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回 ...
-
郭渊此刻已经两股战战，跪都跪不住了。
“她是何人，你应该很清楚，想让你永远开不了口，简直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个坏了名节的丫鬟，莫说是叶府，就连家人都不会再多看一眼，你这样的人悄无声息地死了，又会有谁知道呢？”兰芷叹息一声，“笙儿是我的丫鬟不错，可这件事出了，我也是没办法的。横竖我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也只好任由你们去了。”
郭渊豆大的汗水滴落下来，心里剧烈地挣扎着，盘算着茹姨娘把自己斩草除根的可能。他当初答应这件事，就是为了得到笙儿，可从来没想过把命也搭进去。都说深宅妇人勾心斗角，宅内争斗得残酷可怕，再加上茹姨娘有钱有势，想除掉自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到时候他带着一个名声坏了的笙儿，自己又没出息，有谁会在意他是死是活呢？
王喜见这事情大有道理，便也狠狠踢了郭渊一脚，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老实说？！”
郭渊此刻求生的心理占了上风，不同于刚才的装模作样，此刻是“砰砰”有声地连连叩头，头破血流地哭喊：“大小姐，是小人猪油蒙了心，不识好歹，听了茹姨娘的话才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情来！小人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求大小姐能给小人指条生路，来世给大小姐当牛做马，也要报了您的大恩大德！”说着又是几个响头。
兰芷换上一副淡漠疏离的笑容道：“你这样轻易就收买得了的人，茹姨娘敢用，我是不敢用的，随你去好了。”
那郭渊此刻已经完全认定茹姨娘事后必定要将自己灭口，便膝行几步，跪倒在兰芷面前：“求大小姐指条生路，我郭渊虽然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但此刻还是保住性命要紧啊！”
兰芷道：“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你要配合我才行，我虽然不能保你还在京城待下去，可是保你一条性命也是可以的。到时候我给你些银子，你拿了钱远走高飞，茹姨娘必定不会寻你的后招。”说着命人拿回笙儿的帕子，又低声告诫郭渊几句，让王喜好生看着他，便和萧梓真往萱乐堂走去。
萧梓真没听清兰芷说了些什么，还是十分担心，兰芷却和她眨眨眼，笑道：“一会儿且看着就是了。”说着两人又回到了萱乐堂。
兰芷刚迈进萱乐堂，只见叶老夫人身边的筠儿忙迎上来道：“两位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把老夫人可急坏了，正让我带人去寻呢。”
果然，叶老夫人一见她二人来了，忙让二人坐在自己身边，一边拿了花镜细细看着，口中道：“这两个孩子，跑哪儿去了，这半日不来，可急死我了！”叶老夫人左看看右看看，只见她二人神色如常，才道：“下回不许去那么久也不说一声了。”
兰芷垂头道：“是。”
正在此时，只见茹姨娘身边的曹妈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茹姨娘听了点点头，不动声色，曹妈妈这才退了下去。
同时，王喜家的也忙忙地进了萱乐堂的花厅。严氏见自己的心腹这样着急，没有规矩，已经蹙起了眉头，却在听见王喜家的在自己耳边的那一番话后震惊道：“这还了得？”
叶老夫人见严氏这样，忙道：“怎么了？”
严氏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并没什么事，不过是小丫头没规矩的事情罢了。”说完回过头略带埋怨地和王喜家的道：“这样的事你去处理了，这里有贵客在，以后不许忙手忙脚的，失了体统。”
王喜家的恭敬答应了，便要离去，却被茹姨娘叫住。
茹姨娘柳眉蹙起，一副焦虑担忧的模样欠着身道：“不知夫人是叫王喜家的干什么去？家里出了这等大事夫人难道就这样了了？”
严氏心中怒火骤起，冷冷道：“王喜家的是我的陪房，我叫她干什么去，恐怕还轮不到别人过问。”
茹姨娘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颤声道：“我刚才听曹妈妈说，府里出了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事关叶府的体面，这才出言询问，怎么夫人……”
严氏冷哼一声，叶老夫人看得明白，但是也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道：“到底怎么了？”
