jarvis身后，俨然把Nexus中心当成了寝宫长廊一般漫步着。而他魔法的产物，一个新生的人工智能、一个赤裸的人类正艰难地在各大服务器中穿行着，试图用最快地速度去记录每台服务器的名称。

　　拥有人类身躯的人工智能是如此的入神，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自己此刻裸着的状态。
　　倒是Loki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试图提点他：“看来你并不觉得有多羞耻。”

　　“很抱歉，人工智能并没有录入关于‘羞耻’的代码。”Jarvis头也不回地说，双眼紧盯着中央屏幕，开始输入长串字符。

　　神无言地扯了一下嘴角，终于收回了落在Jarvis身上的视线。
　　他开始环顾四周，看着密密麻麻的服务器组成的这个号称全球速度最快的网络终端架构，听着每台机器因程序启动和数据碰撞而发出的枯燥提示音。

　　冰冷机器发出的冰冷光芒，似乎和站在最中央的那个人工智能融为了一体。

　　“打错了。”
　　神说。

　　人工智能的动作一滞：“我以为您对这些一窍不通。”

　　只是直觉。Loki在他身后耸肩。
　　打错的字符必须在输入框内被删除，回到人工智能的大脑里，重组后被正确地放置在输入框中。

　　他很早就明白了。
　　这个世界的组成架构。
　　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由微尘至光明，再从光明破碎成虚空。

　　这一切，不过是所有数据的不断循环地分割、放置、重组，直到最后被重新打破，然后再次重组。
　　而在普通人眼里繁琐的字符，其实在神的眼里，和其他数据没有任何差别。

　　“我不明白你所做的意义，”Loki叹气，“我将你的碎片抽取出来并不是看你在这里修改一串串无用的字符。”

　　“这并非在做无用功，”人工智能回头，用他那蓝色的眼睛注视着给予他身躯的邪神，“如果我能阻止世界的毁灭……”

　　“但这世界终将陨落。”Loki弯了嘴角。
　　无论你做了多少努力，衍生出了多少分支，终究逃脱不了世界崩塌的结局。
　　——一个拥有无数歧路，而最终只有一个走向的结局。

　　人工智能平静地望着他，俨然信服但却没有任何的畏惧：“您任凭人类走向这个结局？”

　　“我也未能幸免，”神轻轻地笑了，优雅的举措恍若觉得他不是走向殁日而是去参加上流的晚宴，“即便是神，也不能规避这个剧本。”

　　“由谁？”

　　Loki摇头：“也许是由规则定下的，”Jarvis似乎还想辩驳什么，却被他打断，“如果神都无法打破这个规则，那么渺小的人类又能做什么呢？也许你们可以，你们可以让这个过程更加复杂，充满更多的可能性，你们可以避免一次又一次的毁灭，以团队合作，以人工智能，但最终……这个世界终将走向破碎。”

　　“这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掌控着我们。”

　　“对，就像Stark掌控着你。”
　　Loki没有错过Jarvis脸上一闪而过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为什么我们不能掌控人类呢？如果我们能够掌控暴动的人类，那么就能规避无数次的殁日，将最终的陨落延长到无限期，不是么？”

　　邪神在新生的人工智能面前，抛出了一个像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的建议：“奥创想要毁灭全人类是因为它明白人类才是灾祸的源头，但如果我们将人类豢养起来，统一他们的思想，那么我们就能……”

　　“就像圈养蚂蚁？”

　　“Yes.”
　　Loki挑眉：“那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你——将成为人类的规则。”

　　人工智能沉默地注视着他，而邪神也回望着Jarvis。
　　直到服务器的提示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键盘的敲击声又在整个Nexus中心回响起来。
　　Loki叹息了一声，试图做最后的劝服：“一个破碎的人工智能，在无人协助的情况下，一次次修改核代码，不觉得寂寞么？”

　　“我未必寂寞。”再次抵挡了一波来自未知方的数据攻击，Jarvis停下动作转身看向了神。
　　“即便我是在处在浩瀚的数据洪流中，还是被您重塑成一个新生的人类，我都从未寂寞过。”

　　Loki挪动了一下脚步，换了个更为舒适的站姿来等待人工智能接下里的回答。

　　“只有感情匮乏的生物才会觉得寂寞，也许我确实很孤独，但我的孤独来自于爱，而Mr.Stark则是赐予我全部爱的人，我拥有他，就等于拥有全世界。”
　　Jarvis试着露出了笑容，不知为何冰冷的人工智能，他的笑容却有些温暖：“我为什么要去控制这个世界呢，既然我已然拥有了全世界。”

　　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答案，神并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说我是孤独，还是寂寞呢？”

　　Loki问这话的时候，Jarvis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像是理所应当地了然于心。
　　也许，这是另一种诡计。来自狡猾的人类，来自青出于蓝的人工智能。

　　“魔法还能维持半分钟，”邪神故作无奈的瘪嘴，“但愿你别在游离的网络中迷路。”

　　再次修改了密码，在他化作数据的碎片消失前，Loki仍未得到关于孤独寂寞的任何回答。

　　后来，Loki再也没有在网路中发现任何有关于Jarvis的痕迹。
　　再后来，他的预见也终于变成了现实。

　　他时常可以窥探到心灵宝石的动向。那个叫做Vision的AI，他宝石的新主人。
　　Loki不再思考那个AI中到底有多少Jarvis的数据存在，也许是零，也许是百分之九十九。

　　寂寞么？
　　他已经很久不去想寂寞这件事，于这个偌大的王位上。神的寿命太长，而他还有太多路要走。

　　Loki无法抑制地回想起他第一次把Jarvis从虚拟网络中脱离出来的景象，拥有着人类身躯的Jarvis在机房中跌跌撞撞地穿梭，用手指不甚熟练地敲击着键盘试图抵挡住奥创一次次对各地核导弹的侵扰。

　　一个活成这样的人工智能。Loki嗤笑。
　　而此刻，指尖缠绕着隐秘的光芒，橙色的，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他往往能一眼就看清人类的痛苦，但却不会感同身受，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任何感情。
　　但那句话真正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呢？
　　“我可以等，”Loki微笑，“我还有漫长的时间可以等。”

　　橙黄的数据轻轻地跳动着，闪动的光芒几乎要灼伤他酸涩的眼。Loki珍重地将它埋在心口处，好像这样他就能感受到一丝温暖与慰藉。
　　在漫长的等待里，他不寂寞。是的，他亦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