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随枫——《双星记》第三部》Tracy

25、第 25 章(completely)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也。

　　三天后，各大报纸公然宣布黑羽财团名下所有的医院都转交给了黑羽瞳所拥有的黑羽集团所有。

　　我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身旁的攸原幸，她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心情，宛如一潭深水，表面波澜不惊，可是却深不可测。

　　黑羽瞳终于还是加入到这长战争中了，长期以来他一直淡然得看着家族里的一切争斗，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没有想到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回想着他淡然的笑容，我的心不禁一紧，没有想到原本我一直不想看到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姐姐，我对不起你。”

　　小幸突然响起的话语让我应接不暇，“你对不起我什么。”

　　“瞳和你分手了是吗？”

　　攸原幸不愧是一个天下第一的聪明女人，那么即使这样我也不想做无谓的欺骗了，“是的。”

　　“如果没有我，没有我和黑羽战的战争，或许瞳会给你幸福的，或许他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吗？也许吧，如果你和黑羽战没有这些斗争，没有你对黑羽家的威胁，没有你对权利的操纵，也许黑羽瞳愿意一生对我无微不至，愿意一生让我无忧无虑。可是如果真的这一切都不存在了，那当初他还会愿意娶我吗？他娶我不是因为爱我，不是因为喜欢我，他愿意娶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份上永远对黑羽家的人不离不弃，他希望将来黑羽家所有的人都可以平安快乐，可是如今他看见他所做的牺牲并没有任何作用，那就没有必要浪费这些时间了不是吗？

　　“小幸，大家都明白他愿意娶我为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妹妹——你！既然这样，你这么一个对爱情有洁癖的人为什么还要觉得对不起我呢？”

　　攸原幸显然被我日常的大而化之和如今的心知肚明弄糊涂了，“我看你一直都那么快乐的样子，我以为你真的很喜欢黑羽瞳，而且也认为他也喜欢你。。。。。。原来你一直都明白。”

　　“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做一个糊涂的人，可是看来由于血统的关系，要做到这一点还是很难的，是不是？”我以微笑安慰了她，可能我现在已经有些离不开他了，没有他的电话我的确每天都很难入睡，；没有他的笑脸我甚至看不到太阳的光芒，可是我还能怎么办，不属于你的始终都不会属于你，哪怕曾经你因为侥幸而感到快乐，那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满目山河空望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如果这个男人是我注定要失去的话，我只能希望现在我不要失去唯一的妹妹，既然责怪无补于事，那就让我们学会忘记感情好了。

　　“小玢姐，那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喜欢过黑羽瞳吗？”

　　没有喜欢过？怎么可能，当我为自己侥幸而感到兴奋的那一刹那开始，其实我已经深深爱上这个男人了，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那既然当时没有承认过，现在又何必再承认呢。

　　“没有，你放心好了，你姐姐我可是独身主义的支持者，相信我的智慧吧，我又怎么会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呢？”

　　我让自己尽量放肆地笑着，从来没有觉得笑竟然是那么苦。

　　“小玢姐，你真的不介意，毕竟他是那么一个优秀的男人。。。。。。”

　　我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有些事情既然我已经决定就不用多说了，“小幸，姐姐在乎的永远不会是这么一个男人，不论他有多优秀，姐姐在乎的是你，是我的血亲姐妹，不管别人怎么样，我希望的是你不要沦陷在爱情的旋涡里，不要被一时的仇恨冲昏了你的智慧。”

　　她突然显得有些激动，她的胸口竟然反常地上下起伏着，“可是小玢姐你知道吗，黑羽战根本就是为了拖延和我结婚的时间才去造那个人工岛的，而且为了能再拖延一些时间竟然让工人放慢了进度，为了拖延时间，为了不想和我结婚他竟然愿意每天多花几百万损失在那个工程上，我可以原谅他说自己还没有想好，可是我不能原谅他已经答应了我却还阳奉阴违，我不能原谅他把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玩弄！”

　　果然，那些丑闻真的是她的杰作！

　　“而且你知道吗，那个人工岛一直以来都是他表妹高木清子的梦想，那个岛根本就是为别人建造的，他当初为了黑羽家的地位，为了黑羽财团的钱，为了替他的父母报仇吞掉了高木财团和高木电子，害死了他的阿姨和三叔，后来连他表妹都疯了，或许他这么做是该遭报应，是该补偿，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的牺牲品却是我，我又做错了什么，现在为什么要让我来吃这个苦果？你说，这是为什么？”

　　“那。。。。。。你还爱他吗？”

　　攸原幸的眼中含了泪水，可是我看到她强行把它忍住了，“没有爱又怎么可能有恨呢？如果你爱黑羽瞳，你还会不恨他对你的伤害吗？”