兰芷忙道：“老祖宗，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刚才我和萧妹妹上园子里走走，不想有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吓了我们一跳，还以为是歹人进来。后来王管家找到了人理清了，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乱跑罢了。”
茹姨娘心里冷哼一声，叶兰芷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借此机会保住她那个心腹丫头，这可不能如了她的意！
于是茹姨娘冷声道：“恐怕这事七小姐还不能插手。”
兰芷听了这话一怔愣，似是被茹姨娘一语噎得没话说，只得脸色发白地默默低下了头，看得茹姨娘心里一阵畅快！
严氏喝道：“这里有贵客在，你当真不懂规矩了么？”
萧夫人见此情景，知道恐怕自己待的不是时候，便携了萧梓真的手福身道：“老夫人，时候也差不多了，不如我和真儿先回去。”
叶老夫人瞅瞅严氏，又看看娇滴滴的茹姨娘，心里大概知道肯定又是茹姨娘作怪。她老人家不免头疼起来，眼下叶靳不在，不如留下萧夫人，一来做个见证，二来也能帮衬着把事理清楚。
于是叶老夫人和萧夫人摇摇头，自嘲似地笑了笑：“我们府人多口杂，总生是非，我把你当做一家人，有什么事听不得的，只是你多担待有些人不懂规矩罢了。”
这话摆明了是在说茹姨娘，茹姨娘却像没听见似的，还附和道：“是啊萧夫人，在府里用过晚饭再走也不迟。”
萧夫人听了这话便又坐了回去。
叶老夫人顿了顿，郑重又不失威严地开口道：“茹姨娘，你既然都如此说了，还是给我们讲一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茹姨娘福了福身，状似为难地说：“刚才我听身边的人说，是王管家在园子里逮住一个陌生男子。那人自称郭渊，说是潜入咱们府中来寻自己表妹的。他说与他表妹早有婚约在身，所以前来与这女子私会的。而且，我听说，这郭渊进府乃是来找他妹子郭佳的，这郭佳么……”茹姨娘瞥一眼一旁正低着头的兰芷，笑道：“老祖宗最清楚了，正是以前在老祖宗跟前伺候，现在在飞霜馆办事的笙儿！”
叶老夫人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老人，一时间听了这话也是又气又怒。她治理叶府时一贯秉承严治家风，莫说是叶家的女孩儿们，就连那些丫鬟婆子也是绝对不允许私相授受的事情存在，更何况是陌生男子进入府中幽会！
叶老夫人沉下脸，要说她身边这四个大丫鬟，莫说是茹姨娘，就连严氏也要给几分面子。这四个丫鬟也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但凡有一点品行不端，叶老夫人早就打发出去了，哪能容到今日？
叶老夫人身边的雯儿、筠儿和霏儿此刻也是心中打鼓一般，她们与笙儿从小一起长大，也知道笙儿确实有郭渊这么号不争气的远房表哥，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笙儿会与眼前这等猥琐之人在府中私会！
叶老夫人望着畏畏缩缩的郭渊，还有茹姨娘气定神闲的样子，此刻有点后悔让萧夫人留下了，她虽然知道萧夫人绝对不是那种把别人家闲话到处传播的长舌妇人，可是也怕萧夫人会因此看不起叶府。
严氏见叶老夫人神色不虞，便开口道：“人呢？还不让王喜赶紧带上来！”
王喜带着郭渊早就在外面候着了，郭渊一身叶府小厮打扮，神态不复之前的淡定自若，早已是狼狈至极。他“扑通”一声跪在众人跟前，却忍不住拿眼去瞟一旁衣着华丽，面无表情的茹姨娘。
严氏看着郭渊，半晌才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潜入叶府？”
郭渊不回答，只拿眼睛去瞟茹姨娘。
茹姨娘见郭渊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这边飘，连带着叶老夫人、严氏也向自己投过意味深长的，充满了探究的眼神，心中不免动了怒气。她“哐啷”一下子把刚端起来的茶盏重重往桌面上一放，瞪着郭渊怒道：“你个蠢东西！夫人问你话，你只管看我做什么？”
郭渊被茹姨娘这么一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道：“小人为何潜入叶府，姨娘难道不是最清楚的？”
茹姨娘气得两眼冒火，郭渊这小人，怎么不按照预定的戏码演戏，却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茹姨娘怒道：“你是什么人？这等下贱的东西我一个内宅妇人怎么会认得？你这歹人分明是潜入府中与那不正经的丫鬟笙儿私会的！还拿起这等丑事来问我了？我怎么会知道！”
郭渊一听茹姨娘这么说，立刻哭喊道：“冤枉啊夫人，小人确实是笙儿的远房表哥，可小人与表妹绝没有私情啊！”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七十一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