　　我爱他，可是我不恨他，他做的一切我一直以来都心知肚明，明白他的目的，明白他的心，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他连向我求婚都只是说“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真实”，他从来都不说爱我，他对我做错的充其量只不过是让我从云端跌到了地面，让我做回我自己罢了，况且他除了可能伤害到过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和他认识的这些日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不想给这些日子一个不好的结局。

　　“我心中的爱，永远都第一个给我自己，第二个给我的亲人，小幸，收手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了，这样姐姐会心疼。”

　　小幸并没有答应我或者是拒绝我，我想她是铁不下这个心彻底和黑羽战来个了断，可是也不忍心拒绝我的要求，记得她曾经说过，“姐姐，只要你开口，我一定会答应你。”那时是我请求她放黑羽瞳一条生路的时候，现在我的心还是一样的，我不希望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有危险，可是我也明白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可能这么两全其美，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古时候那些人，尤其是诗人总是喜欢借着酒劲抒发自己的情怀，然后留下千古的绝响，想想我好歹也是一个文人（虽然已经2个星期没有去杂志社上班了），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纵情，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看来我也得有空多去去酒吧了。

　　第一次进酒吧，虽然已经26岁的我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却总是那么青涩，看那些小说上的女主角都是先要了酒然后找一个不错的小角落来冷眼旁观这个社会，我要了一杯啤酒，然后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安全舒适的角落坐了下来，看着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从我的面前经过，我突然有中感觉，人或许都有两面性，白天的那一面是冠冕堂皇的，虚伪的；而晚上的这一面虽然醉生梦死可是那也许才是真正的自己。

　　目光流转间我难以置信地看到一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真是难以置信，那个衣衫不整的小痞子竟然就是我们堂堂的首相大人黑羽战，那个人的眼神迷离，神情由于酒精的作用显得那么得无神，要不是和黑羽战那么熟了，我根本就不会把眼前的这个人和那个目光锐利的大政治家、大野心家联系在一起。

　　“黑。。。。。。战，你怎么会来这里？”我上前，在他边上找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沙发坐了下来，看来所谓的诽闻也未必全是诽闻，攸原幸有够了解这个男人的。

　　“哦，小玢啊，怎么是你。”他看了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句话似乎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怎么来这里了？”

　　“没什么，出来走走。”他没有看着我，而是在桌上继续找他的酒，唉，如果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真想把酒都泼在他的身上，养他这个首相简直是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本来我还想说点什么的，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我也不知道我能为这两个冤孽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瓶接着一瓶往下灌，“既然你也这么痛苦，为什么你们两个还要这么互相伤害呢？”

　　“呵，我也不知道，很好笑哦？”

　　当然好笑，堂堂一个大首相，一个大阴谋家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那你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爱小幸，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小幸？”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瓶，“我知道我不可以没有她，我希望她永远在我的身边，我希望可以娶她做我的太太，可是现在我似乎也迷茫了，我到底爱她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脑太发达的人都会生出那么多奇怪的问题，“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竟然迷茫了起来，“我知道如果上一次订婚典礼上遇到危险的是她，我也愿意为她挡那一枪，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我知道如果我发现是她背叛了我，我的心痛会多过气愤，我愿意为她放弃很多东西，包括和欧洲联姻所带来的权利，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我们婚礼以前去看我的表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一次又一次地命令她冒生命危险去执行任务，我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无意识地拖延我们的婚期，呵呵，我都不知道，或许我是疯了，不然我怎么会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你。。。。。。对你的表妹是愧疚吗，因为她是为了你才弄成这个样子的？”

　　“记得小时侯，当我的父母刚刚过世的时候，我就被送到黑羽家的老择和瞳、清子、黎子一起生活了，当时的我父母双亡，在家里没有一点地位，时时刻刻都受到家族里那些势利小人的排挤，我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只有他们三个的友情，两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竟然发觉清子和黎子这两个小公主竟然对我这个表哥有很特别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一种念头，或许我可以利用她们夺回我所失去的一切，后来的事情我想小幸应该都告诉过你，之后我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并且让他们一起都阴间去向我的父母认错。”

　　“你很厉害，也很成功，对于用人，你是一个天才，我一直都很佩服你。”

　　“可是当我成功的时候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快乐，因为一直以来对我微笑的那两个女骇竟然哭了，她们的泪水让我明白自己是一个魔鬼，也让我不得已搬离了大宅，之后的事情你也应该很清楚，我找到了攸原美，娶了她，和她一起经营着我们的生活，原本以为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随时随地都对刺激的事物很有兴趣的小幸，并且爱上了她，我们之间经历了很多的曲折，当我终于可以排除一切困难娶她的时候，一个结婚前搬新家的提议让我突然想到了那两个对我一直保持笑容的女孩子和我们曾经的约定。”

　　战哥哥，你说等到我结婚的时候，我就造一座人工岛，然后在上面盖一个像天堂一样的水晶宫殿好不好？

　　好啊，公主当然应该住在宫殿里。

　　战哥哥你好讨厌，战哥哥那那到时候你帮我好不好？我们现在就把它设计出来好不好？

　　好啊，我们四个人一起吧。

　　好啊，我们都来帮忙，我们四个人一起完成它！

　　“不知道为什么，我搬走的那一天什么都没有带，惟独带走了那张图纸，也不知道为什么，图纸甄选的那天我突然就找到了那张纸，而且还让施工队伍就按照那张图纸施工。”

　　“然后你因为那张个岛的关系就联想到了你的童年，也想到了那两个为了你而失去幸福的女孩子，尤其是那个已经疯了的高木清子是吗？”

　　“别人都说当你结婚的时候都会回忆过去的日子，尤其是你最困难的日子，而在我的那些最苦难的日子里，他们三个人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芒，每当我被爷爷罚没有饭吃的时候，来送饭的都是清子；每当我被叔叔们打的时候，给我送药来的也是清子，后来我被二叔选去接受特工训练的课程，如果没有清子，我想二叔一定会让我死在那里，我从来都不后悔我曾经做过的事情，但是我深深地觉得对不起清子。”

　　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孩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和一个女孩子对他无微不至关怀的模样，童年的感情本应该是最真实的，可是黑羽战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必须经历谎言和欺骗，我想我有些可以理解他的行为了。

　　“小玢，你知道吗，那天我在医院见到清子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把那个目光迷离的苍老女子和我记忆里那个高傲自信的女孩子联系到一起，清子的幸福、温柔、高傲、犀利，她的好，她的坏，一切的毁灭都是为了我，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14年后我竟然又一次感觉到了无力，那种突然又失去把握的感觉你明白吗？”

　　“我。。。。。。”黑羽战和攸原美其实很像，他们一直以来都在不断追求成功，不断努力着，甚至是不管一切地努力着，但是当他们真的目标达到的时候，慕然回首，却发觉其实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常常是迷失在自己里。

　　“小幸所做的一切其实我一直都明白，只不过我找不到阻止她对付我的理由，我自己因为失去自我而失落也就算了，可是我却还要拉上她，她讨厌我是对的。”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记得小的时候，我的梦想是长大成为一个和父亲一样优秀的商人，之后父亲离奇去世了，那时我的目标是要成为黑羽家最优秀的接班人，得到了家族权利后让那些曾经害过我父母和我的人都得到惩罚，当我得到了黑羽家的继承权的时候，爷爷告诉我黑羽家长期以来希望的就是在政治和商业上同时得到最高的权利，然后我也做到了，当我当了首相以后，我突然发觉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要的一切，或许应该说别人对我一切的要求都已经做到的时候我竟然突然发觉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至高无上的社会地位，富可敌国的财富和权利，美丽贤惠的妻子，每个人都希望可以得到这些，而你却几乎都已经唾手可得了，你害怕得到了所有的这一切后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对吗？你害怕在这一切都得到够会更空虚害怕是吗？所以你才会让自己和小幸的婚姻多番波折是吗？”

　　他的目光炯炯，或许他是想找一个了解一切的人倾诉，但是却没有期望我能真正了解一切吧，原来在他的面前和在枫的面前我的价值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一个了解一切的垃圾筒罢了。

　　“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女人如水，水遇寒，冰则坚，尤其是我的妹妹，作为她的姐姐，我请求你，如果你真的爱他，请不要再让她患得患失了好吗？人生永远都会充满挑战的，我们要想的应该是如何面队挑战而不是如何回避幸福不是吗？”

　　他沉默了，我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真的希望攸原幸最终能够得到幸福，他们两个的爱情其实已经经历了够多的了，通常表面坚强的人往往实际上内心会很脆弱，而且当他们伤心害怕的时候最喜欢伤害的都是他们最亲的人，其实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谁又知道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个白天抱负别人游刃有余的攸原幸又在哪里酒吧里借酒消愁了呢。

　　“战，虽然我们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差距都太悬殊了，可是我始终希望我以后还可以用姐姐的身份这么叫你，现在的小幸就像是脱了僵的野马，表面看起来似乎势不可挡，其实现在哪怕是一滴水滴在她的身上对她也是很大的威胁，更何况是爱呢，如果你还想拉回这个女子，就请你不要再犹豫了。”

　　“谢谢。”

　　黑羽战可真的是千杯不醉，脸已经红成那个样子了可是却还能那么镇定，唉，即使我妹妹输给你，我也认了。

　　“相信我，瞳对你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无情，你也要好好把握幸福啊，姐姐。”

　　我？瞳？

　　“这个你就别管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的心竟然又开始侥幸了，难道真的是像黑羽战说的那样吗？是真的吗？